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云深不知檀木香

    那日,江夭夭折腾了蓝曦臣整整一下午才回,被要求买了一堆彩衣镇的玩意儿。

    回云深不知处后说什么都要跟着蓝曦臣,离开几步都不行,蓝曦臣只得把她带回了冷室,江夭夭一直兴奋到几乎二半夜才睡,惹得临近的静室都一夜未宁。

    第二天江夭夭自然醒来,脑袋发懵,环视了半天发现自己原来并不在他们的小屋里,甚至从昨天除水祟就开始没了记忆,只隐隐约约看到了蓝曦臣的脸。

    所以,这里是哪儿,这是谁的屋子……房间很大,分外室内室,布置极为精致用心,无处彰显了主人的洁净、雅致,大多都是云纹装饰,鼻腔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这味道是蓝曦臣身上的味道,是蓝曦臣的房间?

    江夭夭喃喃道:“这味道真的好熟悉,是什么时候……真是的想什么呢,想蓝曦臣干嘛……昨天似乎是蓝曦臣救了我,等他回来给他道个谢吧。”

    说完抬手想按按自己发疼的脑袋,却发现手里攥着的一块布条。这不是……蓝家人头上都带的抹额么。

    “嘿嘿。”

    她一笑,找到了铜镜所在,学着蓝曦臣的样子把抹额戴上了额头,然后学着蓝曦臣的样子,清清嗓开口道:“咳…江公子莫气,在下正是蓝曦臣。”

    江夭夭对着铜镜学了半天也不见又人来,她肚子都开始叫起来了,不管那么多了。她把抹额扶顺后叠齐放置在枕边,走出了里屋刚刚想推门出去,就见外屋矮桌上有一摊东西,大包小裹的,其中有包绿豆糕正敞着口。

    这意思,大概就是给她吃的吧。

    “唔,这绿豆糕好好吃。”

    江夭夭喜欢吃甜食,云梦的街上也有买绿豆糕的但味道平淡,只有淡淡的绿豆清香吃起来还算可以。但这绿豆糕的味道和她吃过的完全不同,口感松软,吃起来糯糯甜甜的,简直是她在云深不知处吃得最好吃的东西。

    不一会,几块绿豆糕就见空了。

    满足的江夭夭收拾了一下被自己吃的乱七八糟的矮桌,心想:这蓝曦臣人也挺好的嘛,看起来聂兄和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可得好好去谢谢人家。

    推开房门,抬头一看果然写着两字:冷室。

    一路上江夭夭大摇大摆的,四处寻着蓝曦臣的身影,怎么偏得这人找他的时候找不到,不找他的时候撞上来呢。

    江夭夭逮到一名蓝氏弟子问道:“这位蓝氏公子,你可知泽芜君在哪里?”

    那弟子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问泽芜君作甚,不知。”

    看来这位蓝氏弟子也不知道他们的泽芜君去了哪里,于是江夭夭换了个目标。

    “那你可知魏无羡、江澄二人在何处?”

    “刚刚在祠堂,现在,不知。”

    “……祠堂?祠堂是干什么的?”江夭夭见那人要走急忙拦住道:“那请问祠堂在哪里?”

    云深不知处这地方很大,在深山里地势复杂,有的在山上有的在山里,极为复杂,外人不花些时间极易迷路,况且男女修分开,这里还仅仅只是男修的修炼的地方,一点也不比莲花坞一片平地,最多就几片池塘,一点也不复杂。

    江夭夭觉得自己在云深不知处还未迷过路,可真是奇迹。

    她匆匆赶过去,偌大的云深不知处哪里是外人一个月就能熟悉的地方,江夭夭似乎又迷路了。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提醒他禁止疾行,正巧在白石小径上发现一人,正拿着书卷缓缓走过。

    江夭夭见是他停下匆忙的脚步喊道:“蓝曦臣,等等!”

    那温文儒雅的少年转过身来,看到是昨日折腾他的江夭夭后,丝毫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弯起嘴角,道:“江邀,绿豆糕可好吃?”

    “好吃,我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绿豆糕。”

    “好吃便好。”

    江夭夭摩挲着腰间的铃铛,磨磨蹭蹭的开口道:“那个……之前把你当蓝忘机找茬,对不起。”

    蓝曦臣道:“我真的不在意,我同忘机本就相像,认错也是不可避免的,无事。”

    “真的么?”

    江夭夭见蓝曦臣点头,她也不在纠结了,直接问道:“话说祠堂在什么方向,我好像找不到路了。”

    “我带你去。”

    江夭夭乖乖跟在蓝曦臣后面,见他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她着急道:“我知道这里不许疾行,但我着急找阿羡,你就不能走快点嘛。”

    “不可,即便再急也要遵守家规。”蓝曦臣不平不淡的道,“你也不必着急,祠堂离这里不远的。”

    江夭夭从未来过这片地方,看了看周围的小路,四处分支,也不知那条路是通往祠堂的,只好认命的跟着他了,虽然他说不远,可她也没望见周围有什么啊。

    “说来从未你提起过那剑的名字。”

    蓝曦臣突然发问,江夭夭摸上黑剑道:“这剑啊……”

    是她娘亲留下的遗物,她也不知道名字,一般的仙剑上多半都刻着名字,就像她阿爹那把一样,可这剑身上却无半点刻字的痕迹,怕是没有名字的。

    江夭夭话讲了一半,还没有下文,便看到不远处有一黑衣兽头纹的少年匆忙跑来,还喊着:“曦臣哥哥,魏兄被罚了一百多尺,有没有伤药啊!”

    江夭夭一听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直接炸毛道:“什么?谁罚了阿羡一百多尺?”

    聂怀桑道:“还能有谁啊……”

    江夭夭道:“难道又被告状了?”

    不远处江澄半背半扛着魏无羡过来,江夭夭立即迎了上去,看魏无羡掌心通红的可怜样子,定是蓝忘机又看阿羡不顺眼,告的状吧。

    “阿羡,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无羡不说话,江澄也闭嘴不说,他们怎么可能说他们半夜一群男的在屋子里边喝酒边看春宫图,虽然罚的是半夜买酒的魏无羡,但是他们一大早被蓝忘机闯进房,什么都撞破了。

    江夭夭把目光投向聂怀桑,后者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蓝曦臣看了眼魏无羡的伤势,道:“忘机罚的似乎有些重,怕是三四天都不能消了。”

    果然又是蓝忘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克魏无羡的。

    原来一开始蓝曦臣就什么都知道,还陪她来祠堂,她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也有办法,几个时辰就好了。”

    蓝曦臣说那两座山交界处有个冷泉,那里最适合疗伤。

    按魏无羡平日里的性子,若是能逞强他定会逞强,可现在都趴在江澄背上走都走不了,属实伤的很重,见他们一行人走了,江夭夭瞅也没瞅蓝曦臣一眼便跟了上去,只有聂怀桑道:“谢谢曦臣哥哥。”

    蓝曦臣颔首,也转身离去。

    一路上魏无羡叫唤个不听,江澄被烦的都想把他扔下去,刚刚到送到冷泉附近,魏无羡便叫他们都回去,不知听谁说得蓝忘机也在冷泉,这下他要好好去逗一逗。

    江夭夭心想:你是看上了蓝忘机还是怎么的,第一次见你这么戏弄一个男孩子,小心人家记你一辈子。

    “走吧走吧,你们还怵那里干什么,”江夭夭拉着他们往外走道:“看人家鸳鸯浴啊。”

    聂怀桑道:“呃……两个男人算不上鸳鸯浴吧。”

    江夭夭道:“这样么,那我们也快回去吧,我听说今天蓝启仁就要回云深不知处了。”

    江澄想到屋里那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有收,绝对不能让江夭夭看到,他道:“不用那么着急吧,要不我们打山鸡去?”

    江夭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道:“你平日里从来不主动要求去打山鸡的,你怎么了。”

    江澄道:“今日和你俩打山鸡,我铁定第一。”

    江夭夭:“……给你厉害坏了。”

    聂怀桑:“这样,在下先认输。”

    三个人向山下走去,这冷泉位置实属偏僻,若要是没有人告知方位,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寻找多久。这条通往冷泉的小路上都是树,进去怕不是就要迷了方向,不过这林子不知道有什么野物呢……

    江夭夭看到有什么东西跳动,抓过来一看道:“兔子?”

    白绒绒的大白兔子,睁着红色的眼睛,耳朵被江夭夭揪住,腿不停的蹬踹着。

    “我们曾经好奇的到处摸索过,发现云深不知处只有兔子。”聂怀桑扇着扇子说着。

    “兔子比鸡可爱啊。”江夭夭放了手里的兔子,那兔子一蹦一蹦的飞快跑走了,她继续道:“你们什么时候找了个遍的,怎么不带我?”

    江澄瞪了她一眼道:“你还说,是谁每天晚上睡觉跟猪一样,半夜怎么喊也喊不醒。”

    江夭夭哼了一声,突然间树林起了阵风,树叶摩擦的哗哗作响,就像下大雨一样的声音,在三人耳间响了好一会。

    三人不以为然的继续走着,还没几步便察觉到了怨气,似是有凶尸来袭,而且不止一两只。

    “怎么回事,云深不知处还会有凶尸?”

    江澄拔出三毒,聂怀桑害怕的躲在了他们两人身后道:“我……我不会对付凶尸……”

    江夭夭头一次见聂怀桑这样,回想了一下,确实只要关于邪祟的事情就从来不会出面,也从来没见过聂怀桑的佩剑,怪不得来这里求学了第三次之久,她道:“怕什么,凭感觉这只是最低级的而已。”

    “可是……我、我就是怕……”

    渐渐的出现了四、五个凶尸,从两面向他们这里袭来,各个披头散发衣服破破不堪,面部手部大多都已腐烂得不成样子,身上还带有些泥土,看起来像是被挖坟的挖出来的凶尸,正需要活人来吸点阳气。

    江夭夭虽然年纪小但是胆大,也见过凶尸猎过凶尸,像这种低阶的她对付起来一般不成问题,至于凶尸凄惨的样子,也还没到能吓到她的地步。

    “啊!”聂怀桑抬头一看大叫了一身,直接抱头蹲下,吓的结巴道:“他、他、他们怎么没有眼睛……”

    江澄故意道:“皮肤都腐烂成那样了,眼珠子还能在?”

    江夭夭也开玩笑道:“聂兄,这凶尸还算听俊俏的,你见过那种刚死不久的啥样么?”

    聂怀桑道:“……就别吓我了。”

    凶尸们没有感觉,只能凭借着阳气来辨别方向,纷纷冲了过来,江夭夭数了下,一共四只,都是男尸。

    江澄随即催三毒出鞘向他们刺去,可穿透的伤害对那些凶尸不管作用,他们没有痛觉也不会死,也就只能减缓一会他们的行动,他们还会爬起来再向着阳气之处发动攻击。

    一旁江夭夭手提黑剑,击退了只凶尸,另一只则乘虚冲她扑了上去,只听聂怀桑一句“小心”,江夭夭转身一抬手剑便穿过了凶尸袭来的腕骨,狠狠钉进树里,另一只手还不甘心的挥舞着,想要碰到散发着浓烈阳气的江夭夭。

    似乎这几只凶尸都喜欢江夭夭般的,依旧不气馁的奋力挣扎着。

    江澄问道:“你们俩身上有没有能收服邪祟的东西?”

    聂怀桑摇摇头,江夭夭翻了翻乾坤囊,里面除了灵药就一把自怡了,她拿出自怡道:“我也没有,只能暂时牵制住他们,等蓝家人来了。”

    自怡相对于那把黑剑来说重些,剑锋也宽厚些,不过却银白一体,微微在月光下泛着紫光,剑穗和那把一模一样同是黑色流苏,两把剑上挂着的玉石正正好好能合二为一,怎么说都是父亲的剑,怎的能说用来不顺手,两把剑她早就摸摸透透的了。

    “……江邀,你怎的有两把剑。”

    “怎的就不能有两把剑了?那本书上写的不能,若有我去撕了它就是。”

    江夭夭催起自怡,向张牙舞爪的凶尸刺去,回头间竟发现聂怀桑的身后有只打算偷袭他的凶尸,正张开血盆大口,她着急喊道:“聂兄,小心身后。”

    此时赶过去已然来不及了,江夭夭匆匆收回自怡,把灵力全部凝在腰间桃花铃上。

    “叮———”

    只听长长一声铜铃响,五只凶尸全部都被震住,一动不动了。

    聂怀桑不敢动的蹲着,见没有了动静才探出头,凶尸们纷纷被定住,他一回头看见偷袭他的那具凶尸几乎和他脸贴脸,吓得大叫了一声手脚并用的退了好几步,喘了好一会道:“……都不动了?”

    江夭夭几乎用尽了灵力,用剑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果然大伯说的不错,以她现在的实力用桃花铃还太吃力,若是以后灵力充沛,便怎么都有自保和逃跑的机会了。

    江澄连忙跑到江夭夭旁边道:“谁让你用那铃铛了!我难道护不住你们俩么!”

    江夭夭勉强的被江澄扶了起来,拔出钉进树里的黑剑,把两把剑纷纷归鞘。

    “我只不过……一时心急嘛……”

    “心急?心急你就这么冲动。”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来了,其中定有魏无羡,因为不远处就听见他嬉皮笑脸调侃着蓝忘机的声音了。

    魏无羡冲他们挥挥手道:“呦,我们特意赶来救你们的,你们可以啊,都制服了。”

    江澄道:“谁需要你来救,你知道这凶尸哪里来的么?”

    魏无羡道:“说来你们也不信,是蓝启仁这次带回来好东西,不过一时失误,没看住给跑了。”

    蓝忘机听此,在旁冷冷的哼了一声。

    聂怀桑道:“竟还有这种事?这次还多亏了江邀,要不我可就……”

    魏无羡看江夭夭脸色苍白还被江澄扶着关切道:“师……弟,你没事吧。”

    江夭夭沉默了一会,魏无羡还以为怎么了,就听她说。

    “我没什么大事,不过你们能先把凶尸收了么,别再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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