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训练后，琴酒就以没空为由把佐之市的特训任务交给了其他人。
今天轮到波本教他枪械。
“啊，狙击你也没必要学，就练练□□吧。”
波本拿出一旁架子上绑在枪套里的沃尔特P38，将枪口转向自己，递给佐之市。
“这把后坐力小一点，比较方便上手。”
佐之市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把我当作初学者了吗？”
他接过枪，熟练地上膛。右手紧扣扳机，左手稳住枪托，利落地连发三弹。
砰砰砰
……
两发脱靶，一发勉强落在四环。
波本垂下头，单手捂住嘴，肩膀耸动个不停。
佐之市眯起眼，危险地看向笑个不停的金发男人：“波本？”
波本立即挺直身体站好，脸色正经地说：“这把枪我也很久没用过了，应该是忘了校准准星吧。”
佐之市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将枪放回架子上。
波本从自己腰间掏出自用的HKP7，开始把手地教他。
“HKP7警用□□……？他们都眼瞎吗？竟然没人怀疑你？”佐之市面色惊讶。
波本微微一笑，“即使不用这把枪琴酒也会一直怀疑我，再说黑帮成员爱用警式□□又怎么了？能弄到的渠道很多吧。”
佐之市语塞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认真看。三点一线，瞄准准星，手千万不要放松。”
波本伸出手帮他调整姿势。
“可以了吗？”
“嗯，扣动扳机吧。”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子弹从枪膛迸射而出。
佐之市缓了缓被后坐力震麻的手臂，定睛一看：“……六环。”
波本嗤笑出声：“喂，你那是什么失望的眼神啊。本来就不擅□□械，当初广津先生教你的时候——”
佐之市冰冷的视线像锐利的刀子一般刮过来，金发青年的笑语戛然而止。
刚才勉强称得上轻松愉快的氛围骤然打破。
波本自知失言，尴尬地挠了挠头。
佐之市眼神淡淡，移开了目光，开口道：“看来你后来过得不错啊。”
“——安室透。”
波本尬笑着回应：“啊、哈哈，还算不错吧。”
顿了顿，他又匆忙改口：“不、不是，我是说，过得很不好。”
……
接收到长发青年看弱智一般的眼神，波本在内心苦笑着。
这可真是……怎么说都不对啊。
不管怎么说，总之还是——
“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对你说出这句话。”
“——非常感谢。”
“那时候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恐怕我已经作为叛徒被港口黑手党的原boss杀死了。”
佐之市冷哼一声，“道谢什么的没有必要，留你一命对我来说比较有利。如果放任他的动作就相当于向他服输，那我在港黑内部的势力永远会被他压制。”
他又补充道，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再说了，我不也给你留下了印记吗？”
波本叹了口气，“托你的福，我整整半年都没碰过方向盘，还有网球、游泳、攀岩……”
他看了眼自己的肩膀，那地方有道受伤时深可见骨、即使愈合了也显得十分狰狞的伤口，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四年前，尚且是少年的尾崎红叶已手握实权，逐渐在组织内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忌惮防备着他的老首领在经过严密的调查，终于掌握了一个绝妙的把柄。
——尾崎红叶在组织内唯一的好友，安室透，其实是公安派来的卧底。
应该算是朋友吧。
港口黑手党内尾崎红叶的同龄人本身就少之又少，加之其擅长审讯，还拥有那样强大的异能力，那稀少的同龄人连靠近他也不敢，只有他这个抱着其他心思的卧底敢凑上前去了。经过他坚持不懈的上赶着套近乎，终于有一天，尾崎红叶默认了他的靠近，由此他在港黑内的地位迅速上升，拿到了许多内部的情报。
在一切被戳穿后，令他不敢置信的是那个尾崎红叶竟然会在前任首领面前为他求情，并以他不知道的代价得到了许可。
那个穿着艳丽和服的少年冷着脸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一道伤痕后放了他离开。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恶名在外的夜叉也是会默默记住他人的善意，并给出相同回应的。
可惜的是在他醒悟的那一刻就没有了和缓的可能。
不过好在，他现在又有了一次机会。
波本眼神漂移，吞吞吐吐地说：“喂，我说，你是因为我在这里才过来的吗？”
佐之市莫名其妙地看着眼神复杂的波本，回答：“对啊。”
要摧毁黑衣组织的话，果然还是和公安联手比较容易吧。
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这里的话，我应该会去彭格列。”和意大利老牌黑手党家族合作也不错。
波本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更扭曲了，眼睛里似乎还透露着一丝感动。
？这小子脑子怕不是坏了。
佐之市强忍住抚平手臂上竖起的汗毛的冲动，嫌弃道：“波本，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怪恶心的。”
“哦哦，那接着学射击。”
波本爽朗地笑着，揉了揉自己淡金色的短发。
他上前一步，自然地从身后覆上佐之市的双手，带着他瞄准，压低声线道：“感受现在的感觉，就这样看准星。”
说着，他慢慢地放开手，走到一旁站定，专注地凝视着正聚精会神射击的长发青年。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五官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抿起的唇用力过度，有些微微泛白，黑色的长发被梳成高马尾绑在脑后，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显得他十分干净利落。
啧，还是橘发好看。
跑偏的思绪被枪响声拉了回来，波本看向远处的靶子。
……还是六环。
在长发青年威逼的视线下波本咽下了差点露出来的大笑。
他轻咳两声，维持镇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方向，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红叶的剑术已经很棒了。”
他回忆起那道迅疾似闪电的惊艳一击，毫不心虚地重复道：“真的很厉害。”
佐之市白了他一眼，语气里的自豪简直要溢了出来：“那是你还没见过更厉害的，我只学到了老师剑术的一半。”
波本含笑应和：“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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