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航班在第二天中午抵达安城。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这趟航班是严格保密的。谢卓言下了飞机, 难得没有粉丝堵他, 脚步都轻快了起来,拉着行李箱跟着工作人员到去找车队。
不用担心那些长/枪短炮, 他也没费心搭配什么机场造型,简单的t恤长裤,还戴着口罩。但谢卓言的身材模样在路人之间绝对是出挑的, 依然时不时地有人在擦肩而过时打眼看他。
剧组将要去的采景地位于秦岭山脉深处,几乎没有被开发的原始森林里。
进山的路很崎岖,有些荒芜的地方甚至没有路,有时候只能步行进山。
剧组请了一个本地的向导带路, 先领他们今晚先到山上的小村庄里落脚。
一行人扛着道具行李走出了机场, 谢卓言一眼就看见了路边停着的十几辆越野车队。
司机帮他把行李扛起行李,放到后备箱里,谢卓言道了声谢, 伸手拉开车门。
一拉开门,他就看见贺漓赫然坐在里面。
贺漓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看他,往旁边给他挪出点位置,示意他进来。
谢卓言抬腿迈进车厢,贺漓独自坐在后排,周鸣坐在副驾驶座上, 看见谢卓言进来,朝他露齿一笑,然后在老板发现之前迅速转回去
谢卓言迟疑了一下, 看了一眼车窗外的人群,他的偶像包袱不允许他像个泼妇一样直接扑进贺漓怀里的又哭又闹一通,他只是端庄地坐了进去。
“喏,许妈让我带给你的……”
谢卓言慢吞吞地从背包里掏出一袋子食物用品,贺漓看了一眼,笑笑,顺手把它放到一边。
“谢谢。”贺漓打量了他一眼,随后微微蹙起眉毛,“你怎么穿这么点,山顶气温很低的。”
“没事,我耐冻。”被车里的空调风一吹,谢卓言已经开始觉得冷了,但还是搓了搓手臂,嘴硬道,“我带衣服了。”
贺漓低头瞥了一眼他腿上那条哪儿哪儿都漏风的时髦破洞裤,无可奈何地一笑,用指尖一拨,把空调风口关掉了。
“贺漓……”
谢卓言盯着他的手看,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地叫了他。
贺漓转过头来看他,这时,驾驶座的车门忽然被拉开,微胖的中年司机浑身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坐进来的时候整个车身都猛地抖了三抖:“出发喽!”
车发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在拥挤的人流中间行驶。
“怎么了。”
谢卓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司机,司机正好也在好奇地打量他们,视线一交汇,他慌忙避开。
谢卓言摇摇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压低声音道:
“贺……你父亲昨晚来了。”
贺漓似乎是有点惊讶:
“我爸来了?他有说什么吗,没为难你吧?”
谢卓言摇摇头,说:“没。”
贺漓还想说什么,
谢卓言打断了他:“你不是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吗——那现在我给你。”
贺漓眼神闪烁的看着谢卓言,强压下心里那股按住强吻他的冲动,笑盈盈地拉过谢卓言的手,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好。”
车队行驶在山路上,景色越来越原始,没有人烟。
司机是安城本地找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有着北方人狂野的热情,操着一口粗犷的嗓音,一路上不停地唾沫横飞,给他们讲当地的风土人情,奇闻趣事,从村支书的内裤掉色讲到隔壁老王家的公鸡下了个蛋。
好不容易他安静了,谢卓言听了半天的故事,有点疲惫了,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他忽然听到了呼噜声,还以为是司机睡着了,吓了一大跳。
往前排一看,周鸣竟然已经靠在窗户上打起了呼噜。
谢卓言松了口气,把抱枕放在腿上,插上耳机听歌,贺漓则闭着眼睛休息。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已经进山了,行驶在山路上两边都是荒地和树林。
谢卓言用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急急地拐过一个大弯,受到惯性影响,谢卓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贺漓那边倒去,不小心整个人就贴到了他身上。
贺漓被惊动了,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谢卓言一样,然后臭不要脸地躺到了他腿上。
“你干嘛!”
谢卓言推着他的头,有些窘迫地往司机那边看了一眼。
“别动,让我躺一下。”贺漓一翻身,直接把脸对着他的肚子,谢卓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贺漓却眼睛一闭睡得很安稳。
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睡,谢卓言怎么也推不开他,只好气呼呼地看着窗外。
……
日近黄昏的时候,车队终于抵达山脚下原定落脚的村镇。
这个小村庄位于深山,几乎与世隔绝,村民们基本以种地养鸡挖野菜为生,村里只有十几间土胚房和数十口人。
但是这一带的未被开发和破坏的自然风光非常美丽,很多剧组都会在这边取景,渐渐出名起来。
久而久之,这附近唯一的小村子也热闹了起来,村支书跃跃欲试准备开发旅游业了。
山里的气温果真很低,谢卓言翻出件厚一点的衬衫披在身上,还是觉得冷,抱着手发抖。
贺漓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冲锋衣脱给他,把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四顾没人注意他们,贺漓很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跟你说过的。”
或许是山路太过曲折,又或许是因为海拔忽然升高,剧组里有几位体质不好的,一下车就直接开始吐了。
“这里已经海拔三千多米了,如果出现身体不适要及时说。”
向导摇摇头,领着他们进了村里的招待所。
谢卓言拍戏最不喜欢的就是外景,时不时就要往山沟沟里钻,被蚊虫咬一身包。
而这次进山,比以往的条件还要更艰苦一些,手机彻底没了信号。
谢卓言吃惯了苦不担心,但是他有点担心贺漓。
他们住的地方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拿淘汰下来的破旧民舍充当的,房间也不够多。
好一点的房间分给了导演他们,剩下的女生们两人一间房,男的就四五个人挤一张房。
剧组也不好意思亏待主演,让谢卓言也享受了一人一张床的待遇。
场务负责分配好房间,他领着谢卓言去他的房间,谢卓言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用单独一间,你们五个人一间太挤了,要不到我这边来。”
“没事,我们挤挤就行了。”
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拿出一个老式的铜钥匙,打开了那个嘎吱作响的破木门。
刚一拉开门,一股浑浊的积水立刻“哗啦”一下从破木门里漫出来。
谢卓言抬眼往里看去,房间里面满地是积水,一抬头就从一个大洞里窥见了天空。
“这,就这样的房间还要五百一晚……”场务抓耳挠腮的,“可能是昨天下过雨。要不问问,让他们给您换个房间。”
说完,他就去和村长交涉,比划了半天,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没有多的房间里,要不您住我们房间去,我们在大厅里打个地铺就行了……”
这时,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贺漓从里面走了出来,靠在门框上看他们。
场务抬起头:“贺总……”
“这房子不隔音。”贺漓淡淡地一笑,“过来,谢卓言你跟我住一间吧。”
“那真是麻烦您了。”场务连忙说。
“不麻烦不麻烦。”贺漓假装和善地笑笑,径自把谢卓言的行李箱抬了进去。
谢卓言跟着他进去,看着他的关上房门,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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