阿萝把小灰抱上床,挨着枕头就睡着了。直到小灰饿醒了,肚子咕噜噜叫,在她身上拱了又拱,舔了又添,终于把她叫起来了。
迷迷糊糊坐起的阿萝,眼睛都没睁开就把小灰抱在怀里,摸摸毛,“我洗个脸就去吃东西,别急。”
阿萝趿拉着鞋子,眯着眼找到柜子边的盆架,洗了把脸才彻底睁开眼睛。勾起架子上的干巾,擦了把脸,低头看看着急的小灰,阿萝嘴角一勾。
哼……哼唧!
原来是阿萝起了捉弄的心思,伸手捧了水淋到小灰的脸上。面对突如其来的水滴,小灰先是哼哼唧唧地退到柜子后面,看到阿萝哈哈大笑后,小东西的眼睛一转,猛地扑倒她腿上,把身上的水全蹭到她的裤子上。
小灰不沾水的时候,还蹭不出多少灰,可沾了水就……
阿萝看着裤子上的条条灰痕,欲哭无泪,伸手戳了戳它的脑门,“脏死了,回来就给你洗澡。”
哼唧。
小灰摇摇尾巴,不在乎地走到门边等着,那神态像极了骄傲的孔雀。
阿萝撇撇嘴,真是个难伺候的小祖宗。
不过她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
真饿。
阿萝揉揉空空的肚子,伸手打开门,“走吧,找吃的去。”
阿萝走到凌御寒门前,侧耳贴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都听不到,猜想他应该是睡了,便抱起小灰转身就离开了。
床上的凌御寒听到门外有动静后迅速睁眼,摸起枕头下的匕首,悄声坐起,光脚落地,慢慢朝着门的方向靠近。
这个镇子虽不像桥镇那样黑店横行,但不能保证他的行踪是否泄露。
若是真有意外,他也能打那人措手不及。
凌御寒倾身贴在门后的柱子上,盯紧房门,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他慢慢抬起匕首时听到小灰的声音,心头的警惕才松了下去。
服过药的凌御寒脸色趋于正常,褪去了一身疲惫,已经可以出门行走了。但这里他不便出门,索性就装睡没出声。
##
他们进镇子的时候,就看到街两旁卖东西的摊子。仔细观察,衣食住行在这小小的街上全能买到。
阿萝未来要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定居,那她就得想办法糊口。
她对书里的社会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才能独自生活。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沿途看看街市,观察市面上的行情。到了北地再结合当地需求,干点小买卖养活自己。
想想包袱里有限的银两,想想未来的自由,阿萝再次露出坚定的眼神。
她选的客栈在镇子中心,出了门就是街市。
鲁镇不似印象中的江南古镇那般宁静悠远,反倒有种古朴自然的感觉。
街道两旁的铺子不多,看着铺子外面幌子上的字,阿萝勉强认出是米粮、当铺、医馆、客栈之类,而大多数吃的东西都是在小摊上卖的。
离阿萝最近的就是个馄饨摊。
薄皮大馅的,圆溜溜的一颗颗排在大海碗里,上面铺上了一层红油,再淋上几滴陈醋。
酸酸辣辣的味道飘在空气里,瞬间勾起了周围人的食欲。
站在摊子旁的阿萝,忍不住吞着口水,真是太香了。就连脚边的小灰都拱了两下,两只小圆眼散发着渴望,嘴边似乎还冒着点亮光。
“公子,来碗馄饨吧,十里八乡的都说好吃。”摊子上只有老板一人干活,见阿萝盯着馄饨看,笑着倒了一碗进锅里煮。
哼唧。
“那来一大碗吧。”
阿萝坐在木桌上,双手捧着盛着馄饨的自己吃了一个,就丢一个给小灰,一人一狗吃着馄饨,好不痛快。
阿萝旁边坐着一位老者,碗中的热气冉冉上升,配上他那花白的胡子,仙气十足。
老者打量着阿萝脚下吃得正欢的小灰,半晌开口问:“公子,您这狗有点像狼啊。”
阿萝咬着半颗馄饨,愣住了。
狼?
她低头看着边吃边摇尾巴的小灰,乖巧可爱,怎么会是狼!
阿萝吞下那半颗馄饨,嘴上才得空否定了老者。
不止老者这么说,就连刚坐下的人也低头看着啃馄饨的小灰。
“看那尾巴有些垂,至少也是狼狗。”
“它就是普通的狗,要是狼的话,我怎么敢养。”阿萝又丢一颗馄饨丢给小灰,顺带揉了揉小灰的头,“是狗。”
小灰好像听懂似的,头拱着阿萝的脚踝,暑期小尾巴摇来摇去,哼唧哼唧地讨她欢喜。
“哪有这么可爱的狼啊。”阿萝再次否认。她的小灰怎么会是狼。
众人见小灰这幅可爱无邪的样子,也不敢确定了,毕竟狼小时候他们也没见过。
“来,再吃最后一颗。”小灰也不怕辣,给多少吃多少,还是阿萝怕它吃辣的难受,每一颗都过了水,滤去了红油才给它吃。
填饱了肚子,阿萝犯懒了,抱着小灰都觉得走不动。
本想继续在街上逛逛,毕竟前面摊子上卖的油炸汤圆色泽金黄,肉包子个大馅足,还有隔壁摊子买的酥油饼,闻着就香。即便她吃得太撑,不能样样品尝,也想挨个摊子走走看看。
尤其是街角的糖葫芦,外面裹着厚厚的一层糖壳,咬起来一定脆脆的,外甜内酸,口水直流。
可吃饱了就犯困,阿萝的眼皮很快就耷拉下去。她揉揉眼睛就近买了些好看的点心和大肉包子,准备带回去给凌御寒。
阿萝领着小灰进客栈,刚好和要离开的韩五打了照面。
小灰看到韩五立刻把头扭了过去,哼唧一声好似十分不喜。阿萝以为小灰会咬人,赶紧弯腰抱起它,冲着韩五点点头,快步朝着客房走去。
在书外的世界,遛狗是要拴绳的,免得吓到或咬到行人。而现在她没有绳子,所以更要看好它。
不过小灰也很配合,刚被抱起就把头伏在她的胳膊上,闭上眼睛。
而韩五则低头看了一眼不怎么想搭理自己的小灰,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了。
阿萝走到凌御寒门口,轻轻敲门,道:
“韩大哥,你醒了吗?”
韩五刚刚离去,凌御寒正想再躺一下,阿萝就敲门了。
凌御寒打开门就看到一人一狼站在他的门口,一双干净白皙的小手递过来两个纸包。
“这是我出门买的点心和包子。”
阿萝站在门口,并没有踏进去,只把那个装食物的纸包递了过去。
凌御寒看着纸包,愣了一下才接过。道谢后见她还没离开,不解地问,“还有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身体怎么样,外面有间医馆,我在门口看过了,瞧病的人还挺多的。”阿萝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找客栈的时候小心谨慎,就连医馆她都怕碰上坏人,硬是带着小灰在人家对面站了一炷香的时间。
“我刚刚去过了,已经没事了。”他已经吃过药了,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他这病也不是普通大夫能瞧出来的,看了等于白看,且他信不过外人。
“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可以继续赶路了。”其实随时都可以出发,只不过凌御寒见她眼底还红着,脸上透着疲惫,这才要明天离开。
“真的?”能尽早离开,阿萝十分乐意,转头就要去备车。
“不用了,刚刚我遇到了车夫,刚好这几天也要往北地去。”
马车的事,韩五早已办好,已经停在客栈后院,套上车便可出发。
“还是兄长想得周到。”
阿萝听到他已准备妥当,便从口袋里掏出银子递给他,而凌御寒没有接下。
可阿萝去说,即使同路也要共同分担,何况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这银子必须她出。
凌御寒见她坚持,便收了银子。
阿萝见他手下,才满意地回房。
看着阿萝的背影,凌御寒侧头倚着门框,掂量着手里的碎银。
还是个不贪便宜的性子。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