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难觅铁骨衣

    布鲁斯最终并没能见到丝柏凌。

    沃特尔家族直属科技研究部和医药部联动,筹备了一次极地科考,丝柏凌作为现任族长,有充分理由跟着去。他们乘坐沃特尔的科考船,从旧金山出发,经白令海峡,进入北极圈。

    虽然名义上是为了生物制药的新项目,但实际上,是叶寻天决定去北极冰原,寻找两位英雄——史蒂夫·罗杰斯和詹姆斯·巴恩斯;他们也是叶寻天的引路人。

    到了冰原,才能体会出那种苍凉的感觉。天地之间只有皑皑的冰雪和呼啸的寒风。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冰山起伏。生命在这里是如此渺小,仿佛一粒尘埃,浮沉在伟大的自然里。天空也失了颜色,苍白得与冰雪融为一体。即便是七月份,正当夏季,气温也有零下十几度。太阳永远也不会升到正空,黑夜格外喜爱这里。

    科考船停泊在一大块浮冰旁,沃特尔族人有条不紊地进行取样统计,丝柏凌和小伙伴们分头寻找坠机地点。因为身份特殊,艾斯和欧尔并没有跟着来。怀特·苍云·克劳德先找到了史蒂夫他们。

    丝柏凌等人围在那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丝柏凌把内力灌注在双兵里,劈开了冰层,把冻住史蒂夫两人的冰整个切出来,搁到一边。早已准备好的各式机械上前,把这个巨大的冰“琥珀”搬上船,预备回去进行解冻。

    当时飞机砸在海面上,下沉时海水压破了玻璃,在史蒂夫和巴恩斯冻住以后把他们俩冲出了机舱。丝柏凌让布莱克·天策·厄斯和克劳德留下找飞机以及史蒂夫的怀表,自己回到船上,等着直升机来。

    史蒂夫穿着飞行夹克,头盔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手里紧紧握着盾牌,另一手护着巴恩斯。巴恩斯脸上看不出恐惧,神色坚毅,手里握着武器。两人在海里舒展了身体,像是投入了海的怀抱,定格在那一瞬。

    沃特尔大宅有自己的大型实验室和自动化工厂,周边有试验田和各式堡垒阵法防护,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强大的防御工事使用。史蒂夫和巴恩斯被分开处理。史蒂夫只需要解冻,巴恩斯的身体却经不起长时间冰冻又解冻的过程。好在当年那两个苏联科学家制作出的血清的配方还保存在实验室,这些年一直在开发,效果已经仅次于超级士兵血清。

    史蒂夫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天蓝色吊灯。他惊疑地迅速坐起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卧室。巨大的黑色铁艺窗,挂着白色窗帘,有一套奶白色的木质桌椅。描金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金色外壳的闹钟,还有一个淡蓝色的花瓶,插着米兰叶和几支红的白的大花蕙兰。他刚才躺的是一张双人平板床,床单和被子上有丁香花的图案,枕头是纯白的。窗户半开着,现在是清晨,有鸟叫声传进来。史蒂夫皱起眉,赤脚踩在浅棕色的木质地板上。他基本上没穿衣服,只有一条内裤,这令他感到难堪。他尝试着打开了衣柜,在里面找到了一柜子的衣服。他松了口气,最后穿上了一条相对宽松的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还找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他走到窗边,向下看去。绿草如茵,不远处就是树林,更远处有一片水光,应该是个湖。他所处的位置距离地面近八十米,从窗户离开会很麻烦。而盾牌也被收走了。唯一可确定的是这里的主人对他没有恶意。

    还有巴基。他一边转身快步走向房间的门一边想。不知道他怎么样。

    门外的世界跟他想的不太一样。没有早已等在门口的相关人员,走廊里空无一人。房间里装潢总体上很简洁,外面却极尽奢华,目光所及都是金碧辉煌。史蒂夫虽然是个穷小子,但也能看出这里的一切都极为昂贵,有些摆件更是有价无市。

    他沿着走廊一直走,地毯消去了他的脚步声。没走多远他就到了楼梯口,那里站着一个穿燕尾服的似乎是管家的年轻人,见到史蒂夫也不说话,只是鞠躬,示意史蒂夫跟他走。史蒂夫一路走来,还带着满身的战场上带来的戾气杀气以及美国队长的威压气势,平常人是不敢与其对视的,这个年轻人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史蒂夫迟疑了一秒,就跟上了他的脚步。他们乘电梯向下,然后在一条更加华美的走廊上坐着一辆小车前进了两分钟,终于在两扇大门前停下。似乎是会客室,或者宴会厅。年轻人在门上敲了三下,向史蒂夫再次鞠躬,伸手示意史蒂夫请进,然后就退下了。史蒂夫皱眉看他走远,推开了那两扇沉重的门。

    门内是一圈沙发。正对着门口的那张上坐着个孩子。

    “丝柏凌?”史蒂夫仔细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喃喃出声。但肯定有哪里不对。刚才电梯的科技就不是四十年代的产物,可丝柏凌的年纪却好像一点没变。史蒂夫一开始以为是霍华德的恶作剧,但见到丝柏凌,他就知道不是。

    沙发上的孩子已经站了起来,满脸的喜悦,冲他飞扑过来,欢叫道:“Father!”史蒂夫一愣,双手本能地伸了出去,抱住了小姑娘。一模一样。每一个细节都表明这个孩子就是丝柏凌·爱丽诺拉·罗杰斯。

    史蒂夫仍在疑虑,丝柏凌在他耳边咯咯笑起来:“Surprise!”她和史蒂夫对视着,任凭对方打量。“……我还是不明白。”史蒂夫说,但仍旧抱着丝柏凌,还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可真是说来话长。”丝柏凌一摊手,挣到地下,拉着史蒂夫的手往外走,“咱们先去看Daddy,然后我会解释的。”

    他们到了地下实验室。“巴基他怎么了?”史蒂夫站在实验室外,忧心的看着里面仍在昏迷的巴基。“他的身体受不了解冻,还有伤。”丝柏凌解释道,“我给他注射了一些血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了。”“血清?”“对,比你那个效果差一点,主要是延缓衰老的。”

    听了这话,史蒂夫惊讶的看着丝柏凌,但巴恩斯已经被推出来转移病房,他也顾不上说,跟上去看。

    巴恩斯醒来就看到史蒂夫正坐在他床边,一脸忧心。“……嗯?”巴恩斯慢慢坐起来,看到史蒂夫让他安心不少,他像只大猫,微眯着碧透的眼睛,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史蒂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愿我没起的太晚。”

    史蒂夫见他没事,松了口气,像个大男孩那样挠头:“怎么说呢,——这次咱们俩都起得晚了。”“意料之内。”巴恩斯一点都不在乎似的站起来,到衣柜那儿去挑衣服。他的房间就在史蒂夫那间旁边,内部装潢却是地中海风格。他在衣柜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条牛仔裤和白T恤,又穿了一双运动鞋,顺手捋了一把衣柜旁花瓶里的宫灯百合:“花挺好看。”但他不认得。

    “走吧,丝柏凌在外面等着呢。”史蒂夫站起来。“丝柏凌?她也在这里吗?”巴恩斯有点惊讶的扬起眉毛。史蒂夫想到丝柏凌跟他说的,苦笑着点头:“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地盘。——巴基,我们真的起得太晚了。”

    “那她现在多大了?二十多岁?已经是大人了吧。”巴恩斯在心里想了一下小姑娘长大后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她一定很漂亮吧,史蒂夫?”“你见了就知道了。”史蒂夫摇头。巴恩斯摸不着头脑的跟上。

    他们在会客室里见到了丝柏凌。她换了身衣服,是一件小裙子,头上戴着花朵编的发饰。见巴基进来,她高兴的跑过去,像以前那样冲他撒娇:“Daddy!”巴恩斯抱起她,亲了一下她的头发:“亲爱的,真高兴见到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丝柏凌拉着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仆人送上了三杯温热的的牛奶。“现在是哪一年了?”史蒂夫先问。“2007年。”丝柏凌喝了一口牛奶,“你们一觉睡了62年了。”“啊?!”巴恩斯极为惊讶,转念一想,“那你……”

    “你说,”丝柏凌眼里亮起一点光,“就是……人死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巴恩斯和史蒂夫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好。

    “你们掉到海里后的第二年,丝柏凌·爱丽诺拉·罗杰斯就死了。”丝柏凌看着两人惊疑不定的表情继续说,“死于过量辐射。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沃特尔家族现任族长丝柏凌·玛莎·沃特尔。”

    “所以你想说的是,”史蒂夫感觉手里的牛奶都不热了,“你的灵魂是我们所熟悉的丝柏凌,但身体不是?——不,不。这不是重点。”他忽然用力揉着额头,“你是说,你并没有在战争中活下来?你……其实并没有长大?”没有享受过安稳富足的生活,也没有享受过鲜花和未来?

    “恐怕是的。很遗憾。”丝柏凌拍了拍手,一群孩子从暗门里走出来,“而且我的能力出了问题,自行分成了新的身体。——就是他们。”巴恩斯和史蒂夫看去,一群孩子服饰各异,但可以看出,丝柏凌穿过类似的衣服。“还有一个,那个穿兜帽衣服的,他是罗根的养子,被抓去做实验,从1980年冻到现在,前段时间才出来。”丝柏凌指了指站在最后的一个身影,“他情况特殊,不方便去找罗根,就在这里住着。”萨默不久前已经投入使用,平时总是跟着雷电法王一起行动。

    巴恩斯用手掩住了脸,沉重悲哀的叹息了一声。

    “这些家产,都是温特·塞恩莱特弄来的。”丝柏凌指了指一个金发碧眼的孩子,“我用那个身份活了四十年,跟一个女人生了五个孩子。大儿子叫奥斯顿,我现在的身体就是他的女儿。”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去找我们?”史蒂夫问道,“奥斯顿他们呢?”沃特尔他是知道的,战争后期非常有名的科技公司,崛起过程仿佛神话的“二流”世家。

    “有力量限制了我,让我不能与你们联系。——更何况你也不会信。”丝柏凌垂下眼帘,“至于那五个孩子,现在只有小儿子还活着,其余的都死了。——这具身体本来也是要死的,但是被我占了。”

    “那他们呢?”巴恩斯目光复杂的看着这群孩子。“他们可以独立行动,但本质上来讲,他们都是我。”丝柏凌皱起眉头,“我们记忆共享,能力共享,甚至视野共享。——人格相同。”

    “我明白了。”史蒂夫点头,“就是说,我现在有十二个孩子了?”他和巴恩斯笑起来。“不,准确来说是十四个。还有两个过两天会来。——行吧。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丝柏凌问道。“嗯……暂时没有。”巴恩斯想了想,“或者我们应该先适应一下现在的生活。”

    “也好。以后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作为沃特尔家族的族长和产业继承人,丝柏凌现在必须出席一些宴会。史蒂夫和巴恩斯经过半个月的学习,对现代生活已经基本适应,——毕竟是在沃特尔大宅,高科技层出不穷,想不会都难。所以这次的宴会巴恩斯和史蒂夫一定要跟着丝柏凌,保护女儿的安全。

    虽然丝柏凌一点也不需要。

    她能同意去那种宴会,实际上是为了见一见教父布鲁斯·韦恩。上次她以出海科考为理由避开了布鲁斯,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见他。

    人们对丝柏凌身边的史蒂夫和巴恩斯并没有过多关注。毕竟沃特尔家族出了名的盛产美人;在他们看来,蓝眼睛的史蒂夫是本家旁支,绿眼睛的巴恩斯是从分家提拔上来的新人,没什么稀奇。

    埃尔默也去了,但并不跟丝柏凌说话,而是去找了布鲁斯。布鲁西宝贝正和名媛们调情,冷不防腰被人搂住。他诧异地回头,是埃尔默。“真高兴在这里看见你,亲爱的。”埃尔默搂住他的腰,另一手跟他碰了下杯。“我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地方。”布鲁斯嘟哝了一句,想挣开埃尔默的手。自从那次在家哥谭别墅见面后,隐藏身份早已决裂的两个人之间气氛总是在粉红和尴尬之间左右横跳。“话不能这么说,亲爱的。——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我就都会去的。你永远不知道你多么令我着迷。”埃尔默搂的更紧了。布鲁斯不得不放弃抵抗,任凭他搂着自己。

    “呵,你们俩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喜爱。”有人在他俩背后嘲讽道。听声音,布鲁斯和埃尔默就知道,是安东尼·斯塔克,斯塔克工业说一不二的当家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天才,顶尖科学家。

    “比不上你。”不同于布鲁斯与托尼·斯塔克之间因撞人设而矛盾重重针锋相对的关系,埃尔默和托尼还算说得上话。托尼哼了一声:“我以为你应该去看看你的侄女,埃尔默,而不是在这里关注布鲁西宝贝的屁股。”

    多亏埃尔默身高一米九二,不然以布鲁斯一米八三的身高,想搂住他可不容易。

    反正一米七四的托尼·斯塔克做不到。

    托尼谨慎地与两人保持距离,向美人们飞了个吻,就离开了。正好不远处就是酒水区,他信步走过去,随口吩咐旁边的一个大个子:“你,给我拿杯酒过来。”说完才发现那人不是侍者,而是一位客人。他有点尴尬,但马上也就释然了。那人也不生气,看了他一眼,就递给他一杯饮料,见托尼面露不快,还很好心的解释:“过量饮酒有害健康,斯塔克先生。”附赠一个和蔼如同老父亲的微笑。

    托尼:???

    他看到那人礼服上的族徽,再看那人的瞳色,就明白了:“沃特尔的本家人?”那人点点头。他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人,也有沃特尔的族徽,绿眼睛,见托尼看他,回了一个微笑。

    托尼只好自己去拿酒。转头就看见刚才那两个沃特尔一人一杯酒,喝的畅快。绿眼睛甚至还冲着托尼一举杯,表示敬酒。

    托尼:这两个沃特尔什么毛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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