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浪易水冷

    史蒂夫原本以为,成为了美国队长就可以到前线去,实现他的理想。然而现实完全不是那样。

    他无可奈何地登上舞台,装模作样地念着粘在盾牌后的台词,举起摩托车,向观众展示自己的力量。他所到之处掌声一次次响起,国债购买率节节攀升。美国队长的漫画随着美国队长的名气增长销量,时常有年轻的姑娘和小孩子来找他合影。美国队长开始有名气。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到国外的战场上去,而不是在这里,在国内当一个跳梁小丑。没人给他机会。而军队对他的态度更加不友好,在国内起码还有人鼓掌,在给士兵们演出时,回应他的只有掷向他的西红柿。士兵们嘲笑他,他只有在心里说:“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演出的间隙,他坐在远离营地的地方,拿着铅笔,描画着一只拿着盾牌的马戏团猴子——那是他的新形象。佩姬走过来,看他画了一会儿才开口打招呼:“……日安,史蒂夫。”史蒂夫早知道她来了,只是没什么合适的话题:“日安,佩姬。”“看来你对工作适应良好。”佩姬理了理大衣。史蒂夫想了想这些天的遭遇,苦笑着摇头。

    雨愈发的大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医疗人员正把伤兵从车上抬下来。“他们都是从前线回来的。”佩姬说道,目光满是忧虑,“……我们派了很多人,但回来的很少。——那是107步兵团。”

    史蒂夫的指尖抖了抖,按断了铅笔尖。

    107步兵团。

    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种心悸的感觉让他不安起来。

    单枪匹马到敌营里去可不是件容易事。史蒂夫自认运气一直不怎好,但这次例外。他在九头蛇的实验室里找到了巴基。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巴恩斯感觉糟透了。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脑子里好像被什么人用锤子一下一下地砸,疼的要命。他记得那个半秃的矮子给他注射了一种血清。该死的九头蛇。

    恍惚间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他被抓住了肩膀,有人急切地呼唤他:“Bucky! It’s me! It’s Steve!”哦,是小史蒂薇,他来了……

    等等!他怎么在这!?

    巴恩斯努力地睁开眼,终于看清了来人。他在心里抹了把脸:行吧,我就知道这世界永远不会那么简单。“我以为你应该更矮一点。”他嘟囔了一句,任凭对方抱着他。

    史蒂夫把他扶起来。巴恩斯的体温透过作战服传到他手上,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欢喜。他总算没有迟到;巴基的身体还有些无力,有近一半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史蒂夫认认真真地扶着他:“……还疼吗?”“到目前为止还在痛。”巴恩斯努力自己走,减轻史蒂夫的负担。

    在那之后,史蒂夫终于可以实现梦想了。他决定组建一支队伍。他救出的107步兵团的士兵们中有一些很合适,而且他们也很乐意跟随美国队长——只要史蒂夫请他们喝酒。史蒂夫笑着给他们又要了半打,拿着自己的酒杯去找另一边的巴恩斯。

    酒吧的灯光是明亮的浅橙色,巴恩斯的眼睛在这灯光下变成了很好看的金绿。他已经恢复过来了,此时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长了茧的手指晃着酒杯,让其中的液体出现了一个漩涡,不时抿上一口,更多的是咬着杯沿,嘴角还噙着笑,大概在想什么美好的事,与那些好时光有关。史蒂夫也笑起来,坐在了巴恩斯身边:“在想什么?”“当然是咱们的小甜心,”巴恩斯又抿了一口,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我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对了,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他冲着史蒂夫眨眨眼。巴恩斯一向号称“布鲁克林小王子”,眨眼这种事不过是基本功。即使他现在长了一点胡茬,他仍旧是整个兵团最英俊的年轻人。

    史蒂夫因为巴恩斯的红唇和眨眼怔愣了一下:“……呃……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的队伍,巴基。”“跟着美国队长出生入死?”巴恩斯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又不了解他。——不过,”他侧过头看着史蒂夫,眼角浮现出笑纹,“——那个来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打起架来从来不知道跑,我得去看着他。”

    “I’m with you to the end of the line,pal.”

    一个月后。

    咆哮突击队遭遇了一次危机。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包围而已,麻烦的是史蒂夫受了伤,战斗力严重下降。史蒂夫正在部署突围的计划,敌军却突然出现了混乱。整齐的进攻队形被打乱了,最后方的坦克发出一阵可怖的响声,再没了动静。

    在滚滚的浓烟里,不断有士兵被打飞到半空,再重重砸到地上。

    “咱们什么时候有援军了?”杜根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队长。”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援军,但史蒂夫仍然决定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我们先去和援军回合;准备突围!”

    很快他们发现一点不对劲:“援军”的人数似乎很少,甚至根本没有使用热武器。巴恩斯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最近的敌人,可他背后的敌人已经接近了他。史蒂夫回头看见,正要掷出盾牌,那个意图偷袭的家伙却已经飞出老远。

    马蹄声从浓烟里传出来。一个孩子骑在马上,手里拿着样式奇怪却华美异常的长兵,把周围的敌军击飞。那马也矫健无比,轻盈地一跃而起,踏在还在行进的车上,直接踩塌了车顶,随即长嘶一声,直奔史蒂夫和巴恩斯而来。

    骑上了赤兔马穿着驰冥套,一路踩人而来的叶寻天感觉自己走上了第一个高峰。

    然而史蒂夫和巴恩斯感觉一口血已经冲到了嗓子——看看那双眼睛,不是丝柏凌还能是谁!

    战场已经肃清,队员围拢过来。丝柏凌在父亲们胆战心惊的目光里翻身下马,欢快地跑过去:“Daddy!”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巴恩斯抢在史蒂夫之前抱起丝柏凌:“天哪,丝柏凌!你怎么在这儿?!”“因为你们在这里呀!”丝柏凌毫不在意巴恩斯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直接亲了一口。史蒂夫深吸一口气,忍着疼从巴恩斯怀里接过丝柏凌,得到了小姑娘毫不含糊的亲亲。“好吧,所有人准备撤离。”他严肃地说。丝柏凌发现了他身上的鲜血,小声地惊呼:“Father!You are injured!”“没什么大不了,亲爱的。”史蒂夫安慰她。但丝柏凌坚决不让他抱,又回到了马背上:“那我能跟你们一起回去吗?”不等史蒂夫开口,一个梳着猫耳发型的强壮的男人说道:“你当然得跟我们一起走,小姑娘。队长绝对不会允许你留在这种地方的。”他掏出雪茄来,“这可不是孩子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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