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我以为经过昨晚和今早,你应该已经深刻意识到, 我对你的自制力有多差了。”
在溺毙于那双墨潭中之前, 严素及时抽离视线。
眼眸一偏,瞧去了侧面的落地窗外, 捧紧水杯大灌了自己几口,对面传来声不怀好意的戏谑轻笑,也只当作没听见。
梁政咽下口腔里的食物, 舔掉嘴角的残渣,心情极好地收回目光。
他从来不觉得调戏女人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但调戏严素,莫名总能给他极大的愉悦,不管是以前, 还是现在。
时间一长, 什么都会变。
平房变高楼,石板路变沥青路,手机智能化, 实体商店开始变成体验店,购物开始靠网络……眼前能所见的,手里用到的,一切一切都在变化。
可他对面的小姑娘,却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
看着清清冷冷的,有点吓人, 可根本不经逗。
一逗就急得脸红。
急了又不知道怎么反击。
竖着尖刺吓唬人,实际比谁都心软温柔。
怎么会这么招人疼?
让他一见到,就想占为己有。
“梁政!”严素加大了音量。
“……嗯?”怔了下才回神。
跟着, 梁政心里就是一声:艹!
特么又看失神了,跟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尴尬地低头咳了声,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
他迅速恢复,眨了眨眼问:“你刚跟我说什么了?”
严素古怪地紧了紧眉,顿了下,才重复一遍:“你不近视,平时为什么要戴眼镜?”
问得有点磕磕巴巴,原本也是为了缓解无声的尴尬气氛,她才随便找话问的,这重问一遍,怎么感觉更尴尬了?
梁政一勾唇,三指夹着筷子,吊着手腕,下巴抵在腕骨关节上,目光灼灼望着她,声音轻得像鹅毛拂过:“你猜猜看?”
严素目光微晃,有点答不上来,可一想,话又是自己找的。
转转眼珠,她便硬着头皮,胡乱答了个:“……装饰?”
低笑了声,梁政轻挑了下眉:“也差不多,遮挡性的装饰。”
“遮挡性的装饰?”严素皱眉,觉得奇怪,“遮挡什么?”
望着她,梁政端起水杯,抵唇边:“遮挡……桃花啊。”
那半阖的长眸中,蕴藏着似有似无的幽光,像猎人的陷阱。
然而,被盯上的单纯猎物,却浑然不觉危险。
严素只是愣了下,嘴角一抽,脱口而出:“你好自恋……”
“不信?”梁政挑眉,顺势而上,放下水杯,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那你望着我的眼睛,望足一分钟不躲闪。如果你办到了,就当我自恋,如果你没办到,就欠我一件事怎么样?”
顿了半秒,严素困惑地说:“你承认自恋,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啧。
他收回小姑娘没什么变化那句评价。
还是变机灵了的,没那么容易被哄骗了。
梁政翘了翘唇角,放了餐具,食指在桌上轻敲两下,双手叠成塔状抵在下唇,重新提议:“那这样吧,你如果办到了,我让你提一个要求,是不是公平了?”
严素沉默皱眉,心里打鼓,还是有点不乐意的模样。
“不敢?”梁政眸光一深,动了下眉尾,语气稍显委屈,“既然不敢,那你随口就说我自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严素微怔,眨了下眼,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脑子一昏,便讷讷妥协了:“好……”
被叠做塔状的双手遮住的唇角轻勾,很快又压下笑意,梁政放下手,朝前坐近,直直望进严素的眼睛里,灼灼的视线像锁链,将人紧紧束缚住。
“那现在就开始,一分钟,望着我!”
严素心口一突,刚开始被他这么望着,就想要退缩了。
却被梁政一声呵住:“别动,这么快就不行?”
戏谑的一声含笑,激起人的好胜心。
严素定住,放桌上的手不自觉捏紧。
眼睛被称为心灵的窗口,而人与人的对视,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心虚的人会败露马脚,仇视的人会透露恨意,而开始心动的人,会在目不转睛的认真对视中,加快暧昧到爱的发酵速度。
——会再难掩饰自己小心紧藏,羞于吐露的情愫。
严素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这种对视让人紧张得快窒息。
她想移开眼了,却又听梁政提醒说:“还没到一分钟。”
见他挑了挑眉,严素忽然意识到:“你根本没记时间!”
她话音脱口,竟然莫名娇柔,睫毛一颤,人也更慌了。
梁政笑,眼睛动也不动一下,毫无难度地牢牢望着她:“放心,我心里数着。”
一点也不放心好吗?!
谁知道这流氓是数的一分钟,还是数十分钟?
抵不住了,严素一偏头,紧闭眼:“不算,重来!”
隔着眼皮感受到的光线暗了点,声音忽然响在耳畔。
“你确定,还想要重来?”
耳郭被咬了口,似乎还被舔了下。
吓得严素蓦然睁眼,差点直接跳起来,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隔着桌倾身过来的人,抬手摁回椅子上坐好。
“你——”心悸不停。
“我听见你心跳声了。”低音含笑。
“……”
“隔了这么远都能听见,严素,它怎么跳得这么快,这么重?”
“……”呼吸开始急促。
“好担心它会跳出来啊……不过应该也不会……”极是戏谑。
“……”
“毕竟昨晚它跳得更快,贴在你胸上听,震得我耳膜都发疼。”
他手心压在她肩头,拇指指腹却在纤细的锁骨下缓慢摩挲着。
声音像男巫的咒语,带着黑暗色调,将诱惑的预言化作现实。
“梁政!”
入他耳中,娇娇的,带着不自知的鼻音。
“……嗯?”
慵懒地应,翘着唇角,指尖勾上她发丝。
“你坐回去!”
一只素手犹犹豫豫地抬起,推他肩。
“不要!”
理直气壮地拒绝,没有半秒钟犹豫。
严素气急,转眸瞪他。
梁政好笑回视,幽邃目光胶在她抿紧的唇上:“我不久前,说过什么?”
怔了好半天,严素才因为他视线看的地方,猛然回忆起来了,又顿时更羞恼,更大力去推他肩。
但笼在她身前的男人纹丝不动,稳如泰山,除了衣襟被她拽得更开了,没有半分被推开的痕迹。
急得严素希望自己是条泥鳅,能够敏捷地溜走,只可惜右面是落地玻璃窗,死路,左边被他一手摁住肩,还是死路。
“就一下好不好?刚刚被你盯着看了那么久……”他声音开始暗哑,目光温柔得发沉,蒙着湿湿的雾,“我好像又想要了……”
吓得严素一哆嗦,再犹豫了两秒,硬着头在梁政嘴角蜻蜓点水亲一下,生怕晚了又被他往卧室拖。
薄唇缓缓裂开,眸中幽光更亮,梁政舔了下唇角,啧了声:“不是很满意,但念在你第一次主动,就先这样好了。”
严素垂着眼,嘴角猛抽,想骂人。
心里刚怒上,下巴又忽然被抬起。
一吻结结实实落在唇上,舌尖闯入,缠着她的舌游走一遍。
梁政吻够了,才松开人,坐回自己位子上,还不到半秒,又开始作怪:“对了,刚刚对视一分钟,好像是你先——”
严素咬牙切齿,怒瞪他!
识相住了嘴,压不下嘴角的弧度,梁政捂了捂眼睛,乐得眼眶都湿了。
手再放下,他话锋一转,极其乖觉讨好:“都怪我,竟然忘了计时,所以就算我欠阿素一件事。阿素想要什么?”
忽然亲密的一声“阿素”,叫严素怔了。
可能对方谄媚得太像一只摇尾巴哈士奇。
严素怒火顿时消了大半,不适地撇开眼。
“阿素想要什么?嗯?”
梁政懒散托着下巴,捉了严素一只手过去捏揉把玩。
严素回眸,大约已经习惯了对面这只哈士奇多手多脚的臭毛病,也没计较被捉去捏玩的手。
没好气地瞥了他眼,余光掠见桌边的药,想起之前那酒店管家仿佛求助的眼神,她信口便说:“你把药吃了。”
梁政顿住,捏揉她手的动作都停了,目光莫名灼亮,熠熠生辉。
将她手牵过来,他将唇贴她指骨上,不停啄吻:“你又失去一次逃跑的机会了。”
拿过药,干脆投进嘴里,眉头立即皱紧,胶囊的味道一点都不好,而且还黏,更让人一阵恶心,猛一口水灌入,仰头吞咽。
严素望着他的动作,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
一次逃跑的机会?
心里刚想说:对啊,她怎么这么傻?
又立即反问:可能吗?
“我如果说让你放过我,你真会同意?”
她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梁政噗嗤笑了,捏了下她指尖:“怎么可能?”
嘴角一抽,严素脸瞬间黑了。
她为什么还要试图信这家伙的鬼话?!
“但是我可以放你一段时间,让你冷静冷静,不去骚扰打搅你。”
像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他将她手牵到脸颊上,蹭弄着她手背。
“你怎么能指望我得到以后,还会放手呢?也把我想得太好了。”
梁政灼亮的眼眸,满是狡色,厚脸皮厚得底气十足,理所当然。
严素:“……”
总觉得,再多看他这笑容两秒,她会忍不住动手的。
好好一张俊美的脸蛋,怎么会这么招人手心发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乖乖把脸凑过去,梁不正:给老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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