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我不情不愿的打了个招呼,顺着门缝往他院子里面望,顿时整个人都酸了——起码比我的大了三倍。
里面还烟雾淼淼,跟仙境似的。
“好巧。”白黔微微昂首。
“是啊好巧,”我干巴巴应声:“国师大人也住这里啊。”
“这里点卯比较方便,”他疑惑,“世子怎么……?”
我:“唔,和家里闹掰了。”
“不好意思,”他眉头轻皱:“在下并非故意。”
我:“没事没事。”
说完之后,场景陷入了诡异的沉静,我吩咐阿大把东西拿进院子后眼巴巴的看着白黔——我想去国师的院子里坐坐。
因为去院子里坐,他肯定会煮茶招待我。
白黔的茶和人一样都是极好的,清冷动人。
他看了许久才明白过来:“不如世子去在下的府邸坐坐?”
“好!”我欢喜应声,进去后整个人都懵了。
白黔的府邸确实是仙境,白烟朦胧升起,流水潺潺间赫然挺立着翠色竹亭,亭檐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国师还真是仙人般的人物。
就这地方,除了他估计也没人能住了,我进去后仿佛变成了瞎子,除了白雾什么都看不见。
我可算知道国师为什么没人刺杀了。
杀手来这估计把自己绕死都找不到北。
我不敢暴露自己武功,只能排腹着往前走,也不知道他这地上凹凸不平铺着的是什么,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原地。
我下意识伸手往前一拽,好像拽到了什么又薄又凉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唔!”
一个冰凉又带着些许温热的身躯,猛的砸在我身上。
我刚才拽到国师,还把他拽倒了??
真晦气。
我被砸的差点一口血喷出去,心道这国师也太沉了吧,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抬起来,白黔的身体很凉,是一种非常舒服的温度。
如同玉石一般冰凉,滑嫩。
一个大男人,怎么皮肤比女孩子还好?!
我妒忌,于是又摸了两下,灼热的呼吸猛然喷洒在耳畔,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暗沉中又夹杂着些许的慌乱:“你、你别动了!”
我:???
真不要脸!
砸我身上还不让我起来,想把我压死是吧?!
我怒气冲冲但不敢动,委屈又弱小的躺了好一会才被他拉起来,他拉起我后,我顺势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白黔的手和身子一样凉,只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温度昭示他还活着。
白黔声音有些慌乱:“你、你抓我手干嘛?”
我翻了个白眼:“我怕走丢,你带着我。”
隔着白雾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能听出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那你可要抓好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别放开。”
我:“……哦。”
这人怎么神经兮兮的?!
……
我吃饱喝足捂着肚子回去,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白黔有什么交集了——虽然这一趟吃的好也喝的挺好,但是白黔太神经了。
总是盯着我。
看的我发毛。
我回府后开始收拾东西,刚打开书箱就忍不住冷笑一声——我的东西被人翻过了。
不过幸好,里面的东西都没什么。
我花了整整一天收拾东西,导致第二天早上又起晚了,眼看要到了早上点卯的时间,急匆匆的扣着腰带往外跑。
“阿大,驾……国师大人?”我惊讶挑眉。
“嗯。”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我浑身一紧,原以为他要批评我衣衫不整,却没想到他问我:“不如一起走吧?”
有人送总是好的。
我点头同意上了他的马车,刚上就有些后悔,他车子里依旧是烟雾缭绕的,熏香已经点了半截都多了。
好闻是好闻,就是辣眼睛。
一路无言的到了宫门前,侍卫们对我来迟早就习惯了,但对国师却报以了惊奇的目光。
以前白黔都准的跟钟表似的。
“你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晚啊?”我好奇。
他脚步顿了一下,又恢复正常:“起晚了。”
“你也会起晚?”我大为惊奇的跟着他,白黔却没有在言语了,直到站上了金銮殿,他都没在跟我说一句话。
我冷哼一声,也不跟他说话了。
我觉得他在嘲讽我。
嘲讽我起的晚,所以看见个迟到的就这么惊奇。
皇上也挺稀奇:“爱卿今日可是晚了?”
“回陛下,”白黔站出,背部挺直:“臣昨日饮酒过多导致今早起的迟了,还请陛下责罚。”
“责罚到不必,”陛下笑着摇摇头:“诺,莫久不也是来迟了?”
“臣是有缘由的,”我连忙下跪,瞥见面前站着的白黔有点羡慕——太上皇曾规定,为国师者不必下跪。
“臣这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这才睡过头来的迟了,圣上您可不能罚臣,臣可是功臣呢。”我委屈道。
“你还有理了,”皇上没忍住笑出声:“算了算了不罚你,赈灾这事你办的不错,确实该赏,想要什么就说吧。”
我趁机道:“臣想去西域。”
“西域?”圣上一愣,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西域途遥远风沙满地,去那作甚?”
“臣想开家胭脂铺,”我张口就来,“臣送粮路上偶遇一女子,相貌出尘,身上香味诱人的很,臣追问之下才知道——”
我顿了一下:“她是用了西域特有的胭脂。”
圣上:“哦?”
我硬着头皮:“臣昨日和家里闹掰了,想自食其力去西域引进胭脂,开最大的胭脂店,让他们看看臣自己能养活自己。”
话一出,顿时有人没绷住笑了出来。
大周商人地位低下,一个官员当商人是会成为笑料被人嘲笑的。
皇上沉默了片刻:“既然爱卿这么想,便去吧。”
不知为何,圣上的心情自我提出这事后便一直都不是特别好,直到下朝都是板着个脸,急急忙忙召了国师去御书房。
“陛下。”白黔踏入御书房。
一身明黄的圣上坐在乌木椅上,圣上已经五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他疲惫不堪的揉了揉眉心:“国师怎么看?”
白黔茫然:“?”
“莫久想去西域之事,他虽然近些年不学无术昏沉度日,可朕总是记得……”
他长叹一声:“朕总记得他曾五岁诵诗书,七岁出口成诗,十岁弯弓射雕,朕不知他到底是真糊涂还是收敛锋芒。”
圣上收紧手掌:“亦或者是准备……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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