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然后那个混蛋就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我却不幸被抓到在哈德逊河上裸泳,”亨利将热腾腾的可可放在了沃伦面前,“谢谢你大晚上还特意跑来这边关心我的情况,我很感动,沃伦。”
在自己关心的人和事上,沃伦是个行动派,这个周一他难得地准点下班,就为了搭上班车直抵亚伯的古董店,他知道这时候亨利应该跟亚伯在一起。
“如果我说我只是感到好奇,你会不会觉得很受伤?”沃伦小心地摆弄着一把刀刃处波光粼粼的小刀,那是亚伯最近淘换到手里的新玩意儿,“毫无疑问,这东西肯定不是古董,但我喜欢它,亚伯,可以转给我吗?”
“一口价,200刀,就算你是熟人也不讲价,”亚伯摆弄着手里的棋子,头也不抬地说,“但是如果你能劝劝这个仗着自己不会死就不要命地到处乱嗅的家伙,我可以给你打个8折。”
“成交。”沃伦拉着椅子转向亨利的方向,他期待地望着对方,坐得笔直。
“别那么看着我,沃伦,你不明白。”亨利摇着头将杯中温热的液体含如口中,体味那丝丝缕缕的苦味在口腔中缓慢扩散的感觉。
“至少说说看。”沃伦毫不气馁。
“呼……”亨利长出了一口气,他摆了摆手,“虽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但你……别掺和到这里来,你还太年轻。”
“既然你一定要这么说,”沃伦学着托尼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他双手勾住膝盖向后一靠,挑衅似地扬起了下巴,“你又活了多少年?”
亨利抬眼宽容地看向沃伦就像在看自己的孙辈,“至少有两百年了。沃伦,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听什么有趣的故事,我恐怕你一天一夜也听不完,所以——”
“那可太遗憾了,如果按出生的时间算,我的年龄至少是你的十倍。”沃伦眯起眼,狡黠地说道。
“啪嗒”,棋子从亚伯手里滑落,将棋局撞了个稀里哗啦。
“你!”亚伯不可置信地指着沃伦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难道你是吸血鬼还是别的什么?不、不对,我见过你的祖父,他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儿!”
“这不好笑,沃伦。”亨利微微沉下脸,他最近的压力很大,不太经得住这方面的玩笑。
沃伦扬起眉头,起身走到店外把门关好顺便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他站在屋子正中,先是看向了亚伯,“我记得你的心脏状态还不错?”
在对方迟疑的应和声中,沃伦将自己曾对查尔斯做过的事故技重施,把亨利与亚伯一起拉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这、这!”亚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亨利,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解答,奈何后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沃伦随意地挥了挥手,漫天星斗便自行快速运动起来,在这片浩瀚无边的深邃空间里汇成一条条灿烂星河,“按你们的算法,我在我的母星生活了将近600年,之后星球坍缩,我和我的同伴们在宇宙中分散,辗转了不知道多少星球后,我才来到了这里。所以,亨利,先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未必不能明白——没准儿还可以帮帮你。”
或许因为亨利是沃伦在地球上遇到的第一个脱离的了“人”这个身份的人类——这是说超越了生死界限这一点,若是看能力,大把超级英雄和变种人都可以轻松空手干翻好几个亨利。
自从知道了对方的秘密,沃伦对亨利一直保持着相当的好奇心和关注,如果不是诸事缠身,他一定早就频繁上门“观察”了。
“你是……外星人……”亚伯虚弱无力地说,见他那副样子,沃伦立刻贴心地为他在身后准备了一张柔软的扶手椅。
“对,我是个普通的、不想毁灭地球也不想征服宇宙的外星人,但目前为止也是人类,所以不用担心我会突然改变食谱吃人,亚伯。”沃伦慢吞吞地说道,觉得自己照顾老年人心脏的举动非常值得称赞。
亨利瞠目结舌,突然掀开自己真面目的沃伦让他不知所措,这种颠覆三观的真相几乎冲淡了他的忧愁和焦虑。
“所以……真的有外星人,”亨利艰难地说,“是只有你这一种……类人,还是——”
“当然有很多种,我最开始的样子也跟人类大相径庭,”沃伦了解亨利想问什么,做人做久了,他自觉还是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的,“他们有些就是微生物的样子,还有些像巨大的虫子,而且很多是由无机物甚至单一元素构成的,当然有些也与人类几乎无异。不要妖魔化外星人,亨利,我们是一样的。”
沃伦觉得自己是在安抚亨利的情绪,但事实是,沃伦给出的答案已经让这个尽管接受了现代教育但思维方式仍停留在上个世纪的“老人”震惊到麻木,亨利不得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理智来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
“那么,你见过我这样的人……生命吗?我是说,不会死亡。”
“不会死亡?”沃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就是我们了啊。”
“但我们构造不一样,不能成为参考,”沃伦转脸就把自己的话推翻了,他看着兀自回不过来神的亨利,“这么说,你已经非常确定在纽约至少有一个人跟你一样是不死之身的人类了?”
“他已经在我面前自杀自证了,”亨利捂住脸,显然那段经历让他觉得非常不堪回首,“那个人是个疯子,他怎么能——”
亨利把自己摔进了沃伦“造”出的椅子里,他用力搓了两把脸,又说了下去,“——就算我经历了无数次死亡,我仍旧惧怕那种感觉,但他居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自己,这让我非常害怕。而且第二天,我的同事发现了我们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真正的主人。”
“他杀了那名司机,然后假扮司机接近我,”他看着沃伦,“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证明他在我身边潜伏已久,我怎么可能不害怕、不焦虑?亚伯认为我反应过度,他不希望我孤身涉险,但是沃伦,这么一个危险份子就待在你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可以肆意的伤害你和你的朋友、家人,你却不知道他的身份,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找到他,干掉他。”沃伦轻声说。
他明白亨利为什么样对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这么忌惮,人类社会最初能够保持稳定的结构正是因为大部分人潜意识里都有着相似的自我约束机制,为了这个群体繁衍下去、为了个体在群里中更好的获取利益,大部分人都不会“过线”。而谋杀成为亘古一来的一级重罪,也正是因为杀人者是破坏群体安定的害群之马,因此宗教、道德、法律各种层面上,谋杀甚至自杀都是被禁止的——顺便说一句,战争反而不会怎样,这一点也是群体效应作用结果——总之,亨利不幸撞见了一个对生命缺乏敬畏和对自我欠缺约束的不稳定因子,哪怕忽略社会责任,只为了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他也必须尽快做些什么来应对。
“就是这样。”亨利说。
“我没有认为那个人不危险,我只是担心你,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样的怪物太凶险了,我的父亲,你需要帮助。”当着唯二知情人的面,亚伯也不再掩藏他与亨利之间的关系,只是从外表来看此时他倒更像是那个语重心长的老父亲。
“我知道你是指乔,但她很聪明,我不想那个神秘人还没抓住先暴露自己的秘密。”亨利对亚伯暗示向他人求助的想法非常抗拒,而他又没办法告诉他自己曾经那些因为轻信而遭遇的惨痛经历。
“那我们也可以像以前一样,离开这里,搬家、隐姓埋名。”亚伯飞快地说,显然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被那个人发现了,我不认为自己还可以躲过他,你没跟他交谈过,亚伯,你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亨利眉头深锁,作为曾经亲手将儿子送上战场的父亲,他多少可以理解亚伯为何退缩,但同样作为一个父亲,他绝不可以退缩。
“你们可真是有点犯傻,”沃伦说着,将两人推回了现实,“我也是知情人还记得吗?”
沃伦对亨利身上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现象非常感兴趣,但他们毕竟算是朋友,他不能对亨利做些什么,现在正巧有这么好一个研究对象送上了门,他觉得自己可以争取一下。
“你有我的电话,出人、出技术都可以来找我,运气好的话,我还可以弄到斯塔克工业的新产品,”他眨眨眼暗示道,尽管托尼早就声称退出武器制造领域,可也说不好是不是骨子里带来的东西没法改变,他造出来的东西虽然占着清洁能源、AI技术的概念,但依旧样样杀伤力巨大,“明天我再来找你,顺便带点儿小玩意儿过来。”
回到斯塔克大厦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将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沃伦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有好几通来自史蒂夫的未接电话,他有些心虚地反拨了回去。
“嗨,史蒂夫?”
“沃伦!”
哪怕是隔着电话,沃伦也能感到对方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没事,我还以为……听着,弗瑞的消息——指使贾尔斯抢劫银行的不是九头蛇,是十戒帮的残余,”史蒂夫语速飞快地说,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听上去像是在进行什么剧烈运动,“他们的头目还在外面游荡伺机报复,你现在非常危险,我这就过去找你,千万注意安全!”
沃伦略显茫然地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十戒帮?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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