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
我确是想跟他杠来着,但我没想到还没开始,人家就已经结束了。
这公子哥还真是够节俭的。
我起身笑道:“实在是抱歉,在下也喜欢这位姑娘的紧,并非有意和公子抢人。”
绿公子斜眼:“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
我笑容越发灿烂:“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我和公子品味如此相似……不如一起喝几杯?费用全记在下的身上,且当赔罪。”
“好吧。”绿公子打量了一下我,勉强道:“那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我示意身旁的姑娘倒酒,“满上满上!”
姑娘发懵:“公子,您不是不喝酒的吗?”
我:“……”
除了清华,我还真没见过比这姑娘还蠢的人。
“哪有?”我自己倒了杯酒:“不过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喝无聊罢了,来来来兄弟,喝啊,多喝点!”
我连忙招呼绿公子喝酒,岔开话题。
绿公子爽快的一饮而尽。
这时老鸨牵着小夜莺过来,我从兜里掏银子时多掏了一块,趁着绿公子不注意,轻声吩咐:“换个机灵点的姑娘。”
“好嘞~”老鸨立刻明了,笑容如花的换了个长相文静,气质端庄的姑娘。
那姑娘有眼色的紧,该倒酒便倒酒,还都是给绿公子倒,而小夜莺一直在旁边唱歌,她歌好听人也聪明的很,唱的曲悠扬婉转。
让人忍不住想喝酒浇愁。
很快绿公子便有了醉意,我目光也朦胧起来,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白影闪过。
正当我眯起眼想要看看是谁时,绿公子猛的一胳膊拍在我身上,大着舌头道:“莫、莫兄,你穿的破破烂烂的,真的能交的起钱吗?”
我:“……”
不识货的酒鬼。
我衣服一般,但身上挂着的东西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交的起,交的起,”我又灌了一杯酒,一边说一边往桌上拍银票:“嗝,老子有的是钱,秦兄,我悄悄跟你说……”
我伸出一根手指:“老子可是朝廷派来的,钱算什么啊?!”
“朝廷?”
醉醺醺的绿公子一下清醒了,他急忙道:“莫兄是朝廷来的?来干嘛?”
“嘘!”我食指抵唇:“小声,这可是机密,本君就只告诉你一个人啊,那西蜀不是旱灾嘛,朝廷派我过来,嗝……”
“过来干什么?”绿公子要急死了,“来征粮?”
“那倒不是……”我一拍桌子:“酒呢?”
“酒酒酒,快上酒!”绿公子连忙指挥旁边看傻了的姑娘,姑娘抖着手倒酒,倒一半洒一半,看的我怪心疼。
挺贵的呢。
我连忙抢过酒杯:“好酒!这朝廷啊,其实是派我来买粮食的……”
“那就好。”绿公子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征粮就行。”
粮铺最怕就是征粮。
开国之初也是天灾频发,朝廷没有钱,就以极少数的银子,或者干脆打着借的旗号,实则一分钱不花的强征了好多粮。
搞得粮商们一直怕到现在。
虽然现在不会了。
毕竟是天平盛世,国家又不是没钱,何苦强征耗费民心呢。
不过他们可不知道这些。
我大大咧咧道:“这可说不定,没准还得征。”
绿公子一顿:“为何这么说?”
“因为朝廷上那群烂官……最近不是有一群来自京城的商队,把粮食都买了吗……”我打了个嗝,“那群人其实不是商队。”
绿公子:“那是什么?”
我:“是朝廷官员,他们派人低价买粮食,然后想高价卖给我……喷,别看他们表面上一个个阔绰的不行,实际上……”
我不用脑子都知道。
肯定是京城那群不要脸的官,想坑一把朝廷的赈灾钱,特意凑够了定金的钱,定下此地所有的粮食后驻扎在城外。
等着我无粮可买,高价买他们的。
“实际上只交的起个定金,就是为了赚一把无本的买卖,这群混蛋,呸。”
浙江富饶,要想买下大多数都粮食,实在是一笔天文数字,我猜测他们应该只是交了定金,压着粮食拖时间。
因为我等不起,必须早日买好粮食。
因为灾民等不了,多拖一天,就有无数人饿死。
我啐道:“老子自己都没贪够,哪轮得到他们伸手,把我逼急了,不买了,老子以朝廷的名义强征粮!”
绿公子无言。
他总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这样不太好吧……”
我:“哪里不好了?反正强征粮丢的是朝廷的脸和声望,又不是丢我的。”
绿公子:“……”
“或者我拖时间也行。”
我无所谓:“反正那群烂官也交不起全款,我拖个两个月,等粮商们发现自己被骗后……在以低价买了那些粮食。”
绿公子无语:“等你拖两个月,灾民都要饿死大半了。”
“那又如何呢?”我神色骤然变得冷漠,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酒杯,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些百姓与我何干呢?”
我嘴唇凑近酒杯:“灾民的命,叫命吗?”
绿公子怔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我。
原本对我的话处于半信半疑状态,现在确实差不多全信了。
因为我足够冷漠。
我斜靠在椅子上,周身气质骇人,仿佛数万生命不过如蝼蚁一般。
他们对于贵族来说,也确实是蝼蚁。
我嗤笑:“一两斤米就能换走的命,多贱啊,还不如本王的扇子值钱。”
我将扇子甩在桌面上,渗着酒气:“大、大不了就强征呗,或者让他们死,死干净了本王还能多拿点钱呢……”
绿公子浑身发冷。
他酒全醒了,定定的看着我,突然就笑了:“您说的对啊,我们的贱命啊确实是不值钱……”
他缓缓弯腰:“那,贱民就先告退了。”
“走吧走吧,本王也要回去睡了……”我挥手,踉跄着起身,被身旁乖巧倒酒的姑娘扶住,那姑娘轻声道:“您去哪?我送您回去。”
我打着酒嗝:“本王,就住在这最贵的酒楼!”
“那您慢点。”姑娘小心翼翼的扶着我,走到巷子口时突然问:“您是王爷吗?总是自称本王。”
我沉默了一下。
那倒不是。
我是世子,应该自称本公子,可是那样太没有气势了,我怕镇不住绿公子,就自称本王。
我含含糊糊:“以、以后就是了!”
我上辈子死后,圣上为了彰显自己大度,还给我封了个王——凉王。
这俩字还刻墓碑上了。
虽然是死后才封王,封号也不咋地,但我起码也算是个王爷。
姑娘懵了,试探道:“是圣上准备给您封王,现在还没准备好吗?”
我:“……算是吧。”
这不正准备着呢吗。
于是姑娘欢欢喜喜的将我扶回了酒楼,一直扶到房间里,我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让她回去时,她猛的一转身。
我:“???”
我惊呆了:“你衣服呢?”
这姑娘学过武功吧。
一秒换衣。
姑娘含羞带怯:“王爷醉了,奴婢愿服侍王爷。”
我:“???”
躲在暗处的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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