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犹闻侠骨香

    回到营地,史蒂夫就被送去治疗。

    血清让他拥有了四倍代谢速度,这使得麻醉剂对他作用的时间很短。医生也熟知此事,所以只是确保药效能坚持到治疗结束,多一点也没有。还有更多人急需麻醉剂,没必要在美国队长身上浪费。

    史蒂夫最严重的伤是一处撕裂伤,仿佛要把人撕成两半的疼痛。医生在简单地治疗用药后就离开了,史蒂夫闭着眼躺在床上,极力忍耐着疼痛,冷汗不住地往下淌。巴恩斯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他把自己赢来的烟的烟叶让史蒂夫嚼着,指望着能稍稍减轻一点史蒂夫的痛苦。

    史蒂夫接受了他的好意,虽然作用微乎其微。他几乎能想象到伤口处的神经是怎样喧闹着抽搐着,血清又怎样修复他的身体。他决定无论如何说点什么,至少让巴基不那么紧张他:“……巴基,丝柏凌呢?”巴恩斯正在给自己清理伤口防止感染:“在外面,我没让她进来。——说真的,史蒂夫,我今天快被她吓死了。那不是你教的,对吧。”“当然不,”史蒂夫勉强摆摆手,“我要是教她自己跑到战场上来,我自己就能淹死我自己。根本不麻烦你动手。”“行吧,要我叫她进来吗?我觉得你有一堆话要说。”“叫她来,我们得好好教育她,什么不能做。”史蒂夫睁开眼,严肃地说。巴恩斯耸耸肩,出去了。

    等待的时间里,丝柏凌就坐在帐篷外,老老实实地等。罗根从她旁边经过,顿了一下,又回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小姑娘。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丝柏凌转过头打量了他一下,站起来冲他伸出手:“Honor to se’m Spring Eleanora Rogers.”罗根挑起一边的眉毛,握了一下她的指尖:“ Logan Howlett.”

    巴恩斯一出帐篷就看见丝柏凌和罗根并排坐在一起,丝柏凌手撑着脸,眼巴巴地往这边看,见巴恩斯出来,马上飞跑过来抱住了他:“爸爸!我现在能去看父亲了吗?”巴恩斯点点她的鼻尖,向罗根做手势,示意史蒂夫没事了。罗根冲他举了一下雪茄作为回应,把雪茄叼在嘴里,点燃,干脆利落地走开了。

    “好吧,丝柏凌,现在我们得谈谈。”史蒂夫看着乖巧地坐在床边的小姑娘感觉无比的愤怒和后怕,“就先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开始。”

    叶寻天默默地开始切换到七秀。史蒂夫的血条只剩一半,蓝条见底。头像下有两个DEBUFF【疼痛】和【虚弱】,【四倍代谢】的BUFF顽强地与之对抗。

    【王母挥袂】发动。【风袖低昂】发动。“因为我想帮帮你,父亲。”丝柏凌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都听见了,父亲,那些医生连药都不肯给你用足。——你知道,我能帮你。”史蒂夫的伤口飞速地愈合,新生的肌肉迅速修复了伤口。史蒂夫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只是有点无力,而这完全不是问题。巴恩斯的伤也在技能【回血飘摇】作用下完全消失。

    “我是在问你,你为什么出现在战场上,丝柏凌。”史蒂夫干脆坐起来,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的确,我说过,你可以用你的力量做很多事,但这不应该包括在未成年的时候上战场。诚然,现在局势危急,但远远不到要把一个六岁的孩子送上战场的地步。”巴恩斯补充道:“史蒂夫说得对,丝柏凌。未成年的士兵根本不会被允许去战场拼杀。这是大人的事情。”

    丝柏凌抚上了史蒂夫的胸肌。她能感到那颗年轻的心脏正有力地搏动着。

    叶寻天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发动【月华倾泻】。

    史蒂夫眼看着丝柏凌脸色发白,同时自己的力气以反常的速度恢复。他马上明白过来:“停下,丝柏凌!巴基,阻止她!”巴恩斯赶紧上前抱开丝柏凌。但技能并没有被打断,一直到史蒂夫完全恢复才停止。

    史蒂夫跳下床查看丝柏凌的情况,准备叫医生过来。丝柏凌蓝条已经回满,示意自己没事。“这太胡来了。”巴恩斯抱着丝柏凌,“你不能再用这种力量。”“我没事,爸爸。”丝柏凌稳稳地坐在巴恩斯腿上,“我很快就能恢复,——只要五秒钟。”

    “你应该回去,丝柏凌。”史蒂夫倚在床边,“你能在日常生活中照顾自己,不代表在战场上也能。它们完全不同。你来到这里帮助我和巴基,我非常欣慰。但我更担心你的安危。就像刚才,如果你在战场上脱力怎么办?五秒钟足够使你丢掉性命。你还小,不懂得如何使用你的力量。那将是你最大的弱点。”他的蓝眼睛忧虑温和的注视着她,“回家去,丝柏凌。试着像个普通小孩子一样活着吧。这场战争真的不用你来参与。自由的代价一向高昂,但我并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一项。”

    孩子总是试图表现自己,以期得到认可和奖赏。他们总是对自己的能力有过高的评估,又对自己面对的问题过于轻视。每个孩子最讨厌听到的话大概就是“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一边玩去。”

    叶寻天沉默下来。她的确不会使用自己的力量。刚才骑马【战八方】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技能输出,三年的训练不过是让她的反应更迅速一点,发动技能时能省一点内力。那些士兵被杀死后,她看见的画面也不过是那些人像游戏里那样倒在地上,一滴血都不会有。

    史蒂夫说得对。事实上,她自己内心也非常抗拒到战场来。

    然而——

    “父亲,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丝柏凌在一阵沉默后终于开口,“但是那根本毫无意义。其实我也想老老实实呆在布鲁克林,安安稳稳地靠你们俩的工资过活,要是你们俩有谁牺牲了,我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等再过几年,战争胜利了,我去上学,将来找一份工作,嫁人,生一堆孩子,退休,跟孙辈讲讲美国队长的故事,然后老死或者病死,人生就此终结。”她抬起头看着史蒂夫,“那根本毫无意义。我对这场战争不感兴趣,我只关心你们俩。我不想在某一天突然收到阵亡报告。你抓不住我的,父亲。我建议你同意我跟你们一起,因为接下来我会跟随你们进行所有行动。”

    “这是一个威胁吗?”史蒂夫注视着她。

    “随你怎么想,父亲。而且我得纠正你,我根本无家可归。——没有你和爸爸,那就是间住过的房子。”

    佩姬知道后大发雷霆,和巴恩斯一起严厉的教训了不负责任为所欲为的美国队长。

    “我是霍华德·斯塔克,当代最伟大的天才,顶尖科学家。也许你爸爸说起过我?”来营地考察的霍华德对丝柏凌很感兴趣,这种地方小孩子可真少见,尤其是可爱的小孩子。他欢快愉悦的语调、年轻俊美的容貌与睿智狡黠的深棕色大眼睛让人很难不喜欢他。“当然,斯塔克先生。事实上,我参观过您的博览会。”丝柏凌递给霍华德一朵冰玫瑰,“我很确信,您有着一个伟大的灵魂。”

    霍华德收下玫瑰,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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