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脱离了原有的剧本般,出乎凤流云的预料。
在研墨离开的两个月后,凤流云即将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时,她又以让她十分震惊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皇帝早在一个个多月前南巡回来之时便宣布了他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大公主,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十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公主降生。这个新来的公主殿下很得皇上的喜爱,几乎是被捧在了手心上,就连一直宠爱着的九皇子也因为冲撞了这位公主殿下而被关了三个月禁闭。
所有人都对这个公主殿下感到好奇。
将这个公主殿下的声名推到最大的是因为皇上前几天宣布的公主殿下将为下一任储君人选,这是整个王朝来都不曾有过的,女子为帝。
这条消息让凤流云想起了两个月前对她说下豪言壮语的研墨。
——“若我为皇,那么,大小姐你做我的皇后可好?”
几月前的话再次的在脑海中浮现,凤流云猛地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外面已经下起了细雨,花枝正撑着伞急忙往庙里赶来。
收了伞,快步的走了几步,“大小姐,这雨下的太突然,我们需要等一等方能继续前行。”
外面的天阴沉的很,不见之前的光亮,凤流云垂下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嗯,等雨停了再走吧。”
几个侍从在庙里生起了火,凤流云端坐在一旁看着侍女忙上忙下的,在地上铺上一层锦被才让凤流云坐下,又从随身携带的食盒里取出一些甜品来。
看着四周简陋的环境,凤流云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厌弃,垂下眸子,轻轻的说着:“好了,就这样吧,出门在外,也无需计较太多。”
“是。”
这里是离京百里的一处小庙,凤流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因为那位神秘的公主殿下,虽然与五王达成协议,她助他为王,他便封她为后。但是很明显,现在皇帝最中意的继承人是那个公主殿下,所以,五王要想成为下一任的皇,只能让皇帝除他之外,再无人可选。
五王是想清理掉所有人,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位公主殿下。
她再留在京中并无法提供给他帮助,只能等他封王之时站出来替他压下那些反对之声,以凤家女的身份,凤家女必为后,她所嫁之人也只能是帝王。
……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天边的黑云密密麻麻的遮盖了下来,无形之中待会人一股难言的威压。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细细碎碎的,大雨遮住了这些声音,所以听的并不怎么清晰。
隐约可见从人群里跑来的人。
抬头看向门外,两个女人已经率先的走进庙里了,见到有人在,两人明显愣了下,见到有人闯入,花枝的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坐在一旁的凤流云,只见她脸色微黑,花枝匆匆开口,带满恶意的话更是让两个白衣女子显得错愕。
“你们是何人?这里不是你们可以呆的地方!”
“我家主子受了些伤,能否——”左边的女子轻声说着,话语中带了些请求,倒是右边的女子的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是对花枝的话很是不满。
“呵,你家主子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这庙本就小。”
“你!这里又不是你们的!”说话的是右边的女子,一张秀丽的脸上布满了怒火,似乎是在为花枝的话感到不满。
“夏凉!”左边女子轻斥一声,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闭眼假寐的凤流云,“打扰了。”
女子转身走出门外,依稀还能听到两人的小声交谈。
“冬雪,少主是何等尊贵,怎能!就算少主未成为——我们何时又需要如此——”
“夏凉,莫要多生事端,现在可是很多人都想要杀死少主,这次出门,少主本就只带了我们几人……”
她们的话,有些听不清,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但是可以推敲的却是,这群人正在被追杀中。
若是什么尊贵身份的人,她并不介意帮那人一把,只是若是什么无能之辈……呵,管她去死!
双眉微皱,冲花枝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去。
外面似乎还站着几个人,在屋内的火光照耀下,能够看得出站在屋外的全是一群女子,个个身着白衣,面色清冷,一眼看去,见不到其他的面孔,好似所有人都长着同样的一张脸。
“少主,您?”
“无碍,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清冷的女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断断续续的,因为大雨的遮盖,凤流云听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相像,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都怪那萧钰卑鄙!若不是他用那凤家大小姐的名号诱您出去,您怎会受伤!”
心中猛然一惊,凤流云的双眉紧皱,一双凤眸锐利的扫向外面。
“少主,属下不明白,那凤家大小姐有什么好的,少主为何偏偏要娶她。”
“大概只是因为喜欢吧。”清冷的声音突然笑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她愉悦的事情,声音很是清脆,带着一丝的暖意。
听上去极其的舒服。
“可是那凤家女……并不是什么好人啊……”
“好与坏,那又有何妨?说到坏,我手沾鲜血,岂不是更坏?”
外边几人的谈话传入凤流云的耳朵,让她的面色变得冷凝了起来,她双手慢慢的握紧。
——萧钰,凤家大小姐,少主……
轻易的就可以将其对上,只有那所谓的少主……
究竟是谁?
不做多想,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几张相似的脸映入她的眸中,净是错愕与惊讶。
眸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被护在中间的女子。
那人身材高挑,比一般的女子个子还要高上几分,眉目之中布满清冷之色,一眼看去,竟是一片森冷。
嘴巴微张,露出些许的惊愕,女人过于熟悉的脸让凤流云不禁叫出那个许久未曾叫过的名字。
“研墨——!”
“怎么会是你?!”
见是凤流云,叶轻言勾了勾唇,收起脸上的冷意,“好久不见,大小姐。”
“你——”凤流云的眉头紧皱,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面前带着笑容的女人半点不见之前的冷色,眉目之间满是喜悦。
“大小姐此时不是应该在京中待嫁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她的声线虽然刻意压了些,但是依旧能听出其中的冷意。
面前的人看上去与之前那个只会守着她的研墨丝毫不像,像的只有那张脸。
不知是错觉,亦或者是其他。
“莫不成,大小姐是想抗旨不成?”她轻轻笑开,嘴角带着一丝笑,仿若冬雪融化般的笑容让凤流云为之一愣,随后她的秀眉紧拧,尖酸刻薄的话再度从她嘴里吐出。
“呵~研墨,你莫要忘了,你只是我的不要了的奴仆,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她低着头,笑声愉悦,低低的,像是清泉流水般。
随后,笑声突然停下,她猛的抬起头看向凤流云,精致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以大小姐未来夫婿的名义,大小姐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微微的怔住,凤流云嗤笑一声,话语中满是不屑,“真是好笑,天下谁人不知我凤流云所嫁之人会是世间最为尊贵之人。”
对于凤流云的话,叶轻言一笑而过,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让凤流云只觉得万分刺眼,想要把她的笑脸给撕扯下来,让她无法再笑的这么灿烂。
下意识的有些不喜叶轻言的反应,目光一转,触及到她腹间的血色,凤流云的瞳孔猛地一缩。
受伤了?
怎么受伤的?
两个疑问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凤流云在心里冷笑一声,为自己那莫名的情绪感到可笑。
她凤流云什么时候连个下人都那么在乎了?
真是可笑,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始终还不是她凤流云的奴隶吗?!
甩袖,转身走进庙里,再不管叶轻言如何。
垂下眸子,叶轻言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让她身边的侍女一阵惶恐,抬头看向一直持续不停的大雨,她的笑容越发的深厚了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情。
……
耳边的雨声一直响个不停,凤流云的眉头紧皱,时而抬头望向门后,火光的照耀下,隐隐的能看见外面有几个人的存在,将视线收回,投到地上,眼帘垂下。
一双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裙,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人腹间的一片血色,心头一凛,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身边侍候着的花枝,刚想让她从行李里取出伤药来送到外面去,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自觉的将话收了回去。
说不出口,不想说,可是却又担心。
复杂的情绪在心头里散开,凤流云只觉得心里闷闷的,钝钝的。
犹豫再三,视线不停的在屋内与屋外来回,凤流云终于起了身,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走向门口,脸色微冷,看着被几名侍女所包围住的叶轻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嘲讽,随即那人对她扬起了一个笑容,温暖却又让凤流云恨不得撕掉她的笑容,太过碍眼。
“大小姐?”
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了叶轻言许久,凤流云才将手中的瓷瓶抛向她,不待她说些什么,凤流云便转身走进屋里。
身后隐隐的能听到那人传来的话。
“大小姐还是——别扭的可爱。”
笑声清脆,丝毫不见那时在她面前的弱小。
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凤流云突然有点埋怨自己多此一举,那种人让她去死更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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