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白女巫的魔杖

    所谓生活，就是喜欢在人背后敲闷棍的混蛋，尤其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维纶的希望在第二天就破灭了。顺利度过一千两百三十四天平安日子的维纶在第一千两百三十五天迎来了这迎头一棍。

    照常打完卡，他打算把初步筛选后的照片再挑选一次，开机后到茶水间先去接了杯咖啡。等他回到位子上正准备开始工作时，陡然间发现天有点暗。

    难道要下雨了？自己今天可没带伞，真是麻烦。

    维纶往窗外看了一眼。而这一眼望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天空上破了一个洞，黑漆漆的，下面牵着一束明晃晃的光，就连白天也挡不住那亮度，看方向还是连着曼哈顿中心城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似乎是斯塔克大厦。

    天才科学家终于进化成疯狂科学家，要打开异次元空间了吗？

    维纶一时分了神，被咖啡烫到手才收回了脑洞。他放下咖啡，怀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走向落地玻璃窗向外张望。

    天上怎么会出现黑洞已然不再是重点了，重点是从那里面飞出来的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物体。有的直飞地面，有的在空中炸开了花。没过几秒，从中心城区逐渐传来了隐约的爆炸声。

    桌上马克杯里的液体开始震颤，泛起了一圈圈的不规则波纹。外面的建筑物之间则是明明灭灭地亮起暗下，一会就开始在高空中抛射起了明显的爆/炸/物，拖着长长的烟尾巴。

    关注到窗外奇观的职员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坐在隔壁的安娜刚刚还在费劲眼力地看色差，此时抬起头来眼睛还是花的。她伸手顺势拍了一下维纶：“是你出现幻觉了，还是我终于疯了？”

    维纶的脸上只剩下严峻的表情：“是玛雅人的预言实现了。”

    下一刻，职员们纷纷醒过神，拿起手机就往中间的电梯冲去。偶尔有几个工作入魔的在那里大喊：“保存！我还没点保存！”

    迟到的警报声在大楼里响起。大部分人在电梯面前刹了车，冲向了安全通道。炮火现在还没波及到这里，但谁也保不准火光何时会点燃这座大楼。

    维纶跟着跑到了底楼，下面的大厅已经挤满了人。他艰难地在里面穿梭，看到外面更是一片混乱。

    上面的洞似乎变大了，有庞然大物从里面探出了头。一条巨型的鱼形怪物，亦或是机械，摆动着尾鳍从天而降，落在半空中开始在楼宇间穿梭。它弹射出许多人型生物，洒下炮火。

    巡逻的警员们终于有所反应，但显然对当前的局势助力甚微。爆炸还是蔓延到了这里。

    楼里的人拼命往里挤，路上的人奋力躲进来。伴随着惊叫，哭喊，火光，炸裂，路上渐渐空出，让人能看到那些大摇大摆地散布灾难的家伙们。

    那是一些身穿装甲的侵略者，金属的外壳看着就不是地球科技的风格。有的在地上奔跑，有的驾驶着飞行器在上空游走，手持激光武器发出一条条死亡射线，带来可怕的灾难。

    “外星人侵略地球！”

    “2012！是2012！”

    这可不是什么好莱坞片场，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绝境。那些侵略者正带着死亡侵袭着这片土地。

    警察无力阻挡他们的步伐，国民护卫队又远在天边。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们。维纶清楚，就算躲过这些侵略者的扫射，也迟早会死在其他并发的危机下，大部分的高楼还顽强地挺立着，也有些正摇摇欲坠。他们手无寸铁，在那些先进武器的炮击下，弱小而无奈，只能祈求命运的仁慈。

    既然继续逃下去也是一条死路，不如拼死一搏。

    维纶下定了决心，不再在意那些现在看来并不紧要的顾忌了。

    他需要能阻止他们的力量。

    空气里突然散发出一种凉意，温度明显地降低了下来。维纶的右手往前一伸，一道冰雪的痕迹从竖握的手心里向上下两端蔓延。微微的白光暗下去，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柄奇怪的手杖。这看上去像是什么游戏里的魔杖，漂亮而精致，通体素银，上面像是镶嵌着水晶，又或是尖利的冰锥，下面则是越往下越尖利，似一柄利剑。

    维纶握着魔杖，感受着这充盈体内的力量。他已经明白这魔杖该如何使用了。

    他走出了大门，步履坚定，身后是慌乱着向里逃的其他人。眼下他们只顾着逃命，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有一个人无惧无畏地跑了出去。

    走出大门，路上弥漫着的尽是硝烟的气息。他刚一露面，侵略者手中的武器已经向他举起。

    距离有点远，但这不成问题。

    维纶不躲不避，心里虽然有些不可避免的胆怯，但他更相信这力量，相信手上这根魔杖的威力。

    不需要吟唱，不需要手势，他转过杖尖，往那里一指，尖利的一端正瞄准着那个即将开枪的家伙。

    什么奇怪的声光效果都没有出现，暗色从那个外星人的手部连着武器一下子蹿至全身，一瞬间将其化为了黑色的石像，凝固在地面上。

    维纶把杖尖偏转一圈，在对方射击之前，将最前面的几个侵略者纷纷凝固成了雕塑。

    后方奔来的敌人被这未知的状况惊吓住了，迟缓了一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过来。

    这给了维纶一些宝贵的时间。他双手持杖，高举过头，冰雪从他脚下蔓延，闪电般向对方袭去，冻结了这附近的地面，将他们的脚步拖住。

    趁着他们下意识地想要摆脱，顾不上向他攻击之时，维纶再次横起魔杖，一边跑过去，一边施法，将他们变成姿态奇怪的雕像。

    他脚下一滑，踩着冰雪，手上不停地挥舞起下端的利剑，向石像劈去。

    石像脆弱得像是雪人一般，裂纹应声而生，黑石崩裂开来，被击散成片片碎石。

    他们彻底地死去了，再没有复生的机会。

    这就是白女巫的力量。作为白女巫的魔杖，它有着冰封千里，石化生命的魔力。而另一端的利刃，又能使持有者化身近战法师，打破法师身娇体弱的定律。

    维纶就紧握着这柄魔杖，带着蔓延的冰雪走上街头，给纽约带来提前的冬天。他的眼睫毛上都凝结着白色，却因为作为魔杖的持有者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

    冰雪向上爬去，慢慢地，空中都仿佛落起了雪花。火光开始渐渐消退，这一整个街区的敌人都意识到了异常，在空中的一些侵略者转头飞了过来。

    除了冰雪和石化的力量，他不能动用其他的能力。那些需要更精细，更缓慢的操作，根本无法适应战斗的节奏。光是靠着冰雪凝聚屏障防御激光炮火，并趁着间隙石化敌人，就已经令他疲于应对了。

    天上的大洞联通着的或许是敌人的大本营，对方的军队不断向下输送着战力，这些折损实在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他只有一个人，群攻的冰雪不能一击致命，石化的力量又无法群体攻击。

    他并不想做一个英雄人物，但眼下的处境令他不得不站在第一线抵抗。随着他的跑动，他发现周围还有许多尚未来得及逃生，就暴露在敌人枪口下的平民。警察们持枪把车堵在前线不断射击，却没有什么效用，只能一边做无力的抵抗希望拖延时间，一边护送着平民逃生。

    他听到警察们不乏绝望的呼喊：

    “支援什么时候能到？”

    “军方说还有半小时！”

    他怎能光看着那些血肉之躯徒然地牺牲在焦灼的空气里。那些该死的侵略者在展开一场屠杀，他怀疑对方根本就是机器，只会尽情地破坏，就算面对孩童也毫不犹豫地开火。

    那些怪物，不能再让他们更进一步了。

    此时此刻，他全然不再考虑会暴露这件事了。

    他也没意识到，随着魔力的使用，他身上的颜色在慢慢褪去，皮肤变得更白，眼睛褪成浅蓝，头发还在由灰转向银白。

    这样大幅度地使用魔力当然不是没有限制的。等到他变成纯然的雪白，魔力恐怕就要见底了。

    毕竟他不是魔力充沛，活了千年的白女巫，以毫无魔力的人类之躯借用她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他能力的极限。魔杖所储存的力量是有限的。

    维纶看向了天空，令他更担心的是天上的那条巨型骨鱼，这是恐怕连军队出场也难以应付的大家伙。那泛着着冷光的金属骨骼看着就难以啃下，不是简单的炮击能阻挡的。

    这里急需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