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美国,俄亥俄州。
这天早上,弗兰克照例骑着他那辆老得每个零件都嘎吱作响的自行车,沿着凤凰镇东南部各个街道送信。
这天对于他而言,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早餐吃的鸡蛋依旧有一股硫磺味,老婆煮的咖啡还是太稀,孙子又在床单上画了个美洲地图——下周一定要让儿子带他去玛丽医生那里看看,都快七岁了怎么还尿床?
他驮着一大包信件,挨户投寄。见到有在自家草坪上活动的,就大声打个招呼,得到同样大声的回应。
曾有人开玩笑地说,凤凰小镇的清晨,是被弗兰克的大嗓门和车铃声唤醒的。
一路顺畅。这年头互相写信的不多,基本都是账单和广告,因此他在分拣信件时,额外注意到了寄给帕尔默先生的私人信件。
信封很单薄,似乎只有一张纸,署名写得龙飞凤舞,但寄件地址还算清晰,来自弗吉尼亚州。
帕尔默先生住在稍远一点的镇郊,若没有他的信件,弗兰克就可以少骑半个钟头的路。
因此,在七月毒辣太阳升起前本可以结束投递的弗兰克,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咒骂寄信人。
但他不会骂帕尔默先生,因为他知道他是个英雄。
帕尔默先生不是本地人,是退休后跟着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儿子定居在此的。虽说退休了,但帕尔默先生才四十多岁,据说他曾是警察或者其他类似职业,获得过无数奖章,从邪恶手中挽救了很多人。
一个相当受爱戴与尊敬的人。这从他从容谦逊的外表和不俗的风度上就能看出来。镇上的人对他们一家都很钦佩。
直到拐进农场外的小径,他也没感受到异常,只是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又腥又辣的气味。
随着车子驶入帕尔默先生的农场,弗兰克开始感到不安。
农场里死气沉沉,成堆的绿头苍蝇在半敞开的门口和窗户口盘旋,宛如一片黑云。
弗兰克刹住手闸,在距离门口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开始感到害怕。一种因不详预感而产生的恐惧。
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进去,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怂恿他赶快进去。
纠结间,他已经挪动到了门口,他大叫着弗兰克夫妻的名字,一边推开大门。
然后,他看见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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