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默等到欧尔离开后才勉强撑起身。他下了台球桌，下一秒就跪倒在桌边冰冷坚硬的地上。“去准备运输物资吧，布鲁斯。”埃尔默垂着头，一手扣紧了桌沿，一手虚捂着小腹，声音仿佛两张纸在摩擦，“去啊。”变得黑红的血混着咽不下的唾液滴在他面前的那一小块地板上。那个台球还在他体内，一百五十四点五克，沉重的向下坠着，带来持续的撕裂痛楚。布鲁斯能清楚地看见埃尔默的大腿肌肉正在痉挛。
布鲁斯没有按埃尔默所祈求的那样走开，反而走到埃尔默身边，蹲下来伸手轻轻揉捏着埃尔默颈椎。那里刚刚承受了一场酷刑，隐隐泛着青。
埃尔默向后瑟缩了一下，然后再次僵住。他从腰部以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有腹中一阵胜过一阵的翻搅着的疼痛让他还能知晓自己的身体还完整存在。斯诺克台球真是个好东西，足够把伤口撕得更大，让血不住的流，又能恰到好处的以让人痛不欲生的速度向下滑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布鲁斯握着埃尔默的颈后，把他拉近自己。埃尔默的手松开桌沿，想要撑在地上，最终颤抖着握住布鲁斯的手腕，勉强抬头看着布鲁斯，他嘴边还带着喉咙里出的血，汗湿的头发一绺一绺贴在额上，看起来狼狈至极。布鲁斯松开手转而捏住埃尔默的下颌，力度足以让那两块皮肤留下淤青。他眼眸深处现出怒火：“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你要这样欺骗我？”
“……你要我怎么跟你说实话。”埃尔默半晌才艰难道，“是他先找到了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回来的那么早，他应该在白领主身边呆得更久一些。
“这是你第一次骗我，埃尔默·沃特尔。”布鲁斯定定的看着他，“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是反抗军的首领，这样的事情我来就够了。”他的目光落在埃尔默浑身的伤痕上，“不需要把你也搭进去。”他放开埃尔默，站起身往外走。
“我知道了。”埃尔默在他消失在黑暗里的前一秒回答。但他没有承诺，因为他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布鲁斯回到反抗军基地的时候，埃尔默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布鲁斯到底还是记挂着埃尔默一身的伤，过去看他。埃尔默睡得很不安稳，明显发着高烧。布鲁斯坐在他床边。他的脸色是病态的红，呼吸粗重。被子上有一块一块的血迹，不知道是哪里流的血蹭的。枕边扔着止痛片。床头上搁着消炎药和退烧药。墙上贴着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是奥德里奇夫妇和五个孩子；第二张照片上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兄妹五人；第三张是奥斯顿夫妇、丝柏凌和埃尔默；第四张照片则只剩丝柏凌和埃尔默。
丝柏凌·玛莎·沃特尔。
布鲁斯伸手拿过退烧药咽了两片。
超人开始统治的时候，浩气盟是所有反抗组织里最惨烈的。原本十五个成员，白领主天然站队超人，机械公敌遵守诺言协助白领主，清剿变形金刚、囚禁擎天柱之后正式加入超人阵营；其余的十三个成员，有四个死在了白领主手里，还有三个陆续死于战斗或是超人。剩下六个人，春夏秋冬和洛夫提·芒顿，玛尼·梅克。沃特尔家族所有族人都参与了行动，分成两派，一派追随丝柏凌，另一派则追随埃尔默。通天塔彻底损毁，沃特尔庄园和奥德里奇大街被丝柏凌联合其他同伴下了诅咒沉入地下世界。因为损耗过重，萨默·豪利特给所有人种下了T病毒，以达到再生目的。洛夫提和玛尼就是因为再生过于频繁，死于病毒反噬，变成怪物被丝柏凌亲手击杀。
剩下的四人至此再没了消息。说是超级英雄，其实还都是孩子。算算年纪，丝柏凌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也不知道沃特尔家是怎么回事，一代一代都命运多舛。反抗军不知何时才能胜利，丝柏凌和埃尔默是最后的沃特尔也说不定。
埃尔默微微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看了看布鲁斯。“……不睡一会儿吗？”他的嗓子完全哑了，因为疲倦，他话说到一半就又闭上眼。“给我让一点地方。”布鲁斯叹了口气，最终说道。他脱了衣服，掀开被子一角，躺到埃尔默身边。
他一点都睡不着，哪怕他现在眼睛发干，脑子也开始迟钝。埃尔默背对着他，布鲁斯可以看到他的一部分背部。即使埃尔默几乎没有挣扎，白领主也依旧恶意的在他身上造成了伤痕；有一些淤青开始变成紫红色或是紫黑色。
四年前埃尔默也是在这样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向他表白心意。当时两人恐怕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为了反抗军能够苟延残喘而放弃最后的尊严。他一直都是自己扛着这样肮脏的交易，直到今天埃尔默也走了这一步。仔细想想埃尔默这一次也并不能算是骗他，因为埃尔默仅仅是让他和白领主搭上线而已，提供的一切信息都是真的。交易时要求蝙蝠侠亲自去，这也是常见的条件，他根本没疑心这一点。——埃尔默不对他说谎，不意味着埃尔默不能隐瞒。
埃尔默翻了个身，勉强睁了下眼，就又睡过去，人倒是慢慢靠过来。布鲁斯伸手搂住他。两年来他们俩亲热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里要操心的事太多，还要应付交易和战斗，两人，尤其是布鲁斯，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最多也就是趁着没人悄悄交换一个吻。
真正的祸患三天后才正式降临。
凌晨时分，蝙蝠侠在前哨站值班。谁也没注意到那个身影，包括蝙蝠侠在内。直到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禁锢在操作台前他才惊觉前哨站遭到了入侵。
“又见面了，蝙蝠侠。”那人紧贴在布鲁斯背后，在他耳边说道。
“！”布鲁斯的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衬衣。
那个恶魔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反抗军的基地，现在就站在他这个首领身后。卫兵和哨兵都在门外，更何况他们来了也没什么用，整个基地都不够白领主一道热视线。白领主想要对基地做什么他都无能为力。
布鲁斯僵硬着身体，感到白领主的双手握住了他的腰。“我知道你和埃尔默的事。”白领主轻轻揉捏着布鲁斯腰上的肌肉，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朵上，满意的看着他想躲又不敢的样子，“他回来就是为了帮你。——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有时候我也真想问问他，我对他难道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他就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肯，连一丝一毫的真心都不愿意给我。”
“你想要什么？”布鲁斯干巴巴的说。他甚至不敢回头，恐慌的看着白领主的手放在了他的腰带上。“我现在改主意了。”白领主宣布，“我觉得与其琢磨我自己哪里不好，还不如来看看你有什么好。”
布鲁斯抓住了他的手想要阻止他扯开自己的腰带：“你怎么好意思说爱他，”他强迫自己冷静，有点咬牙切齿，“来看看我有什么好？你就是这么看的？”
白领主摘下了他的头盔，然后毫不怜悯的拽着他的头发：“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想要拿你撒气。今天你遭到的所有对待都是因为埃尔默。”
“你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的关系？”即使知道这会惹怒白领主，布鲁斯还是忍不住反驳。他现在大概能体会到当时埃尔默被白领主找上时的心情了，绝望而完全无能为力，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一分一毫。
白领主的回答是拽着布鲁斯的头向操作台砸去。布鲁斯闷哼了一声。他的额头被磕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涌了出来。他本能的想要站起来，但最终还是软倒在操作台上。白领主扯开了他的战衣，把他拎起来丢到地上。
“记得小点声叫。”白色的恶魔恶劣的说道，“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让你的卫兵都进来看着你。”他用脚尖把布鲁斯翻过来，让他仰躺在地上，“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我会给你一条生产线作为报酬。”
布鲁斯眼前一片浑浊的色块，半天才缓过劲来。他听见了白领主的话，其实比那更不堪入耳的他也听过，只是因为他对白领主的恨意所以感到格外的屈辱。
他很快就想不了别的事了。他拼命地想要抑制住尖叫，嘴唇已经咬出了血。白领主的手像铁钳一样抓着他的腰，他完全挣脱不了，只能随着白领主的动作晃动。一小截肠.肉翻了出来，血流到地板上汇成一小滩。白领主对埃尔默尚且有一点仁慈，对他可是半点也没有，故意让他身前有了反应，然后就是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
布鲁斯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声痛呼。门外的卫兵几乎立刻就来敲门询问。布鲁斯惊慌的抓住白领主的手臂，用眼神哀求他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颜面。
叶寻天最终还是给了他一点怜悯。
“没有什么。”白领主用蝙蝠侠的声音说道。但他的动作不仅没有停下，甚至更加粗暴，还伸出手去捏住布鲁斯的下颌让他张嘴。布鲁斯还抓着他的手臂，浑身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控制自己的声带。卫兵走开了，白领主松开了布鲁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布鲁斯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又被掐住了脖子。白领主很有技巧，让他把肺里的空气呼出去，趁着这个空当扼住了他的喉咙。缺氧甚至让他的痛觉都迟钝起来，只剩下麻痒。他的眼前模糊一片，耳边是心跳的轰鸣。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混着从他额上流到眼睛的血一起淌下来。濒死的恐惧让他拼命的挣扎。
白领主冷眼看着他的力量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没了力气，眼睛也慢慢往上翻，才终于放开他。布鲁斯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让卫兵发现，空气涌进肺里让他发出了哭泣一样的声音。他释放在地上，恍恍惚惚听见白领主恨恨地说：“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他被翻了个身，摆成跪姿，被迫用雌兽一样的姿势迎合。可他没了力气，地板上又滑腻，根本跪不住，要不是白领主还握着他的腰，他已经栽倒在他自己的那滩液体上了。
谁也不知道白领主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多小玩意。
依照惯例，白领主使用了橡胶制品。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布鲁斯。
隔上几秒就放一次电的小玩意代替了白领主，继续折磨着布鲁斯。看着昔日风光的布鲁西宝贝如今蜷缩在自己脚边痛得恨不得立时死去，会有奇异的愉悦。
布鲁斯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喊了出来。很快他就开始受本能驱使，抓着白领主的披风语无伦次的请求他的饶恕。仿佛千百根钢针扎进肚子的疼痛从小腹蔓延到全身，让他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翻滚呼号。
前哨站外面乱哄哄的，火光冲天。没人注意到监控室里正遭受酷刑的布鲁斯。白领主把电流加大。布鲁斯眼里的光彩彻底破碎黯淡，朦胧的盯着某一点看，发出绝望的悲鸣，唾液从他嘴里一直流到地上。他的腹部痉挛着，身体抽搐像是要把那个小玩意从体内甩脱。
埃尔默很快就会回来了。欧尔关掉电流，伸手温柔的拭去布鲁斯的眼泪。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泪水和快要干涸的血水。布鲁斯已经反应不过来了，疼痛使他短暂的驯服。他甚至凑过去任凭欧尔抚摸他的脸和头发——他急需一点安慰，无论是谁都行。
白领主站起身。他之前和埃尔默交易物资的事，超人已经知道了。今天他出来超人也知道。超人办公室的墙上还挂着盾牌，用以怀念那个温和坚毅的画师。
“哥哥，”他的弟弟站在他面前悲哀的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帮助夜枭呢？”
“因为我爱他。”白领主回答。
超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
“那我呢，哥哥？我难道不值得你爱吗？”
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寒冷的时刻。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