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语尘是真的拿这个小郡主没办法,她说话都不害臊的,张口闭口都是要嫁他,明明还是个未及卉的女孩子,脑子里成天就想着愿与郎君比翼双飞。
偏生还不能对这小郡主打击太大,靳语尘只得耐下心来说道:“没有,我一心想着怎么能给父皇排忧解难,没这方面的心思。”
安莲溪点点头:“哦,这样啊。”又拉着靳语尘往别处走,“语尘哥哥这里好吵啊,我们去别的地方好吗?宫里很闷的,你陪我去宫外玩好不好?”
其实很想拒绝,可要是不答应她又要闹,在没有触碰到底线的刁蛮任性上或许可以当做纵容来宠溺,可一直都是这样毫无长进又不会察言观色的话,那就只会让人厌恶。靳语尘现在说不上讨厌安莲溪,但也绝对没有喜欢和她一起,只是在寻思着把她甩开。
这方面穆英王府真的做的很不到位,对小郡主这样娇纵,养成了她唯我的自私心态,不会顾忌到身边人的感受,更不会隐藏心思,很容易就成为深宫里面任何人的活靶子,要么被拿来利用往上爬,要么就拿来陷害自己的敌人。靳语尘想着这小郡主让自己平白无故的坏了好心情,自是要拿她来做些事的。
所谓要想让人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自是要给一些甜头尝尝的,靳语尘不再抗拒她的接触,反而还牵住她的手,回道:“当然可以的,溪儿难得来一次京城,语尘哥哥当然要好好带你去外面逛逛,说吧,想去哪里玩?”
安莲溪很高兴靳语尘握住自己的手,脸上红霞飞过,突然就变得异常娇羞起来:“语尘哥哥觉得哪里好玩就带溪儿去哪里吧,溪儿都听你的。”
靳语尘含着笑意,眼里看不出半分虚假,牵着安莲溪往外面走:“那我们先出宫吧,语尘哥哥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
“郡主,傅将军求见。”沈轻别正喝着手边的茶水,听见下人的禀报,纤细的眉毛皱了皱,随即舒展道,“请她过来吧。”
“是,郡主。”
傅柏跟着仆从来到沈轻别身边的位置站着不动,仆从规规矩矩站回到原来的位置,沈轻别朝着傅柏挥了挥手:“坐吧,傅将军。”
“轻别,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傅柏困顿着,同时也懊恼着。
沈轻别打断:“那些事便不要再提了,傅将军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傅柏坐到沈轻别指示的座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来和你说有关于我那天和你说的话的,你先不要皱眉头,听我把话说完。”见沈轻别果不其然露出了不悦的脸色,心里有些受伤,但比起沈轻别自此和她分道扬镳而言这还不算什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对你的这种感情,但请你不要害怕我或是排斥我,轻别,我从小和与你一起长大,你不会不知道我的秉性。我只是希望你好而已,虽然你以后的幸福不是由我给你,可就算是朋友也好,请你也不要再说出和我没什么关系的话了,我知道你想我死心,我可以答应你,我可以做到不去打扰你的生活,我只希望你不要连我同你成为朋友的希望也一并收走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可以吗?”
傅柏说的卑微,在情爱上面,谁先动情谁就是输的那一方,因为主动的那一方太爱了,所以总会受伤,不是所有的一厢情愿都能得到回应的,她现在可以不要沈轻别的特别对待,她只求还能和沈轻别保持之前的关系,她实在忍受不了沈轻别的冷眼相待了。
沈轻别不是完全不通情理,傅柏说的不错,她和傅柏确实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傅柏不比深闺女子,从小就大大咧咧的,更是有个在战场上打战的兄长,她的性格也受到影响,比寻常女子更要爽朗大方一些,说话也直,心思很简单,还有着男儿般的豪情与潇洒,若傅柏真是个男人,定是会吸引京城里一半的姑娘。可惜她终是个女人,而自己也早就心有所属。
“小柏,你能这样想很好。”沈轻别松口了,不再同之前那边冷冰冰的,多少年的交情了,哪能说没就没。
听到对方这么称呼自己,傅柏知道沈轻别算是答应她了,心里一阵感动,却也开心不起来,她那样说也就意味着,她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这算是一种残忍了。
“我能这样想肯定是事先做了很大的觉悟的啊……”傅柏一半说笑一半苦笑,“不过我本以为这样的小宴会你不会来,陪父亲过来一趟后正打算去寻你来着,没想到你竟会在这里和相国大人一块听戏。你从以前就不爱这样热闹的场合,比起在外面玩玩打打的你更喜欢在房间里面温书,今天竟会出现在这里,老实说我很吃惊,你什么时候喜欢听戏了?”
沈轻别当然不爱听戏,只是因为可以倚着这个理由来宫里一趟而已,她有想见的人,她知道自己身为一名女子这样频繁而又主动的去找男子很失体面,可靳语尘忙,抽不开空去见自己,如今得了空,她怎么会放过?她不能这样带有强烈的目的在戏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去找他,这样难免惹人非议,想等着过了段时间后再差人去给他传话,没想到却让旁人抢占了先机。
穆英王府的小郡主,皇上的亲侄女,靳语尘的表妹,两人亲近一些也不奇怪,可沈轻别怎么看安莲溪抱着靳语尘的胳膊都觉得刺眼,心里一阵烦躁。
“闷在家里太久了,想着随父亲一起出来散散心,便进宫来了。”沈轻别再次把目光投向皇子坐的高台那边,谁知人竟然不在那儿了,心里更加烦躁不安,但表面上还是平平淡淡的坐着平视前方的戏台,戏都唱了一半了,然她却是没了半分心思,父亲呆在皇上那边说着什么,她差人前去父亲那边,说是要告退了。
看见沈轻别起身,整理衣着,傅柏也坐起身子道:“你这就要走了吗?才开始没多久啊。”
“乏了,这里也无聊得紧。”
“那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宫外不比宫里那般沉闷,你也不能总窝在相国府的院子里,会憋坏身子的。”傅柏提议道。
沈轻别确实心里有些闷堵,也许出去散散心倒也不错,对着傅柏的提议点了点头:“如此,一起吧。”
傅柏看上去很高兴,整个人欢快了不少,和沈轻别一起并列走着,离开了观戏台。
“许久没和你这样散步了,一晃眼这么些年过去,如今再次走在这最熟悉的路上,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以前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沈轻别还不像现在这般端庄,总归还留着孩子班的顽劣的,虽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过于活泼,但那个时候沈轻别会说很多话,讲她在书里面看到的有趣的故事和见闻。
可如今沈轻别和自己都长大了,却早已物是人非,就连御花园小时候见过的花也早就枯死种了别的花草了。
沈轻别也感叹起过去,时间总是白驹过隙的,四年前靳语尘被关宗人府,于她而言就像一场噩梦一样,她总是担惊受怕的,四年来满朝的人几乎都遗忘了这个年少有为,为国奉献出一连串良策的四皇子,他曾经的辉煌似乎都随着那张圣旨一道被关在了宗人府,如今出来也成了孤身一人,没了母妃和外公,什么亲人都没有了,还要受尽其他妃嫔和子嗣的厌恶与刁难,曾经玩在一起的亲兄弟,狠起来也是要致对方于死地的。
沈轻别心疼靳语尘,从她九岁那年在将军府见到靳语尘的第一眼,她就一直没能忘了他。那时候靳鸣佐还不是皇上,房室和子嗣也没有那般多,仅有四个而已,靳语尘就是四个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其他的子嗣都在努力着怎么在自己的父亲跟前大放异彩,只有靳语尘和他们不一样,他很悠然的照顾着院子里的花草。
看见自己后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平淡,又温和。沈轻别忍不住向他靠近了,然后靳语尘就带她把将军府上上下下逛了个遍,后来靳语尘还偷偷来相国府找她……
后来的事,沈轻别想到就会不经意间嘴角上扬,靳语尘是她见过的最聪明又最温柔的男子,他见识广,胆识过人,又幽默风趣,善解人意,比普通男子更加细腻百倍,沈轻别和他在一起很舒心,什么都不用担忧,她心里总是相信着他的,他说过以后发生了天大的事都由他顶着,所以沈轻别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尽显出自己小女人的一面,全心全意依赖他。本来两人单纯的只是知己的关系,是她不愿在局限于那个界线了。
这样好的男人,以后会是她的夫君。
“是啊,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一样。”沈轻别呼出一口气,他是真的出来了,还回应了自己的感情。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