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晚餐桌上,谢卓言对着一桌子饭菜发呆。

    “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接这种戏, ”贺漓敲敲碗吸引他的注意力, 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架势,“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品德高尚的。”

    谢卓言额角抽了抽, 默默地拿起筷子扒饭不理他。

    这家伙揩油还少吗。

    “……以后床戏肯定不能接,不管跟男的还是跟女的拍,都不许接。吻戏也不可以, 亲热的戏也不可以,谈恋爱——谈恋爱的戏也不行,后面编剧肯定要写拉手亲嘴的……”贺漓掰着指头念念有词。

    谢卓言眼神不悦地挑了他一眼,把筷子拍在了餐桌上, 对他表示抗议。

    “我拍什么戏你管那么多!”

    明明谢卓言什么都还没答应, 贺漓倒好,已经准备管起他来了。

    “等你签到风行来,就得听我的, 我是你老板。”贺漓一手撑着桌子,表情十分得意,“你得记得讨好我,多说点好听的。”

    谢卓言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淡漠地说:“你想多了, 我有说过要签吗?”

    “不签?你不能不签。”贺漓抓住他的手,耍赖道,“你签过来, 老公罩着你,随你想演什么演什么,演皇帝还是演太监……”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谢卓言瞥了他一眼,抽回了手,“再动手动脚的,我等下就让你变太监。”

    贺漓笑起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眼神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这种眼神谢卓言很熟悉,贺漓以前看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里有光。

    谢卓言心里狠狠一颤,眼神闪避推开他。“我吃好了。”

    回到房间里,谢卓言反手关上了门,呼出一口气。

    贺漓这家伙……总是让他头疼地要命。

    谢卓言坐到床上,从床头柜上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他的床头放着一本小小的日历,上面代表明天的日子用红色的笔画了个圈。

    谢卓言看着那个红色的圈,莫名有些感慨。

    明天,明天他和公司合约就要到期了。

    想到这里,谢卓言刚才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自在了不少。

    第二天拍完戏之后,谢卓言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还哼起了小调。

    “怎么,和那破公司解约了这么开心。”贺漓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笑道。

    “那是,终于不用背黑锅了。”谢卓言往后一靠,在心里骂了几句王八蛋公司和经纪人。

    贺漓点点头:“走,我请你吃饭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你和天盛解约,庆祝我要当你的老板了。”贺漓一脚油门才下去,车身猛地往前窜了窜。

    “喂,我可没说要签!”

    “不签也得签!”

    “就不签!”

    ……

    贺漓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骚,特地搞了个情侣包厢。在服务员小妹迷惑的眼神中,谢卓言硬着头皮吃完了这顿饭。

    吃饱喝足就想睡觉,谢卓言此刻无比思念家里的床,但是贺漓却没把车往回开,反倒往一个陌生的方向开去。

    很快,车在市中心一家金碧辉煌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去哪儿?”他往窗外看。他认出这是珩城的音乐厅。

    “音乐厅。”贺漓熄了火,解开了安全带。

    “你想看演出?”知道贺漓会画画,谢卓言觉得他会去音乐厅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贺漓带他来干什么?

    “有一点。”

    贺漓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看不出来还对这个有兴趣啊。”谢卓言懒散地坐着没动,他其实提不起兴致来。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后半生很长,你可以慢慢了解我。”说着,贺漓朝他伸出手,“下车。”

    谢卓言微微皱眉:“我又不懂音乐。我俗的要死,不想去什么音乐厅。”

    说来可笑,以前公司还给谢卓言出过几张专辑,谢卓言纯粹就是照着调调瞎唱,偏偏专辑卖的大好,还碾压了几个实力老歌手,登顶了流行音乐榜首,大街小巷都在放那几首歌。

    流量时代,谢卓言摇摇头。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尴尬,不被骂才怪了。

    最终,谢卓言还是被贺漓软磨硬泡拖下了车。

    偌大的演出会场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数千个观众席把装潢大气的舞台包围在中间。

    但是奇怪的是,观众席上一个人也没有,似乎根本没到表演时间。

    “我们走错了吗?”

    谢卓言跟着贺漓进了内场,不禁疑惑道。

    “……没有,可能来早了。”

    贺漓拉着他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上,然后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叮嘱道:

    “我去下洗手间,你坐着别动。”

    谢卓言也没打算跑,但是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哈欠连天一个接一个。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甚至都开始数水晶吊灯有多少个灯泡了,头顶的吊灯却忽然熄灭。

    谢卓言错愕地抬起头,随后全场的灯光也迅速跟着熄灭,一时间整个场地陷入了黑暗。

    谢卓言吓了一跳,以为是停电了。

    眼前一片漆黑,他正打算摸索着站起来,但是还没站起身,金黄色的聚光灯骤然亮了起来,打在舞台上。

    金色的幕布拉开,随之铺面而来的是一阵悠扬的钢琴声,轻轻钻入耳中,逐渐变得激荡起来。

    谢卓言循声望去,看见那架高大的白色钢琴后,贺漓穿着一身西装,正在为他弹琴,琴声从指尖倾泻而出,跃动的音符勾连着心跳。

    这时,谢卓言终于明白了——今天的听众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音乐是世上最能感染人心诗篇,柔和的乐声传入耳中,似乎是在爱人的耳边缱绻悱恻,倾诉衷肠。

    被乐声环绕着,谢卓言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眼神看着台上那人,是那么的耀眼……

    一曲完毕,谢卓言感觉耳边余音袅袅,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见那人朝他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大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玫瑰,神态自若地朝他伸出手。

    “我的小言言,请问你还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谢卓言愣了一下。

    贺漓曾经这么问过他,上一次,他说了“是”。

    这一次,谢卓言的嘴唇颤了颤,那个“是”字几乎卡在喉咙里即将脱口而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已经准备好了放下一切去迎接新的生活,贺漓却忽然出现,打乱了一切的节奏。

    他扪心自问,还敢随便把真心托付出去吗。

    他敢吗。

    谢卓言闭上了眼睛,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只说一遍,你以后不要再弄这些了。”

    谢卓言眼睛没有看他:“我们……算了吧。”

    “——我之所以接《逐鹿》,不是想来和你再续前缘,我只是想和你道个别。”

    谢卓言表现得异常冷静,即使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自己心口乱划。

    “——我要离开了,彻底退出演艺圈。”

    ……

    贺漓开着车,似乎有些低落,但是没有再不依不饶地纠缠。

    贺漓花了很多心思精心策划今天的惊喜。

    他原本以为,谢卓言合约的结束,也代表着他们的重新开始。

    但是他想错了,在谢卓言眼里,他们早就结束了。

    一路上,谢卓言沉默地看着窗外,贺漓也没怎么说话。他胸口闷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里面,又酸又疼,难受得要命。

    谢卓言今天正式地拒绝他了,而且把话说得那么绝。

    他也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面对谢卓言。他只想过谢卓言可能拒绝他,可能不理他,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过他竟然这么决绝。

    如果他真的离开了,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去了怎么办,贺漓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能慢慢打动他,把他的谢卓言找回来。

    但是,没有什么会在原地等他。

    长到二十七岁,贺漓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这种无力挽回的挫败感让他心如刀绞。

    为什么,他明明看见谢卓言心里还有他,他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为什么如今还不能在一起。

    贺漓不敢再问。因为他不想再听谢卓言说出任何拒绝他的话了。

    回家到之后,贺漓叫住了谢卓言,把他带到书房里。

    谢卓言冷静地看着他。贺漓从抽屉里拿出薄薄的一叠纸,推到谢卓言面前,声音里有一丝恳求的意味:

    “言言,我把你签到风行来吧。”

    谢卓言低头瞥了一眼那份合同,甚至没打开看一眼,直接把他推了回去:

    “不用。”

    他们该两清了,他不想再欠贺漓什么。

    “你可以认真看一下么,”贺漓站了起来,坚持说道,“这份合同和一般的经纪合同不一样,条款很自由的,公司只拿最低的1%分成,就相当于直接帮你代理处理日常事务,安排行程和公关。”

    “和我签这种合同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谢卓言抱着手站在他对面,神情淡淡地说。

    书房里不算明亮的暖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表情看起来忽明忽暗,格外冷峻。

    “没有任何好处。但我希望你留下来。”贺漓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我很想你留下来。”

    “……”

    “你愿意拍戏就拍戏,不想拍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散散心。我想给你自由。”

    谢卓言抿了一下嘴唇,无可奈何道:

    “给我自由?你到底是想给我自由,还是想把我捆在你身边?”

    因为内心的极度抗拒,谢卓言此刻的神情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冷漠,甚至都有些不像他了。

    贺漓的神情逐渐黯淡了下来。他记忆里的谢卓言,待人总是彬彬有礼,笑容和煦,不管对谁都不会轻易翻脸,但是偏偏在他面前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总是话里话外带着刺,把冷冰冰地锋刃直直对着他。

    “你说过的,演戏是你的梦想。”贺漓有些艰涩地说,“我知道如果有选择的话,你也不想就这样离开。”

    谢卓言藏在袖子里的手臂颤抖了一下,紧紧地握着拳,被他戳穿了心事,低着头不看他,尽可能地掩饰自己的表情。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曾经,你也是我的梦想。”他嘴唇有点颤抖。

    “言言,你别这样……”贺漓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急忙想伸手拉他,却被谢卓言狠狠地甩开了。

    “——但梦终归是会醒的,我想明白了,这里不适合我。我离开,对大家都有好处。”

    谢卓言看着他的眼神很疏离,一字一句地说。

    说完,谢卓言毫不留恋地转身要走。贺漓立刻追了过来,情急之下撞到了桌角却像没有知觉一样,纸片“哗啦啦”的洒下来飘落一地。

    在谢卓言快步出门之前,贺漓一把将他抱住,死死地抱着不肯松手。

    “言言你别这样。”

    看着他的模样,贺漓心如刀绞,双唇颤抖地很厉害,颤抖的双臂很用力地抱他,几乎要把他揉进怀里不让他跑掉。相比之下,谢卓言的态度却冷冰冰的。

    “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想法,别管我,你早就没资格了。”

    少年神情冷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毫不留情地用力掰开了他的手。

    “贺漓,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他说。

    贺漓愣愣住了。谢卓言不轻不重地挣脱他的怀抱,轻轻把他推开。

    谢卓言把手重新搭上门把的时候,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贺漓。他的眼神里分明写满了失望。

    雨滴打在窗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贺漓回过神来的时候,楼道里已经空了。

    贺漓慢慢地站起来,整个人就像具行尸走肉一样,瘫回了椅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贺总叫你作死,妍妍不要你啦!心痛吗!要不要把他抓回来关小黑屋!【发出奸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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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饮冰》by.林格啾

    【文案】

    路以诚回国的大事第一件,是受全港顶尖名媛Alice程之邀,为她那刚刚跨入百亿身家的准未婚夫设计史上造价最高、奢华无匹的订婚西服。

    他揣着量尺,仰头为人测量肩宽,仿若呼吸相接般寸寸贴近。

    那男人垂眸看他,天神般自带慈悲怜悯,半晌,只说一句:“好久不见,小路。”

    “好久不见,”路以诚不疾不徐地,皮尺绕过人腰间,“现在该叫霍总了,与有荣焉。”

    =

    路以诚曾是霍家太子爷养过最忠心的一条狗,溜须拍马能力一流,衣食住行睡能陪则陪,至于为什么在霍家东山再起风头正劲时撂挑子离开,当事人不说,谁也不敢问。

    再回来时,万千瞩目加身的国际知名设计师Erik路,只向霍家开口要价一千四百万,作为他设计礼服的酬金。

    “其实也不贵,”路以诚翘着个二郎腿,垂头耷脑,专心致志飞针走线,“我认识你十五年,折算一下,均价每年不到一百万,霍总年前乐意花1400万美金为Alice拍下那条鸽子血,不会对我这么吝啬吧?”

    霍礼杰没说话。

    只淡淡在那支票后头多加一个零,薄薄纸页,推到他面前。

    -我知这有你的大半人生,终如十年饮冰,冷暖自知-

    -可原来血热眼涩,又不过在重逢第一面,情难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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