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回家，少不了挨顿臭骂。当然，余下的几天假期，她都哪里都去不成。
连回学校去机场，贾淳美都没让她单独走，而是亲自送。
“妈，你把我当犯人啊？”薛雅原本的计划，是想文天雨来送机，可贾淳美在，文天雨便来不成了。
所以薛雅不开心。
在车上就沉着脸。
“呵，我倒是想把你当犯人，”贾淳美还是贵妇打扮，坐在薛雅旁边奚落，“反正你三番两次往回跑，既然这么喜欢回国，不如就回来念吧，本市就有好大学，现在不比过去，流行出国镀金，现在在国内也是一样的，妈妈给你联系，马上就能办手续……”
“啊！你饶了我吧！”薛雅捂着耳朵，拒绝贾淳美的念经。
但是天助薛雅，到了机场办完手续，还没等贾淳美在贵宾区坐下呢，她就被公司叫走了。
薛雅乐得一个人清闲，贾淳美一走，她立马给文天雨打电话。
文天雨在吴兰的带领下，整个假期都快排满了，薛雅给她打电话时，她刚好在上班间隙。
“喂，到机场了？”文天雨拿着手机，转动着脚腕活动筋骨。
“嗯，你今天上班了？”薛雅摆弄着手里的钥匙扣，这小东西到底没让文天雨发现。
“是啊，勤劳吧。”文天雨说，“你一路平安啊，在飞机上多睡会儿，记得落地马上告诉我。”
薛雅心头微暖，克制地“嗯”了一声。
“对了，”文天雨继续道，“那双鞋你不喜欢就扔掉吧，本来也是买来应急的，也确实不好看。”
那天到最后，文天雨也没要回来自己的围巾手套，以及那双丑鞋。
薛雅：“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留着？”
她确实留着呢，就在托运的行李箱里。
“嘿嘿，毕竟是个纪念品，带出国睹物思人什么的。”
文天雨一语中的，只是她一无所知。
薛雅开始难受了。舍不得走，舍不得文天雨。
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可她只是说：“当初如果不出国就好了。”
留在国内，跟文天雨在一个大学就好了。
最不济，两人还能在一个时区。
“说什么傻话，”文天雨道，“我要是有钱我也出国，多见见总是好的呀。”
薛雅忽然有了灵感：“你也想出国吗？要不你来找我？钱我给你出！”
“我先谢谢您，”文天雨乐了，乐完又微微心疼。
薛雅那狗脾气，肯定是在国外没朋友，太孤单。她安慰道：“时间过得可快了，下次你回来可就是夏天了，好好想想你那三个月暑假咋过吧！”
“嗯，等我回来。”薛雅说着似是而非的承诺，眼看时间快到了，又想起个小事，“文天雨，我给你买的日用品你要用起来，很贵的，不要浪费。”
“……你还说我抠？”文天雨失笑，“我用了，放心吧，你抠不过我。”
她吸了吸鼻子：“还别说，你送的洗发水挺香的呢，香而不腻，我喜欢，跟你头发的味道一样，你是也用这个牌子吗？”
我喜欢，跟你头发的味道一样。如果重新断句再断章取义，差不多等于我喜欢你了。
薛雅觉得手机很烫，贴着手机的脸颊都热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爬上心尖，她捞起一缕自己的头发，放在鼻尖轻闻。
文天雨跟她味道一样了，就像她们还在一起，真好。
“嗯，”薛雅低低地呢喃，“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你。
*
两人分开各自忙碌，薛雅生日时文天雨要工作，她要上课，就草草过了。不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千篇一律，无聊得乏善可陈。
这中间发生了件小插曲。
春节当天，文天雨还在勤勤恳恳的劳动。经过她的努力，她终于开始接些平面拍摄的活——给电商做模特。
拍平面可不比站展台轻松，一天几百套衣服，换衣服能换崩溃。
就在她穿上不知道第几件外套时，手机收到邮件提醒。
一般平时的社交是不会发邮件的。用得到发邮件的，只有学校和公司。
所以她忙里抽闲看了一眼。
这一看吓她一跳。
邮件来自公司，通知她她的经纪人换了人，不再是吴兰了。
“文天雨，好了没？”
现场的摄像助理大叫她。
“好了！”
文天雨急忙收起手机，跑去继续拍摄。
她心里一直惦记这事，熬到收工后，她马上给吴兰打电话。
吴兰算是她打工以来，接触到得最专业的职场人。两人抛去工作上的沟通，没有太多私人往来。
尽管如此，好好的突然换了经纪人，文天雨也觉得有必要问候一下吴兰。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文天雨将要挂断时，吴兰才接了。
声音哑哑的：“喂？”
“喂，兰姐，我是文天雨。”文天雨听着不对，问道，“你生病啦？”
此时天色已黑，文天雨在公交上晃晃悠悠。许是过节的缘故，路面上少了许多行色匆匆的人，而还在奔波着的，也都神色倦怠，仿佛整个城市都懒洋洋的，为迎接新的一年攒着力气。
文天雨不知吴兰是不是本地人，此刻又身在何妨，她只是本能的关心。
“没有，只是嗓子不舒服。”吴兰顿了一下，“你看见公司邮件了？”
文天雨：“看见了，姐你不带我们了？”
“对，我工作上有点调整。”吴兰先是这么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辞职了。”
文天雨的眼中是不断停顿又退后的街道，她听到这个消息，脱口而出道：“啊？为什么辞职啊？”
她倒不是八卦，只是太吃惊。
吴兰：“不是大事，个人原因。”
她不肯解释，文天雨就不问了：“好吧，姐，咱们认识这么久，还没好好相处你就走了，我还怪舍不得的。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吧，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让我感谢感谢你吧。”
“哈哈，不用，”吴兰笑了两声，“有你这份心就够了，吃饭就免了吧。天雨，你性格挺好，以后好好干，发展肯定好。”
说完，吴兰像是想到什么，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以前辈的口吻提点道：“但是如果你继续干这行，姐想提醒你，这行里的诱惑太多了，你要把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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