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真

    莫里亚蒂几天前就开始铺垫的伪装堪称完美——只可惜他不像福尔摩斯那样大脑自带干扰器。

    于是在侦探“腐眼看人基”时，几句[喜欢我的谜题吗][‘吉姆’可不是假名字……][have my number and catch me later, or you’ll never will]的超有料心声被齐木少年听了个正着。

    伦敦教授一着不慎掉马被擒（不得不）僵在当场，另外三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同样懵b，一时没了应对，就连侦探脸上都罕见地出现了瞬间空白。

    但很快，一场乱哄哄的问题n连三重奏爆发开来——

    夏洛克：“你、怎、么知道的！”

    华生：“莫里亚蒂？那个莫里亚蒂！？”

    茉莉：“……什么？”

    夏洛克：“茉莉！你们相遇时是不是夜班、不那不需要问了——”

    华生：“但他为什么会来这？！只有一个人还是——”

    茉莉：“呃，吉姆的姓氏不是……”

    夏洛克：“针筒里可能是麻药或毒药，因为没地方装手|枪，他身上还有什么？你看到了？”

    华生：“周围有埋伏吗？接应他的人，炸|弹？狙击手？”

    茉莉：“等等，你们怎么、发生了什么——”

    ……

    混乱很是持续了一会儿。

    等华生放下警惕收起了手|枪，夏洛克完成了他对“吉姆”的地毯式观（sou）察（shen），女法医也被哄好送出了门后，齐木才向余下二人解释起原委。

    【可惜对方没带驾照啊……】

    经侦探行为的提醒，齐木发现“透视到真相”倒是个好理由。不过嘛，归结为第六感所致想来也没毛病——特别是在不久前他正好发动过“先知”技能的情况下。

    “技多不压身”的超能力者这次还是很淡定的。

    果然，对于少年“直觉不对然后通过碰触确定身份”的严谨▼_▼说辞，华生完全没有怀疑，只等着听他接下来有关人质的发现。

    福尔摩斯却在一旁眯起了眼。

    由于几个炸|弹的地点都是莫里亚蒂敲定的，让人质照念的寻呼机文字更是他亲自打出，齐木很容易就得到了大致情况：

    [她在康沃尔郡……停车场，身上被绑着炸|弹，周围还有隐藏起来监视的狙击手。]

    ——看样子齐木少年想要再次独自暗中“排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他们本来也没准备这么做。

    粉红手机上的来电挂断后没多久，华生便向雷斯垂德探长报了案（对方也正对XX广场爆炸案摸不着头脑呢），无论从哪一方考虑，由警方插手解救人质显然都是最佳选择。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少不了仍需依靠少年——帮忙提前控制住现场的歹徒。

    “所以接下来，夏洛克？”已经习惯听搭档指挥的华生随口问道。

    夏洛克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转身，留给两人一个后脑勺。

    “……”

    华生无语，只能先去追问齐木几句，然后“擅自”制定起行动计划来——试图引得侦探忍不住指正。

    可直到他用手机搜出不少目的地照片给少年看过后，那边不知在想啥的问题儿童也还没犯完病。

    “夏洛克，你不准备来推测一下狙击手的位置吗？”华生再次请（gou）教（yin）到。

    对于手下执行命令的细节，莫里亚蒂都不知道，齐木想搞清楚自然要费上一番功夫，那么像他们之前寻找炸|弹时那样通力合作显然更稳妥。

    夏洛克充耳不闻，依旧背对着两人坐在那里，嘴里不停嘟囔。

    “太——太愚蠢了！”

    他竟然没能早点意识到——齐木少年，他曾经的、因性格单纯好懂而很快失去挑战性的解谜目标，被他默许入伙、武力强大又沉默无害关键是颇得约翰青眼的临时同事，会摇身一变，成了抢生意的！

    “很多预兆，那么多预兆！”

    少年找回记忆棒时的表现难道还不够吗？他居然都没分心出哪怕丁点警惕，就这么放任对方达成了（与安德森等人截然相反的）另一种意义上的“干扰”办案！

    “我早该想到的！”

    既然对方已经是超能力百科全书般的无趣存在了，那么拥有一项最无趣的能力难道不是一个合理联想？亏他自己还总被人评论为“能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的会某种戏法的人”（当然，具体措辞感情会更充沛些）。

    没错，夏洛克已经确定齐木会某种“读心术”了。

    在咖啡店中，听到他对食客们只有结论的推理时，少年完全没有表现出质疑——哪怕与他相识了五年获得过无数帮助的雷斯垂德探长都没这么“信任”他——这说明对方已经用自己的方式确定了那些推断的真假，而那绝不可能是演绎——如果是靠观察，在221B呆了有段时间的少年，就不该对他们的职业“医生和侦探”感到意外。

    还有明明一开始很震惊，后来却没有询问自己是怎么被找到的也是一个漏洞，这可以理解，毕竟XX广场爆炸后他们都被分了心。

    最后就是少年隐瞒的态度。在已经大方表明“超能力者”和“异世界来客”身份后，并且显然和各方势力都没有利益相关、只是忠于自身原则才“管闲事”的情况下，还有什么会是他觉得需要特别注意隐藏的？不是弱点，要是嫌麻烦胡诌借口也不会这么生硬刻意，再联系到少年的性格，那应该就是，他认为让他与普通人隔阂最大、最会被人忌惮的能力。

    ——[读取他人的思想。]

    侦探虽然无法体会少年想要当“普通人”的心情，但那种因“看透人心”所导致的格格不入他是了解的。

    因为在他眼里显而易见的事情，其他人却就是不明白——用迈克罗夫特的话来说，‘我活在金鱼的世界里’。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能力竟然没有成为反社会人格？？所以——

    这位齐木少年，究竟是在怎样一个“童话世界”里成长的？又是怎样的谁，谁们，影响着他？

    侦探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

    但！是！

    那非常接近于“感同身受”的体验，完全不能抵消少年对他的恶行！

    那一点点的好奇，更丝毫不能动摇他对自己乐趣取决于犯罪阶层智商的工作的热爱！

    ——可是现在游戏结束了。_（: 」∠)_

    夏洛克甚至有点迁怒前来撩闲的莫里亚蒂——少炫耀一下会死吗？！（咳咳，卷啊，这话你自己耳熟不？2333）

    不过，在“读心术”上拖慢他得出结论的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少年消除他记忆后在221B停留的那段时间里，没有发觉他装了监控并打算尽快查看。

    夏洛克认为这是由于对方的能力有限制条件，比如需要对视之类的。

    大大低估少年心灵感应覆盖范围的侦探，完全没想过是他免（tai）疫（chao）这个简单的原因，反而沿着自己的思路找出了挺“合理”的佐证——

    那个不知有啥用的绿色塑料平光镜，不正好是个吸睛工具吗？不然一般人和少年对话视线必然会不自觉地一直停留在“天线”上。

    到底是不是这样，夏洛克也不打算深究了——难道他还真要通过此事丰富相关“专业知识”不成？那还不如回221B继续打靶！

    何况事情也不算太糟，莫里亚蒂是被抓住了，但只有处理了他那庞大的犯罪网络，才能算是彻底赢过他，侦探觉得自己至少还是有活可干的。

    “……那位女士命悬一线，夏洛克，如果你没、空，我们就——”

    “天真！”

    侦探委委屈屈地自己调整好心态后，开始搭理起他的搭档来。

    华生没想到夏洛克一开口，就先否定了他们要将莫里亚蒂扭送苏格兰场的想法。

    这明明理所当然——他就是探长手里爆炸案的主犯啊，虽然被抓的过程很不寻常，但齐木少年也没做出无法忽悠的行动，至于没头没尾地把犯人丢给探长处理这回事，夏洛克也没少干吧。

    [难道是想要动私刑……不不。]

    站在巴茨医院的实验室里，知道侦探经常在此进行凶残研究还总“外带”的医生，赶忙止住自己跑偏的脑洞。

    [但是实在是，“玩具被抢了我不甘心”的表情太明显了啊，夏利。]

    侦探完全没发现，他的搭档比他早、太、多、意识到齐木少年截胡的可能，此刻正暗自欣赏期待已久的奇景。

    侦探继续发善心为二人解惑，“……证据不足，我们已经知道他和所有执行者都没有直接接触，哪怕格雷厄姆坚持把他送上法庭，最后也很可能无罪释放。”

    “是格雷格。”华生下意识纠正到。

    他觉得夏洛克不可能这么贴心，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所以？”

    “交给迈克罗夫特。当然，他是不会在乎这种‘小爆炸’‘小游戏’的，必须挖出点儿别的什么——以这位M先生的神通广大显然没问题。”

    夏洛克觉得自己也可以允许少年将功补过，依旧靠“作弊”找出点好玩儿的事情来——只要之后别插手就行。

    反正——

    [你只是来“旅游”而不是来“移民”的，不是吗？]

    侦探为表郑重，特意选择了对方的“语种”，他直视着少年的眼睛“说”出那句话后，打算等对方一愣，就撂下一句‘对，我知道你在读我的想法’。

    只见齐木少年——秒变内斜视。

    【你知道转过身去，我就不会转开视线了吗。】→_←

    见识过巫师界的超能力少年，不仅对这样的试探有了经验，还吸收过相当有用的知识点——“读取思想”、“视线接触”几个单词一出现，他马上明白了侦探“摄神取念”的猜想方向，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天真。】→_←

    再次暴露心灵感应能力不在齐木的计划中，但与侦探相处下来，他也不算意外。

    少年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恐怕没啥用，只是，【莫名不想让这个人如愿呢。】→_←

    说起来，前有老巫师，后有名侦探，再加上混蛋哥哥，还真是——Y国克他不成？

    夏洛克气坏了！只见他手撑桌子身体前倾，也顾不上继续嘴炮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齐木。

    而齐木少年则是一副将“无视”进行到底的样子，一会对眼一会转头地“观察敌情”，还不时汇报两句。

    华生眼见情况不对，轻咳一声制止自家小孩，“夏洛克。”

    虽然不明所以，但哪怕站在纯中立的角度，他肯定也会这么干——不管心理年龄怎么样吧，你岁数可是人家两倍呐！

    侦探转头看向医生，愤愤不平地张口就想告状，但瞥到旁边的“吉姆”，又强自忍住，于是最后便只是（带着“我可没那么幼稚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找场子上”的胜利感）哼了一声，作罢了。

    但定好接下来的行动后，侦探的目光不由扫过身旁的电脑，上面的比对结果让他终于得以确定鞋子主人的身份，于是他忍不住开始飞快地推测起20年前的真相——那已无需去解但他马上就要解开（而超能力解不开）的谜题。

    “……所以是毒杀，我解开了，还没检测是什么毒，但肯定有，所以鞋子才被藏起来，我解开了。”

    【……肉毒杆菌。】

    齐木下意识看了一眼刚刚“告诉”他这点的凶手。

    自觉扳回一城的侦探注意到了少年的动作，愣了下，然后立刻露出了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表情。

    “厉害。”医生赞了句，“但夏洛克，你们该准备出发了吧？”

    “……”

    .

    将莫里亚蒂捆成粽子、用药迷晕后，留在医院以防万一的华生克制住反复强调“别打架”的冲动，目送那两人前去协助解救人质。

    好在经过因焦心而显得格外漫长的等待后，医生老怀甚慰地发现，夏洛克并没有给他自己赚俩熊猫眼回来。

    但临出门前，侦探又突然道：“至少我用不着对眼也能断定他的孤身前来。他就是喜欢这样，天才都有的弱点，太爱炫耀！另外从他伪装——”

    “对，不能更赞同。”华生打断了他，“顺便一提，你忘了把衣领竖起来了。”

    夏洛克：“……”

    齐木：▼～▼

    .

    三人带着，被齐木施展过十分自然“易容术”的莫里亚蒂，开始转移。

    虽然之前侦探与超能力少年是等到拆弹专家到场后才彻底功成身退的，但炸|弹案危机已过也不代表，莫的手下发现老大被抓后会不采取任何行动。医院附近是不用担心了，可随着他们逐渐接近此行目的地，被难以察觉的眼线看到的风险就会大大提高。

    伪装当然是侦探提议并指导完成的，要求“典型而不引人注意”（齐木少年定妆时，十分想以【嘛，毕竟也算ω下巴】为由弄成燃堂）。

    既然提到他的手下，那就实在得替同样“天真”的伦敦教授喊声冤枉。

    他还真不能算大意，只是没打开过新世界的大门，所以万万想不到自己遇见了“rmb玩家”罢了。

    他对计划受阻原因的猜测十分“正常”，那场威力不足的“告白烟花”后，就更（如侦探所愿）偏向是哪个（完全没可能追到他身上的）执行环节有问题。而通过博客勾搭小法医更是完全的个人行为，所以当侦探入局后，他有什么理由不来享受这场游戏中的高光呢？

    甚至被扣下后，哪怕知道他真面目的人数微乎其微，哪怕他想不通那些消息暴露的渠道，哪怕三人的对话已经显出了一鳞半爪——也都只是让咨询罪犯对齐木身份的猜测，从“线人少年”升级到“联络员特工（文职）”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莫里亚蒂的世界观跟得上，这种非战之罪也是吃枣的事。

    甚至现在，还有更“冤枉”的事在等着他——

    一路上，齐木少年依侦探所言，开始详细地“调取”起，这位“热心”的M先生的“通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