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窗帘的遮光效果极强。
严素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任何不适。
然而, 沉眠初醒的舒适还没能维持多久, 浑身仿佛被卡车碾压过的酸痛感,就一点点从骨头里渗了出来。
严素抽了抽眉头, 因为没戴眼镜,眼前一片朦胧,肩膀动了动, 想抬一下胳膊,却发现腰间一条长臂,将她揽在怀里,手还同时与她的手十指相扣。
微颦眉心扭头, 她看见男人菲薄的唇, 朱色.诱人,微微抿着,高挺俊美的鼻, 温热鼻息扑在她半裸被外的肩头上,引起肌肤一阵阵酥麻。
密长睫毛像两把玲珑的扇子,在白皙泛着浅红的脸颊上,落下两道深色阴影。
很漂亮的男人。
用漂亮来形容男人,或许会显得女气。
可她一时间的确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张好看的脸。
乌黑长睫颤了颤, 梁政从睡梦中苏醒,刚掀开点眼帘缝,就对上一双认真望着他的杏眼, 清澈如泉,没有一丝杂质,跟水晶一样纯粹。
昨夜一晚的餍足跟现在怀里的温暖,让平时有点起床气的人,心情好到了极点,暖暖的,像是有温水在胸腔内流淌。
他迷迷瞪瞪,眼睛都没能全睁开,稍起身在那柔软的唇上印了下,被下纠缠的手,长指紧了紧,指缝完美错合,纠缠得更牢。
“早安。”
带点金属质感的低音炮,浑然天成。
喜悦渗透在清晨的问好中,温柔敲入耳朵里,红润悄然飞上双颊。
严素转回头,缩了缩脖子,动作轻细地挣了下胳膊,纤背挺直,用尽可能不惊扰身后人的微动作,与他那炙热得让人心慌的胸膛,拉开些距离。
可还没等她脱离肌肤贴合,搭她腰上的长臂就一紧,被下一条长腿也缠了上来,将她双腿箍着,完全动弹不得。
沙哑性感的低音炮,有些不满,贴她耳畔囫囵地问:“想做什么?”
默了半晌,严素才讷讷吐出两个字,也有一点干哑:“起床……”
梁政歪着脑袋,脸贴在她颈后,阖着眼,听见她的回答,眉心抽了下,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话。
严素双颊越发红热,感觉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见身后人半天没反应,有点焦急,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我,有点饿了……”
又静了片刻,忽然一声低沉的轻笑,温热鼻息扑在她蝴蝶骨上,激得人不禁一哆嗦。
梁政笑完,在她颈后亲昵蹭了蹭。
柔软的短发磨蹭得严素肌肤阵阵酥麻,骨头都开始发痒。
半撑起上身,梁政用下嘴唇摩挲严素透白小巧的耳屏,漂亮的丹凤眼似睁非睁,低语声狎昵轻佻。
“我也饿了。”
微烫气息又袭上耳郭,卷进耳道里,刹那让人浑身一紧,严素只能狠狠咬住牙,才抑制住险些脱口的暧昧嘤咛。
可仅是那点轻微的鼻音,也足够人心猿意马,难以忍耐。
又是半声蛊惑人的轻笑,梁政薄唇贴着她脸颊轻啄下去,最后鼻尖蹭弄着她耳垂,唇在她下颌骨上徘徊吮吻着。
严素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指尖一紧,与他交缠的手挠了下他手背,空着的手揪皱了床单。
“那——”
才发出一个字音,话又被轻易打断。
梁政喉音干涩,透着某种饥饿渴望:“就近原则,先喂饱我。”
……什么意思?
严素脑中闪过四个字。
没来及想明白,眼前压来一片阴霾,柔软的薄唇封上来,严素心跳如鼓,立即闭上眼睛,刚清醒没多久的意识,又在男人的强势下,逐渐土崩瓦解,沦为混沌。
一场晨间欢好后,严素累得又陷入昏睡,再次醒来,枕畔人已经不在,听见浴室的方向传来泠泠水声,而她身上没有半点黏腻感觉,清爽舒适,还套了件睡裙。
她缓慢从床上起身,下地时甚至有些腿软,这让她又忍不住一阵脸红。
卧室宽敞却太暗,她赤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缓慢走到窗前,掀开一角窗帘,眺望出去,是整个繁华都市,俯瞰视角相当震撼人心。
严素想将窗帘全部拉开,然而试了好几下,却发现不能拉动。
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顽固不动的深灰色帘子,忽然从中间自动分开。
倏然一下,微微惊了她,双目怔忪,呆立在豁然开朗的大片落地窗前,恢弘的城市俯瞰日景,猝不及防闯入了眼中。
一双长臂从身后环住她,肩上一沉,手心里塞入一件东西。
额侧印下一个吻,她听见不久前还在她耳畔隐忍重喘的声音,此刻清透得带笑说:“要用遥控器来开,这个房间几乎所有东西都由它来控制,以后它交给你……”
——我也交给你。
余下半句藏心中,换做一吻,落在她温柔的眼尾。
严素将手里东西举高,低头瞧看,因为没戴眼镜,无法看清手中物细节,只一个轮廓,觉得精致。
外面响起了一声门铃。
梁政松开她,牵起她的小手,拾起搁在床边的她的眼镜,转身给她戴上:“应该是午餐送过来了,饿坏了吧?”
任由摆弄的严素,表情有些呆愣,像是还没醒透,戴上黑框眼镜后,表情更是迷蒙得可爱,轻易让梁政想起昨晚与晨间,女人在他身下泪眼婆娑的乞饶样。
下腹骤然一紧,心里躁动雀跃,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又啄吻了一下她红肿未消的唇。
梁政喉音暗哑温柔,仿佛对待易碎瓷娃娃,小心翼翼,极尽呵宠:“走,带你去吃饭。”
将人牵出卧室,来到客厅,专为个人服务的酒店管家已经将午餐推进来,笔直候立着,见人出来,微微颔首,礼貌询问梁政,要在哪里用餐。
想到刚刚严素眺望窗外的模样,梁政指了指窗边的白色欧式小圆桌。
酒店管家会意,推着餐车过去,将食物一一摆上桌。
梁政牵着严素,过去落座后,酒店管家又捧上几颗药和一杯水:“梁总,尚特助特意吩咐,这是您的药,希望您能按时服用。”
嫌弃地皱紧眉,梁政挥了挥手:“先放一边吧。”
酒店管家点头,将药放桌边时,朝对面的严素望了眼。
严素似有所感,抬起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好像从这斯文有礼的酒店管家眼里,看见了点求助意思。
食物上好桌,酒店管家将餐车推出去,套房的门合上。
严素视线收回,落在桌边的药上,忽然,脑门上一疼。
她皱眉,摸上额头,有点怨怼地朝对面望去,就看见梁政收回弹她额头的手,搁桌上,另一手曲肘用指背支着下巴,满脸坏笑凝望着她。
“从醒来就一直心不在焉,是饿坏了,还是被我——”
接下去的话被严素一只手及时捂住了。
这动作甚至快过大脑思考,完全是潜意识下迅速行动。
严素自己都有点懵,看看自己捂住他嘴的手,又看看他笑得越发促狭明亮的丹凤眼,莫名心跳越发快,扑腾扑腾,急得血液直往上走,嫣红了一双雪颊。
她咽咽嗓子,匆忙收回手:“吃——”
“还是被我折腾坏了?”
优雅地支着下巴,梁政笑意更深,满眼熠熠光芒,见严素松了手,就立马把前面的话给补完。
毫不掩饰的刻意!
可恶至极!
严素怒了。
气得双颊更红,瞪着对面像只翘尾巴狐狸的男人,想反击回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顿时,又把眼给急红了。
仅仅及肩的长发,发尾往内自然微卷,将一张巴掌大的脸衬得更加俏丽娇小,黑框眼镜柔化了后面那双湿润的杏眼。
身上玫瑰色的真丝睡裙,细细的肩带,根本遮不住锁骨,更遮不住锁骨上的两排牙印,还有她嫩白颈上肩头的吻痕。
梁政微眯了眼,抽走支下巴的手,伸过去,神色眷恋地抚上那两排清晰的牙印,吞口唾沫说:“以后再想让我闭嘴,不要用手……”
他指下的细肩在微微颤栗,修长的手抬高,拇指摁上她抿紧的唇,“记得要用这里,用这里,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严素陡然朝后一撤,脸上已然酡红,像是又喝醉了一样。
见他手还举在半空,没有半点收回去的意思,她气得一下拍开他手,急忙低下头,声音僵硬,差点打瓢:“吃、吃饭。”
“哦……”
懒洋洋拖长尾音,像是非常不情愿。
但要是抬头看,又会发现对面那双干净的丹凤眼里,满满的笑,温柔得像池春水,碧波涟漪四起。
两个人无声用午餐。
说是午餐又不太准确,因为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两点,三点一刻,又没到晚饭范畴。
吃到七分饱,严素就有点吃不下去了,可能内心慌乱忐忑,胃口没有那么好,她放下餐具,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视线又不经飘去了对面。
梁政没有戴眼镜,用餐动作十分优雅,手下没发出一点磕碰声,刚洗过澡的肌肤,好得让女人都会产生妒忌,眼睫半垂,鼻梁挺直,薄唇红润。
浴袍宽松,领口开出大写的V字,紧实的胸膛半遮半露,极其勾引人的视线。
仔细瞧,那靠近肩膀的胸前,从衣襟里露出一条细长的暧昧红印,像是抓痕。
严素手里的玻璃杯蓦然一紧,心头猛突一下,还没意识到害羞,将视线撤回,对面先传来温温柔柔的警告。
“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我以为经过昨晚和今早,你应该已经深刻意识到,我对你的自制力有多差了。”
严素惊了一下抬眸,霎时跌进两泓情绪浓郁的墨潭中。
似笑非笑,温柔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陷入一种坏情绪的恶性循环:文丑→数据差→不知道怎么改善→不想码字→电脑都不想开→断更→文丑……( づ ωど)
因为知道这种情绪是低效无用的,可又控制不住,所以觉得稍微有点丢人。
不过我现在自己消化过来了,真的特别感谢还在的宝宝!么~●v●
来开启日更模式,以后定两个时间,晚六点或九点,六点没更就会九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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