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好天气。住在基地的人员难得齐聚在客厅,除了琴酒那个又缩在二楼卧室里的家伙。
“哎,我说,上次说的暗杀任务,是什么时候啊。”佐之市懒懒地窝在落地窗旁的单人沙发里。
多日阴雨后的难得晴日,温暖的太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制窗帘照射在这片角落,沙发仿佛也染上清新的草木芬芳,在这样舒适的氛围下,佐之市几近昏昏欲睡。
真是不懂得体验生活的美妙啊,这些人。因为常年从事见不得人的工作,落座时下意识地避开了贴近窗户的一侧,连冬日难得的阳光都视而不见。
贝尔摩德慵懒地斜倚在长条沙发上,长腿交叠,凸显出曼妙身材。
她瞥了一眼窗边那个即使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也下意识地挺直脊背的身影,挑了挑眉:“我也不清楚,想知道的话去找琴酒吧。”
提到那个银发男人,佐之市充斥着睡意的顿时清醒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推脱了训练任务的琴酒前几天又突然通知他继续去他那学体术。下手与之前相比更是毫不留情,一边绷着脸一边出拳重击,在他不解询问的时候也只冷笑一声,继续攻击。
……这已经不是体术训练,而是抗痛训练了吧。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佐之市暗自腹诽,懒懒地抬起眼,冲波本抬了抬下巴示意:“你上去问问。”
波本无奈扶额,一边抱怨着,一边利落地站起身,抬脚向楼上走去:“真是的,为什么又是我啊。”
“没办法,谁叫你是后来的呢,当然要听从前辈吩咐了。”
这两个人,完全是愿打愿挨啊。话说回来,这算是波本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么。
苏格兰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想着。
斜躺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的贝尔摩德安静地听着这边的交谈声,感兴趣地翘起嘴角。
良久,波本从楼上下来,疑惑地说:“琴酒什么时候出门了吗?敲门没人开啊。”
佐之市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放下手中柔软的抱枕,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嘲笑道:“没看见他出门啊,该不会是知道敲门的是你,懒得开吧。”
波本苦笑着走到一边,将楼梯让给他。
长发青年快步上楼,站在琴酒的卧室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三声。
他等待了一会,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从露出的空隙能看见卧室昏暗的灯光和意外大得出奇的空间,玄关后拐角处似乎还有一个酒柜……?
银发男人伸手撑在门框上,遮住了他看向卧室内部的视线,冷淡地开口:“有什么事?”
佐之市眨了眨眼,将心里对于‘琴酒在房间里竟然会摘下帽子’这件事感到惊奇的情绪挥去,乖巧回答:“啊,就是那个暗杀任务啦,一直不去没关系吗?”
琴酒嗤笑一声:“该去任务的时候自然会叫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不成要提前打探到情报透露给什么家伙吗。”
佐之市又被噎了一下,气闷不已,懒得继续跟这个疑心病重度患者讲话,转身就打算下楼。
“喂。”意料之外,琴酒抓住了他的胳膊,略带烦躁地开口:“你不是对我的卧室很感兴趣嘛,不如自己亲自进来看看。”
佐之市犹豫了一下,决定跟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机密情报,毕竟琴酒在组织里算是那个神秘的boss最看重的心腹了。
一进卧室,佐之市就被奢华的家具和宽阔的面积镇住了。
这个大小……不知道别人的待遇是什么样的,反正比他和波本的卧室面积加起来还大。还有这个家具,沙发是意大利老牌手工店的定制款,地毯的绒毛与皮肤摩擦的感觉能发现是什么上等皮毛。还有别的东西一看知道价值不菲。
……这个家伙,原来是享受派的吗。怪不得懒得下去和他们挤沙发,虽然说也算是奢侈品牌的畅销款,但完全和这间卧室里的东西不是一个等级的。
“愣着干嘛,去厨房给我泡杯咖啡。”
一进屋,佐之市就明显感受到琴酒周身的气息变得自在了起来,压迫感也消散了一下,并不像平时那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歪了歪头,看着靠在沙发上、随意地翘着腿的银发男人,略思索了一下便走进厨房。
拿出橱柜里的咖啡机,手法生疏地制作好了两杯咖啡,一杯不加糖的卡布奇诺和一杯加了三块方糖两勺奶的意式浓缩。
没办法,谁叫港黑有资格叫他煮咖啡的人都不喜欢咖啡,少有的几次经验还是当时在那不勒斯的时候,过了这么久他还丝毫不错地记得流程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小心翼翼地端起,摆放到沙发前的小茶几上,佐之市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明显愣了一下的琴酒。
只见他直接略过了那杯颜色浅淡、明显甜腻一些的卡布奇诺,将另一杯意式浓缩端了起来,置于唇边,轻轻尝了一口。随后皱了皱眉,意外的没有发火,而是将其放回茶几上。
佐之市笑眯眯地补充道:“好久不做咖啡了,不小心手抖多放了两块方糖,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琴酒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小问题,直截了当地说:“关于那个任务,我还需要再确定一些事项,不过应该不会太久了。”
佐之市单手托着头,语气好奇:“目标是谁,可以透露一下吗?”
琴酒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反正你到时候也是会知道的,那我先把资料拿给你看也可以。”说完,他起身走向书房。
坐在原地的佐之市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的摆设,对茶几上另一边显眼的文件夹视而不见。
他暗自撇了撇嘴,有些好笑。
这么明显的陷阱,傻子才会跳进去吧。不管是刚才厨房料理台上的手机还是现在茶几上的文件,只要碰了哪怕一下,恐怕室内的摄像头就会丝毫不漏地将影像传输到琴酒的私人电脑上。他那种谨慎到变态的性格,怎么可能给他留出这么大一个空隙来钻,除非……
那是陷阱。
不过,虽然不能碰这几份资料,但他尾崎红叶也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他垂下头,嘴唇翕动,低不可闻地吐出了几个字。
“——异能力,金色夜叉。”
室内毫无动静,仿佛这一声低语只是错觉。
但佐之市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心情愉悦了起来。
只有他知道,在地毯柔软长毛遮掩下,缩小化的金色夜叉已经从他的手中逐渐接近了书房门。
——区区随时可以审问出的资料,拿到手又有什么意义,他尾崎红叶要的可是唯一的、绝密的情报。
此时,琴酒也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边走边翻阅着,确认无误后递给了他:“这是任务的情况说明。”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着微的疑惑,脚踝处似乎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但室内的红外线检测仪并没有传来警报声,屋子里只有他和马丁尼两个人而已。
可能是上次受的伤造成的幻痛吧。琴酒这么想着,看着长发青年仔细看完资料,递还给他。
“那么我就先走了,谢谢招待。”
关门声轻轻响起,琴酒坐到沙发上,掏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可见通话中的标识。
他抬起手,将电话放到耳旁,声音恭敬:“boss,马丁尼没有对那些资料下手,应该可以排除卧底的嫌疑。”
通过电波传达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还夹杂着一阵阵滋滋作响的杂音:“啊……阵,你太天真了。没有翻阅那些资料不一定能证明他的忠诚,只能说明他是个聪明人。”
琴酒攥紧了手机,试图辩驳道:“可是,boss,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黑暗的气息,他——应该不是什么英雄或者条子的人。”
电话那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阵,你是在违抗我的意思吗。”
琴酒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紧张地说:“不……不是的,我只是……”
“好了,一切听从我的吩咐就是了。”
“……我明白了,boss。”
另一边,走出琴酒卧室的佐之市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进到淋浴室。
从他第一天搬进来的那晚就检查过了,除了卧室有几个隐蔽的角落安了监控摄像头和窃听器外,可能是出于人道主义或者是琴酒懒得监视辣眼睛的画面,浴室里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佐之市盘腿坐在浴缸里,低声吟道:“——异能力,金色夜叉。”
伴随着一阵微光,大小恢复成普通常人体型的夜叉静静地浮在空中,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佐之市拿出一个干净的注射器,将夜叉手中握着的太刀上那一滴血液仔细地收了起来。
——没错,他要的可不是那些稍微费点功夫就能掏出来的情报,那对他这个审讯专家来说不比泡一杯咖啡来的困难。
他要的是琴酒的血液。
那才是真正有价值的、绝密的宝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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