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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恶毒超凶的新晋奴隶主,安一觉睡到隔天中午十一点才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房间里昂贵华丽的遮光窗帘将外面的好天气完全拦在了外面,屋内黑漆漆一片,安哑着想喝水的嗓子,含着黏糊睡意的咕哝一声“窗帘拉开”,便用最基础的语言使得晴朗落进屋内了。
原本昏黑的房间里瞬然充满了明亮的日光。
“要喝温水。”
抱着松软的枕头,趴在床上不愿动弹的安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盛满了最适宜刚睡醒之人饮用的250ml温水的杯子便浮在了安的手边。握过温热的水杯,安凑在嘴边喝下大半,然后是一声五脏六腑被滋润后的舒服喟叹。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光,已经稍微清醒些的安一甩手,空掉的水杯便飞回了桌面,将自己妥善安置起来了。
而赖在被窝,不愿起床的安继续与浓重困意难舍难分。
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安很难精准使用「沉默(无声)言灵」,通常要用语言才能做到在清明状态时,眨眨眼就能做到的事情。不过即使如此,她的能力跟其他人相较,还是便利太多了。
其实单以生活便利和质量来讲,安并不需要什么奴隶。
奴隶能做的事情,她用言灵都能做到。言灵是没有成本的,奴隶却是要花钱来养的(而且奴隶到底也是人,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了)。但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和尝试心的安总是不厌其烦地要折腾一下,等她确定自己真的不喜欢之后,才会彻底抛开,拖入黑名单。
脑袋里并没有什么奴隶概念的安,根本不会允许不熟悉的家伙擅自进入她的房间。昨晚也有向他们交代过的:未经召唤,别来烦她。当然名正言顺的长辈,雷利是除外的。安跟亲爹的副船长有过一面之缘,连武装色霸气都是由对方理论指导过的,所以好感本来就很高。
虽说信任——
这世界,安唯一毫无保留信任的恐怕只有母亲露玖和艾斯了。
其他亲眷,如爷爷卡普,养母达旦……人都是有私心的,安从来不低估人性也不会考验人性,所以她不会自找没趣的纠结卡普对亲孙路飞和领养的她跟艾斯是否完全一视同仁;也不会想,如果遇到需要生死取舍的困难,达旦会在山贼一伙和他们之间取谁舍谁。
这些都是无意义的。
安只坚守一点,那便是:除了艾斯,她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完全寄托给另外之人。至于艾斯会将性命托付给她之外的谁,安也没有兴趣。反正有她在,没人能取走艾斯的性命就是了。
因此信任有时候对于安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她这样强,谁都敢信任;她这样强,谁也没有必要信任。所以在对人的喜恶判断方面,安一般都是随心所欲的。她会因为不喜欢谢切蒂尼娜小姐(荣誉一等兵)的高冷而讨厌对方,也会因为波鲁萨利诺的嘴巴和口癖而愿意和对方成为朋友。这跟立场和利益,甚至抱负之类的都无关。
安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去考虑这些繁琐无趣之事了。
买下奴隶也完全是一时兴起。不过一晚的时间就已经失去许多对奴隶的新奇。安在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用木梳将长度连肩膀都达不到的短发理顺,别上扶桑发卡后(她头发长得出奇慢,这增加了更多留长的困难),抱着还没有拆口的一袋松饼,走出房门。不期然看到一早就候在屋外的菲莉亚和盼达,这才回忆起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由衷感到麻烦的叹了口气。
“什么啊,你们还在啊。”
跟昨晚趾高气昂的模样完全不同(那时的安突然心血来潮像装模做样一番),身上穿着灰底格子短马裤和白色半袖衬衫的安表情恹恹(饿的),语气虽仍然冷淡,却多了份糯软(困的)。
经过昨晚一事,盼达和菲莉亚都显得更加谨慎,还有些紧张了。因为安的凛冽气势,他们即使不愿作奴隶,也没有草率地逃走。先不说没有钥匙就去不下来的会爆炸的项圈,还有逃走会全身血液逆流的惩罚……虽然难以置信,但难以言说的,他们还是认为安不是在开玩笑。
当时,她眼睛里的杀意和暴戾都太鲜明浓郁 了,就像是在苦苦抑制着自己疯狂的杀人魔。沦落为奴隶的盼达和菲莉亚都不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就连那个看不透实力,颇有些隐士高人风范的老雷先生都说了“后生可畏。”
使得经历还是浅薄些的盼达和菲莉亚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们是因为‘失策’和‘意外’而落入了人贩子手中,被关进了笼子,丧失了自由和尊严。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这样甘心认命,一生蹉跎在所谓的主人跟前了。要逃走。两人都有着这样的反叛念想,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优先蛰伏,寻找最恰当时机便离开这样的谋划。
所幸买下他们的人不过是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并没有对他们施以虐待和暴力,甚至还会提供最好的住宿环境和餐食条件。这让盼达误以为,安十分好说话,而有些得意了。不过草率盲目的行动也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盼达恍悟过来,买下他们的小姑娘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在经过一晚的思索后,盼达决定先观望一番,表现得乖巧些。自从离开故乡卓武之后,混迹无毛族、稀毛族世界的盼达久而久之便有些了解他们的喜好了。老弱妇孺都是喜欢毛茸茸的可爱东西的,甚至有时候连男人也会,而且大部分都会因为他动物的模样而降低防备。
当然也会因为他会说人话而大吃一惊orz。
就连买下了自己的小姑娘也是如此。
于是,盼达扬长避短,选择了乖巧憨然的卖萌讨乖之路。先让小姑娘对自己亲近起来,到时候取下项圈,至于逃走就会全身血液倒流这样的事情,也要确认一下真假。
和迅速接受现状,脑瓜灵活起来的盼达不同。美貌的人类少女,菲莉亚脸上依然是消不掉的郁苦和屈辱,她还沉浸在自己失去了自由与尊严的绝望之中,全身寻不到一丝松快。
这实在有些影响安的心情。
就算因为貌美的缘故而成了西子捧心的病弱美又怎么样?安才没有爱心去关怀病美人。当然母亲露玖是除外的,安想起缭绕着一身药气,身上还隐约有清冷浮香的母亲,蓦地表情柔和了许多,赤褐色眼瞳里也多了些温情。这稍微让她收敛了些起床气,说话温和耐心了许多。
“雷……老雷呢?”安询问起她那缺席的‘奴隶’。
“老雷先生在房间里休息,他……有些不太舒服アル。”回答安的盼达隐瞒了实情,安看他目光闪烁的不安模样也猜得到这不是实话。读取了一下心音才知道,昨晚雷利在盼达去开房的时候拦住了他,说他们两个人一间就可以,没必要浪费钱,只要不让安知道就行了。
然后,截下了一笔开销的雷利便拎着钱袋子,没有听从盼达的劝解,扬长而去赌场玩了。天光乍亮的时候才一身酒气的回来,现还在房间里睡觉。
安一点也不吃惊,也不愤怒(长辈嘛~)在她知道雷利是怎么成了奴隶之后。这为老不尊的长辈压根就是赌博输的赔不起,干脆就将自己卖了以还钱。甚至还会摸走金主的小钱钱,以将钱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自称)。在香波地岛隐居后,雷利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安也是大写的服气。
“不舒服?那我去看看。”
明知道雷利是通宵寻欢作乐才起不来的,安却佯作不知情的,以真切关怀的心情要去探病。无论盼达说什么,“已经吃过药了,别将病气传染给您。”这种话,也没有将安拦下来。
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安命盼达和菲莉亚在屋外等着的时候,瞥了熊猫一眼。不过是一只大熊猫,却这么讲义气的吗?他们才相处多长时间,就帮忙打掩护了。
并不懂得什么叫「患难见真情」的安进了雷利睡觉的房间。
粗重的鼾声不迭,安懒得用心音去确认雷利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她只是站在雷利床前,看着紧闭着双眼(右眼有一道深深的竖疤),摘掉的眼镜搁置在枕边的长者,然后伸手拽了拽对方有好好修剪的银白色长胡须,轻扯了下脸边的一缕银发。
“喂~老雷先生,你没事吧。起床了。”懒洋洋地伸手去戳对方削瘦的脸颊,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应。
“哪里有奴隶比主人还能睡的啊——”
安也不生气不恼火,只是心平气和的说起别的话。
“「冥王」西尔巴兹·雷利。”
她弯了弯眼睛,喊出老雷的真名来。
“海贼王的右腕。罗杰海贼团解散后隐居香波地群岛,成了个膜工匠。喜欢喝酒赌博,赌输了会把自己卖掉以还钱,住在13号的「夏琪的敲竹杠BAR」,和老板娘夏琪(Shakuyaku)的关系……非常亲厚……?”
“欸,所以你们是恋人?”安好奇地问,“还有ONE PIECE究竟是什么?”
在白胡子那里没有得到的答案,安如今又来问真正到往过拉夫德鲁的海贼王船员。雷利只要在心中想ONE PIECE,安便能读取他的心音,得到答案。如果这样引诱都不会去想的话,安就没辙了。
读取心音只是读取目标人物当下的真实心理,一些更长远的记忆是无法读取的。比如安可以读取到雷利成为奴隶的始末,是因为当时在舞台上的雷利有想这些;而关于夏琪的存在,安则是通过神识所打探来的;得知两人关系亲厚是因为雷利在她提到夏琪后的情绪波动;可安却无法从中了解夏琪的过多讯息。如果要事无巨细的打探,只能读取记忆。
通常来说,安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一来是麻烦,二来是接收到的对方记忆会影响到她自身的记忆,在她偶尔不在状态时,有可能给她造成一种错觉假象。而且安也不是那种会对别人过去感兴趣的家伙,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只是浪费时间和能力的事情,她从不去做。
“小姑娘。”
雷利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安眯着眼睛,指尖绕着雷利的银发,弯了弯唇。
“露玖妈妈说我是「那个人」的孩子,女孩子的话就叫做「安」,男孩子的话就叫做「艾斯」。所以我刚出生的时候,是叫做「哥尔·D·安」的,爷爷说随母姓能保护我们,于是一直对外宣称的名字是「波特卡斯·D·安」。所以——”
安愉快地看着,有着隼一般锐利目光的雷利瞳孔紧缩,泌出细微的颤色。
“妈妈是「波特卡斯·D·露玖」,我爹叫「哥尔·D·罗杰」。我会知道你的事情也不奇怪吧?”
安眨了下眼睛,终于舍得松开雷利的银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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