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克拉丽丝在查阅她的信箱时发现了克劳福德留给她的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动手查拉斯培尔的车。用你自己的空余时间。碰那遗产或上哪儿去,事先与我取得联系。星期三下午四点给我报告。局长已拿到你署名的关于莱克特的报告。干得不错。
克拉丽丝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还真怕克劳福德不给她去查拉斯培尔的车呢。毕竟,克劳福德是她的长官,要是他不允许,克拉丽丝就是再有理由也动不了拉斯培尔的遗产。
昨天傍晚,克拉丽丝还特意去问了阿黛莉亚有关汽车的事。据她所知,汽车贬值极快,所以有权受理上诉的法院会在遗嘱验证之前同意持有者将车出售,售车所得交第三者暂为保管。也就是说,即便像拉斯培尔这样纠缠不清多有争执的遗产权,持权人也不可能将一辆汽车留存那么久。
但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令克拉丽丝感到无可奈何,就是时间。连午餐休息的时间算在内,克拉丽丝每天只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在办公期间打电话。星期三下午她就得向克劳福德汇报,这样,三天中她一共只有三小时四十五分钟去追踪那辆车,这还得占用她的学习时间,功课就只有到夜里去补了。想到这儿,克拉丽丝捻着书页的拇指与食指合拢一紧,待她松开手时,页册上那褶皱的痕迹便明晰的显露了出来。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后,克拉丽丝再次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之中。
吃午饭的时候,她拨通了巴尔的摩县法院大楼的公用电话,工作人员让克拉丽丝等着不要挂断电话,结果连续三次都把她给忘了。后来在她学习的时候,接通了法院大楼里一位很和善的职员,为她拆开了拉斯培尔遗产的验证记录。那位职员证实,有一辆汽车曾被批准出售。他将这辆车的型号、编号以及转让后车主的名字都给了克拉丽丝。望着手里这一大串的编码,克拉丽丝是什么劲儿也提不起来了。
星期二,午餐的时间有一半耗在查找那名字上,剩下的一半用来查找马里兰机动车辆处,结果发现,该处无法通过序号来查找车辆,而只能通过登记号或现牌照号来查找。
“克拉丽丝。”阿黛莉亚探过头来,“那车你手头还有什么东西吗?”
“就是序号和型号,还有个五年前的车主。”懊恼的揉揉额角,克拉丽丝心中烦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啊,这样啊。”沉吟了半刻,阿黛莉亚用勺子戳了戳自己盘子里的午饭,“我以前问过布莱姆老师,你知道的,他曾在州际商务执行部干过,经他手查过的车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了。他说,大多数人搞错是因为试图在登记号中从一个车主到另一个车主跳着这么找。这到了州与州之间就乱套了。即使当警察的有时也会那么做。电脑所存的只有登记号和车牌号,我们也都习惯于用这两种号码,而不用按车辆编号。有一个办法非常简单。印制城市黄页的R.L.波尔克公司,他们也出按型号及系列序号编排的现汽车牌照目录。只此一家。汽车商要找他们做广告。”
“车辆编号?”她疑惑的微微侧了首。
打了个响指,阿黛莉亚冲克拉丽丝眨眨眼,“对,从车辆编号查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一挑眉,“但克拉丽丝,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
克拉丽丝手头动作顿了顿,“你是说……”她放下资料,惊喜的抬起了头来,“你是说拉斯培尔开的车或许不是他唯一的,一辆车?”
耸耸肩,阿黛莉亚拍了拍克拉丽丝的肩,强调,“你得去好好查一查了,克拉丽丝。”她眯起眼,带着明媚的笑意,“祝你好运,亲爱的。”
克拉丽丝并不言语,只是举起叉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阿黛莉亚,“亲爱的,我发现你的牙可真白。”
星期三下午四点整。
克拉丽丝准时来到了克劳福德的办公室。这时的她一脸轻松,再没有了昨天眉头紧锁的那般模样。
“进展怎么样了,史达琳?”克劳福德平板的腔调响起,无由让克拉丽丝想起了过去小镇图书馆里的图书管理员。
“四个月前在阿肯色州第九号沟,拉斯培尔登记的那辆福特车就被压成了方块,卖出去回收利用了。”克拉丽莎用平稳而缓和的语调叙述着。
“登记的那辆车?”克劳福德敏锐的发现了她话中的不同之处。
“是的,长官。”克拉丽丝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我想我可以找处置他遗产的执行人谈谈。”
双手交握,克劳福德眼光有些飘忽,“巴尔的摩的一名律师,中国人,我好像想起来了。”
“是埃弗雷特.尤。巴尔的摩电话号码本上可以找到他。”克拉丽丝说,明显是已将这名字给记熟了。
“搜查拉斯培尔的车要搜查证,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克劳福德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克拉丽丝已经提前在图书馆查阅过资料了,她并不意外克劳福德会这么问,“既然拉斯培尔已经死亡,对他就不用有任何怀疑,那么,我们只要获得处置遗产的执行人的准许进行搜查,着搜查就是合法的,而搜查结果根据法律,在别的事情上也可用作可以接受的证据。”克拉丽丝背了起来。
“完全正确。”克劳福德看起来非常满意,他从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告诉你吧:我来通知巴尔的摩分局你将去那儿。星期六,史达琳,利用你自己的时间。要是有什么果子的话,就去摘摘看。”
克拉丽丝微微怔了一下,她并不姓史达琳,但她现在却是了。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奇异感觉,克拉丽莎始终是想念自己的过去的。
“是的,长官。”她慢慢走了出去。
克劳福德没有目送她的离开。他用手指从废纸篓里夹起厚厚一团紫色的便条纸,在桌子上展开,纸条是有关他妻子的,一手漂亮的字迹:
哦,争吵的学究们,想要寻找
那能焚烧世界的火,却苦求无果
直到受此启发:
这火莫不就是她的发热?
杰克,贝拉的事我非常难过。
汉尼拔.莱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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