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意向黑暗与邪恶复仇,我深爱着哥谭。我用我的方式铲除哥谭的毒瘤,为此我甚至不惜与你决裂。我父母的鲜血就在我脚边流淌,从未干涸。我就是要让罪犯不敢轻举妄动,让他们活在对我的恐惧里,每天都战战兢兢,不敢扣动扳机,不敢为非作歹。这些你从未说错。你说错的是——”埃尔默注视着布鲁斯的眼睛,
“我的真心没有那么大,装得下整个哥谭。不要说什么我还有朋友有亲人有珍视的东西。”他上前一步,气势迫人,一字一句的说:“我,埃尔默·沃特尔,爱你,布鲁斯·韦恩。我的真心只在你一个人身上。”
布鲁斯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他现在宁愿埃尔默对他说谎。埃尔默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布鲁斯感到不知所措,惊惶得站了起来。有火花在他脑子里炸开,灼痛了他每一条神经。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想这样说,但他及时的止住了。
思维突然出现了断层。皎洁的月光让屋子里的东西都盖了一层薄纱,软软的水一样流淌。酒柜里的酒藏在阴影里,桌上的红酒瓶是全黑的,旁边的高脚杯装了半杯红酒,那些昂贵的深玛瑙红液体闪动着宝石的精妙光泽。落地窗仍旧是大开着的。不远处的无名湖,湖面此时正泛着粼粼波光。小小的木码头泊着小小的木船,随着水波轻轻荡着,漾出无数的银带横在船底。湖边是葳蕤的树林,其中有几棵桦树,白色的树干在这样的夜色里分外显眼。树冠随着夜风摇动,发出微微的响声,应和着同样微微的湖的涛声。白昼里欢叫不停的飞鸟早已归家,或是找到了足以栖身的树枝,放心的把头埋在翅膀下。远处的天边是灯火通明,那是繁华的哥谭的夜晚。而在那座大桥的另一头,是同样繁华的大都会。那里也是车水马龙的景象,华灯初上,对一些人来说,才是真正的清晨。
单看夜景,哥谭这座罪恶之城与“明日之城”大都会并没什么两样。
布鲁斯回过神的时候,埃尔默仍旧在注视着他。“为什么呢。”布鲁斯喟叹了一声,他知道埃尔默绝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埃尔默,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呢?”这一次,他上前了一步,直视着那双蓝眼睛,
“——难道你也会沉迷于布鲁西宝贝的美貌吗?”
他仔细地看着埃尔默。埃尔默的金发仍旧灿烂,蓝眼睛仍旧明亮。他的嘴唇仍旧是鲜活的红色。可布鲁斯知道那金发的颜色已经加深,知道那双眼睛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他也知道那双唇有多久没有纵情的笑过。他知道自己也是一样,岁月不可阻挡的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埃尔默当然不会是因为爱慕他的容颜。埃尔默不是那样肤浅的人。——更何况温特的幺子继承了几乎全部的父亲的美貌,又因为母亲,多了独一份的风情。无论男女,什么样的美人又比得了埃尔默自己呢?
“——还是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灵魂?”
蝙蝠侠和夜枭,多么相似的两个人。布鲁斯·韦恩和埃尔默·沃特尔,也是相似的。傻子才会觉得布鲁西宝贝真是个草包。老韦恩夫妇不会允许韦恩家族的继承人是个无能的花花公子。埃尔默,幼年父母双亡,可是奥斯顿·沃特尔也不是善茬。长兄如父,奥斯顿一手带大了埃尔默,埃尔默的本事大半都是奥斯顿这个大哥教的。布鲁斯与埃尔默有着相同的梦想,同样陷在淤泥里奋力挣扎,同样身处深渊而始终追寻着头顶那一束微光。
而一个人被一个有着与自己相似灵魂的人吸引是多么正常的事。
“我很难和你解释这种感情的缘由。”埃尔默没有退缩,即使他俩现在的距离过于近了,“这就是一件顺其自然发生的事。我得说,你说的两个原因恐怕都有一部分。但如果你想知道根本原因,恕我无可奉告。——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垂下眼帘,手无意的搭在吧台的边上,指尖轻敲着台面,“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悸动是在什么时候,但我也一直没有弄清楚原因。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对你产生感情,我的弟弟。可它确实发生了。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我们的兄弟情谊,直到你收养迪克的那一年,我才敢确定那是爱。”
“至于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你有着沉香木的身躯,老树根的骨骼,水银的血液,冰制的镀金心脏;”
“你的嘴唇上有闪闪发光的碎钻,你的灵魂盛满了自尊与决心。”
两人都沉默下来。
半晌,布鲁斯终于开口:“……我明白了。”他看起来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避开了埃尔默的目光,“我……我……”他抓了一下头发,“给我一点时间,埃尔默。——让我——让我想一想。”
他几乎是狼狈的要逃离这间屋子。背德的罪恶感让他喘不过气来,同时有细小的兴奋在心底生长。埃尔默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说道:“你从前总是劝我向前看。”埃尔默的声音很温和,“我的确在向前看。复仇早就不是我生活的全部了。我找到了很多乐趣,比如夜巡时留意码头的日落,比如偶尔在这座城市的最高点看日出,有一条街的街边长出了可爱的小花,我常走的那条路旁边的树上多了一个鸟窝。我常去的那家炸鸡店月中会有打折,月末会赠送甜品和饮料。我也会在秋天的树下驻足,会站在教堂的尖顶上看夜景。——这样的事我也会做。”
“我的心里并不全是那些黑暗。我只是身处黑暗,而且我一直在追寻光明。”
埃尔默一步一步走近了布鲁斯。布鲁斯保持着抓着门把手的姿势不动,感受到埃尔默从背后抱住了他,这让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紧张地等着埃尔默下一步的动作,带着他尚未发觉的隐秘的期待。
“无论你的决定是接受还是拒绝,”埃尔默只是抱着他,嘴唇挨近了他的耳朵,“——我都得说,谢谢你,布鲁斯。这是为了从前的日子。为了蝙蝠侠与夜枭的相依为命。”他俩的衣服都不算厚,因此布鲁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埃尔默温暖的身躯,感受到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
布鲁斯没再说话,身体微微前倾,埃尔默就放开了他。
他迈出门的时候,埃尔默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既不是埃尔默的,也不是夜枭的。仿佛是砂纸摩擦出的声响,粗粝难听,在这夜晚听着尤为怪异。布鲁斯回头看去,埃尔默站在皎洁明净的月光里,微低着头看他。
那双花瓣一样的红唇一开一合,说的话没有半点应有的旖旎,直直的打碎了布鲁斯本来的梦幻的感觉,让他从遥远的星河落回冷峻的现实:
“你想牵制白领主吗?——如果你想的话,那就用我吧,我就是他最大的软肋。——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凶暴狡诈的猫头鹰从未有过这样的恶劣手段。布鲁斯难以置信的看着埃尔默,感受到脚下冰冷的淤泥又一次缠上来。埃尔默又笑了一声,说下去:
“很多人都觉得爱情的力量很伟大,能把粗鲁的野兽变成英俊的王子;但实际上爱情并没有那个能耐,野兽就是野兽,变不成人,更别提王子;不过爱情的力量也不小,至少,”
“——它能把英俊的王子变成粗鲁的野兽。”
布鲁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回到蝙蝠洞,换上战衣去夜巡,像什么都发生过那样去夜巡,然后三天后去参加了酒会。那种酒会他从前基本不怎么去,即使去了也是全程摸鱼,抓住机会就溜走。
但这一次他非常认真。
和从前一样,美人们环绕着布鲁西宝贝,向他献殷勤。布鲁斯收起了不在意的态度,认真打量着每一个和他搭话的女人。虽然他从前并没有恋爱或结婚的打算,但那不代表他不能欣赏那些名媛的美丽。
面前这个,腰线好看;黑发的那个,腿型好看;露背礼服的那个,有性感的蝴蝶背;金发的那个,眼睛是纯净的婴儿蓝……他随意一看就能看出她们的优点。但这些美好的肉体对他没有半点“高过标准线”的吸引力。
——真不是个好兆头。
他之前说要想一想,是真的要想一想。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会是什么。但如果要拒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出一个能使他和埃尔默都信服的理由。
他又把目光转向男宾,仔细打量着那些笔直修长的双腿和精瘦有力的腰肢。但过了几分钟,布鲁斯就放弃了。糟透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足以引起他的兴趣。
——如果拒绝的话,光用兄弟的理由是不行的。他们只是教兄弟而不是亲兄弟,更何况奥德里奇去世的早,那时候他俩才八岁而已。而且,布鲁斯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在他俩还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时,就做过很多如今看来不那么妥当的行为,比如互相解决问题之类的。但无论当年还是如今,他对于这种事……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并不抵触。
布鲁斯还在思索纠结,忽然看见了埃尔默。真稀奇,埃尔默从前也不怎么来这种酒会。
……他应该不会注意到这边吧?布鲁斯往座位里缩了缩。老实说,对于现在与埃尔默见面,布鲁斯感到尴尬。对于被告白这种事,只要不是当时就拒绝,越向后拖就越难再说拒绝的话啊……
结果埃尔默真的没注意到他。布鲁斯在埃尔默身边看见了一个年轻人。高大,英俊,黑发蓝眼,带着金丝眼镜。西装上并没有沃特尔的族徽。气质儒雅内敛,从他和埃尔默的站位上看,可能是个新提拔的高管。
可似乎哪里不太对。布鲁斯看着那个年轻人,在心里快速的思考。那人身上总是有一种违和感,可仔细看去,又找不出来。埃尔默似乎很看中他,把他介绍给其他公司的掌权人,明显是要委以重任。
他见过那个年轻人,而且一定不止一次。可不管布鲁斯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思索无果后,布鲁斯干脆起身,躲开埃尔默。
——但还是在去拿糕点的时候碰上了。
布鲁斯手里还挽着一位董事长的女儿,埃尔默身边则跟着那个年轻人。他俩对视了一秒,埃尔默就上前抱了抱布鲁斯:“Always glad to see you,dear.”他稍稍拖了点长音,语气愉悦。布鲁斯顺势放开了臂弯里挽着的美人,也用力抱了抱埃尔默:“Always glad to see you ,too.”埃尔默换了香水,不同于须后水的薄荷味,是很清新的、能使人想到雨后森林的味道。
“在这种地方看见你可不容易。”结束拥抱后,布鲁斯这样说道。他俩站的仍然很近。埃尔默微微低头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也在。”“我也在?”布鲁斯哼了一声,“我在这儿,”他锤了一下埃尔默的胸口,用下巴指一指那个年轻人,“——你还带着这个小美人过来?还是说,你觉得我老了,不好看了?”
“怎么会——”埃尔默装模作样揉着被锤的地方,“我那个侄女不知道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大宝贝,”他侧身示意年轻人过来,又转回去向布鲁斯介绍:“普利莫·霍克,沃特尔董事会新成员,下个月就任海森豪格总裁。普利莫,这位是布鲁斯·韦恩,韦恩集团的掌权人,大名鼎鼎的哥谭王子。”
海森豪格,沃特尔两大子公司之一,擅长开发各类新技术并以此著名。虽然是子公司,但多年来一直尽力服务母公司,做得比沃特尔本部的相关开发部门和分公司还好。收益也相当可观。
布鲁斯打量着霍克,向霍克伸手。霍克和他握手。霍克的手干燥温暖,非常有力。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普利莫·霍克。很荣幸见到您。”他一边说,脸上浮起一个微笑。看着那个笑容,布鲁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之前一定见过。
霍克的笑容扩大了,翘起了嘴角。布鲁斯却从他眼里看见了快溢出来的黑暗与恶意。被那种眼神注视的感觉就像是有毒蛇从身上爬过,那蛇嘶嘶的吐着信子,不断地用它冰冷的鳞片摩擦着人类火热的躯体。不,比那更恐怖。仿佛远古巨兽在他背后咆哮,世间一切恐怖的事物都涌上心头。那种恐惧到绝望的感觉几乎是从最原始的基因里挖出来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却一动都不敢动,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可能降临的死亡。
几乎是一瞬间,冷汗就打湿了布鲁斯背部的衬衫。他结束了握手,若无其事的拍拍霍克的手臂,像是最常见的前辈那样鼓励了几句。
“我十分钟后就走。”埃尔默等布鲁斯把那位董事长的女儿打发走以后对霍克说道,“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再多待一会儿?”霍克看起来似乎是想一起走,但看了看布鲁斯,就改口道:“我再多待一会儿吧。——需要我去找司机吗?”
“不,不用。”布鲁斯握住埃尔默的手腕,衬衫贴在他的背上,冰冷黏腻得难受,“正好我们俩一起。我没喝酒。”
霍克点点头,走开了。
布鲁斯拽着埃尔默,找到了埃尔默的车,一直开回埃尔默的别墅,才终于问道:“霍克究竟是谁?”他的衬衫半干了,不再贴在他身上。
“白领主。”埃尔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
“!”布鲁斯猛地转过头,看着埃尔默,简直不敢相信。“慢点转头,小心伤着脖子。”埃尔默伸手揉了一下布鲁斯的颈后,“你之前应该见过他。……那副眼镜是他母星的科技,可以让人混淆他的容貌,免得让人认出他的身份。”
白领主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了。布鲁斯心想。那就是个拥有神明之力的恶魔。“你为什么带他去那种地方,还让他接手海森豪格?”沃特尔的产品的核心技术,一半都来自于海森豪格。海森豪格要是出了问题,沃特尔会受到很大影响。
“还不是我那个侄女。”埃尔默满不在乎似的,“她现在的权利比我大,让谁干不让谁干,都是她说了算。我就是帮帮忙,跑跑腿,年终拿点分红过日子。”他忽然靠近了布鲁斯,“而且,我觉得,现在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只有你给出准确答案,我才能放心。”
布鲁斯当然知道那问题是什么。埃尔默的手还在他后颈上,这让他感到了无形的压迫感。他之所以和埃尔默一起出来,一方面是为了避开“霍克”,另一方面就是想和埃尔默解决这个问题。他之前的设想是尽可能温和的拒绝,但现在看来,拒绝恐怕并不是一个好答案。
这当然不是说,他要勉强答应埃尔默。这对他们俩都是一种侮辱。“……那白领主算怎么回事?”他声音干涩的问道,“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了吗?”“我很早以前就想要对付白领主。”埃尔默回答,“丝柏凌对付不了他,我可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不是问题。我需要知道的是,你的答案。不要考虑那些,布鲁斯。只要你愿意答应我,那些都不是问题。”他的神情忽然透出悲哀,浓郁的阴霾和狂热的爱意在他眼里扭曲成一团,他忽然低低的笑出声来,“——向你表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布鲁斯。可惜我现在等不了了,我和白领主只差最后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松开了手,向后靠在车门上,“但如果你不答应,也不必觉得怎么样,本来就是我得寸进尺无理取闹。——唔——我……”他挥了一下手臂,“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所以自己无论答不答应,埃尔默都得和白领主维持情侣关系。布鲁斯从埃尔默的话里分析出了这一点。而且毫无疑问,将来真到了公开的时候,埃尔默也只会公开和白领主的恋情,而不是和韦恩家主的。
布鲁斯抬眼看着埃尔默,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而正坐在座位上,靠着座椅,眼神的焦点落在一片虚空里。
布鲁斯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分析这件事的利弊。他应该拒绝的,埃尔默什么都给不了他,连在超英的小圈子里公开都做不到,倘若被人知道,也只会骂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是个不知廉耻的人,这对一个韦恩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如果答应埃尔默,他除了利用埃尔默牵制白领主以外,想不到任何别的好处。
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在他俩年轻的时候,埃尔默曾不止一次的跪在他身前,温驯的任凭他摆布;他也曾不止一次的跪在埃尔默脚边,取悦他的兄长。埃尔默和白领主还差最后一步,可他和埃尔默连最后一步都做过很多次了。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要是有一天被人发现要如何收场。不止是求学之路上,韦恩大宅也有很多次。
现在只不过换了个形式。布鲁斯的指尖捻着椅套,焦躁的发现自己正在说服自己接受埃尔默。还差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就会答应埃尔默。看看,布鲁斯,埃尔默就是在逼迫你,用那样的神情让你以为他难过委屈,可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他自找的?丝柏凌创建浩气盟,白领主加入了,为什么还要去对付他?丝柏凌并没有求埃尔默帮忙!白领主已经够疯的了,没必要再添个埃尔默!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答应了,要是让白领主知道,埃尔默会怎样先不提,你的命第一个保不住,超人可打不过白领主!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就想让你连个能过明路的身份都没有的跟着他?凭什么呢?难道就因为他的一颗真心吗,如今的世道最不值钱的真心?
布鲁斯恨恨地想着,伸手揪住埃尔默的领子,把他拽过来,凶狠的吻着他的嘴唇,啃咬撕扯着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混账。”布鲁斯松开埃尔默的嘴唇,仍旧感到愤怒,“你——你除了有一颗心,你还有什么?”
埃尔默平静的看着他,鲜血让他的嘴唇更红了:“你说的一点不错。我就是在拿一颗心想把你拐到手。真心这种东西不值钱,我连爱你永不变的承诺也给不了你。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就会变心,不再爱你,不再喜欢你,甚至与你反目成仇,”他舔了一下唇上的伤口,“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绝不会骗你。”
“去你的吧。”布鲁斯在心里说。他推了一下埃尔默,自己也下了车。既然已经这样了,凭着多年的默契,有些话自然不必说。
他俩上了楼,在埃尔默的卧室里脱下衣服。布鲁斯把衣服逐件叠好,免得让人看出他都干了什么好事。埃尔默把落地窗打开了一半,窗帘全打开,让月光洒满床单。
布鲁斯躺在那张月光浸透了的床上。他在埃尔默抚上他大腿的时候攥紧了床单,终于忍不住开口:“埃尔默·沃特尔,你给我记住,”他预感到这会是他今晚最后一句硬气话,“要是韦恩的名声因你受损,我会让你感受一个韦恩的怒火。”
“你不妨想一想沃特尔这个姓氏可以有什么内涵。”埃尔默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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