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
我拨动了下刚刚被西格玛别在我衣胸口处的胸针,偏头看看他。今天的西格玛在进门的时候表情就怪怪的,尤其在看到我的时候,他比平时好像还要反应得更激烈些。
我伸出手拥抱他亲吻他的脸颊,随后招呼他坐到位置上去。西格玛平日里忙于管理赌场,所以说今天能像这样出现在这里着实是令我感到惊异的,而且……
「祝你生日快乐,□□。」
他也做了和刚刚我对他做的同样的事情。
「谢谢你,西格玛……没想到你会记得我的生日。」我给他端来了红茶和果酱,看着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费佳呢?」
「刚刚硬逼着他躺下来休息了。」我耸耸肩,「每到这个时候就很让人头疼啊,毕竟费佳他身体不太好。」
「也是辛苦你了。」
「嘛,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名义上的恋人嘛……况且他也是我的恩人。如果那天不是他把我带回来,我就会冻死在那一片大雪里了。」我放在双膝上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又速度缓慢地将其松开,「我感谢着他,尊敬着他,思慕着他……仅此而已啊,西格玛。」
「你也可以来尝试依赖我,□□。」然而出乎我预料的是西格玛接下来说出的话,这位从事服务行业的赌场经理带着温和的笑容拍了拍我的头,「希望你会在疲倦的时候想起我,我的赌场也随时欢迎你,有时候赌博可以减压。」
「我有空会去看看的,到时候西格玛可要教我怎么玩啊。」说着我站了起来,表情自然地接着道,「我先去看看费佳的情况……西格玛在这等我一会?」
天人五衰中的西格玛真的是最好说话的人了,他表示理解地冲我点点头,随后自己翻出了文件看了起来。
——到西格玛的赌场去吗?虽然很想,不过我……
我叹了口气。
我是他的所有物啊。或者说,我只是他的所有物。然而西格玛却将我视作了与他们同等的友人,毫无疑问我是为此感到雀跃的,但是我无法将这个表情显露在脸庞上。
我感到了迷茫。
而我殊不知卧在床上的费佳已经盯着我看了好久。
※
“过来,小美祢。”首领伸手招呼我过去,“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啊……”我短暂地大脑当机了一会,“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啦,不过首领……现在是在会议途中……?”
“也并非是和会议毫无关联的内容。”他手指关节轻轻扣了几下桌面,“红叶君,那个带过来了吧。”
“啊。”红叶姐从宽大的和服袖口中取出了个盒子,“如果是这个的话,奴家已经带来了。是现在就要给大小姐戴上了吗?”
“没错。”首领点了点头,“接下来会是场争夺战,只能这么做了。本来我想再晚些拿出来的,至少也想等到小美祢过生日的那天……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首领,你说的那个……该不会是之前用那个做的……”
“唔,中也君你很聪明。”首领从座位上起身,移动到了红叶姐的身边从她的手上接过了盒子,“就是它。”
中也先生随即视线转向了我,神情有些怪异。
“……?”满脸懵逼的我接过了盒子并且打开了它。
——是项圈。本来最早是为了限制力量暴走而被迫挂在我脖颈上的,那会那个项圈又大又沉重根本不太好佩戴,也没办法戴出去见人。后来首领让我跟着中也先生去取货物,我本以为只是为了他别的什么目的……
我用手掂了几下,无论是大小还是重量都比以前轻了好多啊……外观也总算变得能接受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首领从盒子里取出了项圈,将搭扣解开,“直到确认最后一个适格者之前都不要使用异能。”
“唔……我明白了,首领。” 我小幅度地点点头,任由着他半蹲下来,拨开我的长发给我戴上了项圈。
“应该没有扣得很紧,也没有挤压到呼吸道。”首领摘下了手套,又将手塞进了项圈与脖颈的缝隙之间,“嗯……”
我怔了怔,呆愣地注视着首领收回手戴上手套并且一气呵成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刚刚是不是把手指按压在了我的颈动脉上……?难不成是在测试我刚刚是不是……
一时间我有些浑身发冷。
之后会议的内容也没别的什么,本来这次会议也只是加在五大干部会议之前的一场小会议罢了。我站起来深鞠一躬,朝着门外走去。距离他们开会的时间也没多久了,我想想……A应该已经到了,太宰治还不知道醒没醒。
打开门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A,我朝他礼貌地行礼,主动侧了侧身给了他一条道。他这时似乎也总算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朝我这瞥了眼:
“哎呀。这不是大小姐吗?”
怎么感觉他对我好有敌意……语气也有点怪。
我礼貌地冲他笑笑算作是对他的回答,我也没想在这多待一分钟,几乎是用飞一般的速度逃出了会议室。
直到乘上了电梯我才开始调整呼吸,让刚刚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急促的呼吸频率逐渐恢复正常。
而紧贴着校服口袋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我摸出手机一看,是来自中也先生的短信。
「From 中也先生:
首领他真的很宠大小姐你啊,倒不如说快宠过头了。」
……嗯???
为了防止我自己看走眼,我又再次确认了下。短信内容就是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的产物,那么中也先生怎么突然间会发这么一条让我摸不清原因的短信呢……而且,大小姐这个叫法好像很少出现的来着?
然而也没给我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这一次却是来电铃声把我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把手机给摔了出去。
定睛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记得我的手机号码也才换了没多久……吧?应该也没给多少人才对,现在通讯录里也尽是些熟人。
那会是谁?
指尖在移到触键上的时候渐渐停止了颤抖,然后我下定了决心按下了接听键,将机身贴到了自己的耳朵边。
“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美祢小姐吗?我是织田。”
“哎……织田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
那今天果然也只能请假了啊。
因为出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脚踩在棉花上飘着似的,我又不得不折回了住处翻出了温度计给自己测量体温。
回去的时候太宰治已经不见踪影了,大概又是醒了之后跑到什么地方去消磨时间了吧。
从腋下取出了温度计眯起眼睛看了会显示的温度,我很快拨通了学校老师的电话请了一天的病假,反正之后只要把医院开药单拿过去给老师过目就可以了。
等会去医院把织田先生的养女接回来之后就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好了……反正也花不了太久的时间,而且织田先生也说了把他养女送到的地方也距离医院不是很远。
织田先生一共领养了五个孩子,他们全是龙头抗争之中失去了归处的孩子。但是也许是织田先生教导得好,孩子们都普遍乖巧听话,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我待会去接的这个孩子咲乐也是如此。
小咲乐才病愈没多久,但是倒是格外活泼。见到我似乎也并不怎么怕生,而是带着甜甜的笑跟我打招呼。虽然织田先生很有可能给她看过我的照片(不然也不会第一眼就认出我来),不过竟然在实际见到的时候都没对我产生丝毫的敌意,只露出自己天真可爱的那面。
“你们这些小孩子现在怎么都那么人精啊。”我一手牢牢地牵住她,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则是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小咲乐于是接着笑,笑容齁甜齁甜的。她还小却很明事理,我跟她简短说明我可能需要挂号看医生顺带去取些药的时候,她也很谅解地点点头,将我的解释一并吞进肚子里。
要到大厅去首先得先经过病房区。这个时间点过来看望住院的病人的人也不是特别多,不过眼前的病房倒是走出来了个人。他微微佝偻着背,整张脸几乎被埋在了帽子的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嗯,是个怪人呢。
他穿着黑色长靴,每走一步便会有小小的音符从那鞋底冒出来,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清浅的吻。裹在风衣里的衣服我稍微有些眼熟,可我一下子记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了。
等他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我才反应过来。逐渐天热的季节大家都恨不得露出个自己半截的手臂好求得点凉快,然而刚刚那个人却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恨不得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寸地方。
刚刚虽然没能看清,不过他头顶的帽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就那种能在大冬天护住耳朵避免给冻掉的帽子,而且好像也是白色的还有些毛茸茸的……
这么反季节的我的印象里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虽然也不排除他可能自己病了所以要来医院里检查的可能性,不过我记得他亲口跟我讲过自己是个不太爱出门的人。可是如今他却从一个病房里走了出来……
我可不觉得他是那种闲着没事做会喜欢出来瞎晃悠的类型,更不觉得这位俄罗斯人会有什么在日本的朋友……他果然也在行动着啊,为了结晶吗?那么最终目的果然是……
我不知不觉间带着小咲乐站在了刚刚费奥多尔出来的那个病房的门前。当我仰起头想看看费奥多尔究竟是去见了什么人的时候,我的心脏突然剧烈地突突跳动了起来。
——共鸣,竟然这个时候会产生共鸣。
我抓住了胸口的布料喘息了几下,眯起了眼睛看清了病房边上的名牌——因为视线有些模糊,所以只看清了后两个字。
莲实。
那应该就是和我一样的适格者没有错了。但是费奥多尔又是怎么和这位莲实少年搭上的呢?我知道费奥多尔并不简单,他的身上还有几乎扎堆在一起的谜团……
(啊,不行了,我头好晕……)
自己好像已经找不到那个支撑自己的平衡点了,耳畔传来了小咲乐有些着急的呼唤,可我动了动嘴唇竟是没办法发出些字音给她。
(我可真糟糕啊。)
沉重地阖上眼皮时,在那尚且睁开的一丝缝隙中我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的东西从眼前飘过。
那会是谁呢?
然而答案很快揭晓了。
“……意外收获啊。”
是费奥多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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