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试着用在空间中自学到的招数得到了满意的回馈,徐叮铛干脆跑回国开了个遗愿事务所,专门以替亡者完成愿望的方式与他们交换功德。
即便她开业了两个月还没有任何收入,目前也只有李涵文一个得不到任何回报的客人,徐叮铛也没有任何气馁,而是继续顶着家里近两月给她的压力留在帝都。
虽然说就算以后生意好转,她得到的收入也和大众眼里的财富画不上等号,但是一来她家并不缺钱,二来只要有了足够的福报,她就可以以此去打开空间内那些暂时还没有足够功德交换的储物袋,对于她来说,那些洗髓换骨的丹药与修行的法器远比金钱重要。
不过要是她能早点预料到,帮李涵文无偿实现的这个愿望那么难办的话,说不定当时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拔腿就走而不是将他的魂魄招到自己身边了。
“自己选的客人,哭着也得完成单子。”徐叮铛打了个哈欠,继续细细翻阅着手中的古书以寻求解决李涵文身体尸化的方法。
李涵文的愿望是让徐叮铛帮他‘活’过十二月三十一号,因为那一天是他工资结算的日子,也是他计划中还完最后一笔欠款的期限。
徐叮铛并不能理解他对于亲自还债的执着,在她看来,如果李涵文选择当场死亡,他所在的公司于情于理都一定会替他打理好后事,包括将他的遗物转交给家人。
要是那家公司的管理层动了恻隐之心,说不定还会再额外给他的家人一笔抚恤费,根本不需要他这么操心,平白耽误了投胎的时间。
若他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公司,觉得他们不可靠的话,那么这件事完全可以托付给她,让她帮忙盯着他遗产的处理。徐家虽然在十几年前去往了国外发展,但在华夏依然有着不浅的根基与人脉,不然她也不能在短短几日内便将帝阳大楼收入囊中,而且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对这片地皮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敢向她进行报复。
到时候她只要托托关系,找人对李涵文所在公司的高层说几句话,想来应该没有人敢昧下李涵文那些没什么价值的遗物。再不济她先帮李涵文还钱也不是不可以,既然要替人实现愿望,她当然早就做好了必要时候折损些金钱的准备。况且能用钱解决的事,她巴不得多来几件,这样也好少费点脑子。
可惜碰上的是榆木脑子的李涵文,徐叮铛揉了揉紧锁好几天的眉头拿出了下一本书。
“祖师爷写了,亡魂若是留恋自己已经死亡的躯壳不肯离去,那么久而久之他的身体就会尸化不腐,同时魂魄将被永远禁锢在尸身里,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身体出事,那么魂魄就会跟着魂飞魄散,而不是和普通人一般可以继续投胎。”
她小声地在口中背诵着空间中那本给她启蒙的手札中记载过的知识,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突破点来救李涵文。
“不对啊?”徐叮铛念叨完这句话后,突然想通了她遗漏下的一个关键,“按照祖师爷的说法和李涵文的执念,就算我当时没有替他稳固魂体,他自己也会附在上面不肯离去吧。”
所以无论她当时有没有与李涵文进行交易,最终的情况都会相当棘手。
一个是李涵文靠着自己的偏执成了僵尸,且说不定前几天就已经开始腐化失去理智,另一个是如现在这般,虽然她目前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但因为有了她的插手,李涵文的身体机能暂时可以勉强维持着正常的运作,而且还有着思维能力。
“这么说起来,还好我那时候遇见了他,不然要是他自己自行尸化,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徐叮铛的心底忽而生出了几分庆幸。
只是话是这么说,如若她再找不出法子,李涵文还是不得不变成嗜血的怪物,然后从此浑浑噩噩度日,直到遇见一个懂行的天师将他连身体带魂魄的消灭,除非她在此之前就先去将他的魂魄强行从身体中抽出送往轮回。
可不到最后别无选择的关头,徐叮铛还是想试着找找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帮上李涵文,让他过完今年的最后一天再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即使她作为一个外人无法理解他固执的想法,觉得他将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化,但那怎么说也是他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她应当去尊重他,且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
“有了!”徐叮铛翻着书的动作一顿,一双纵然在灵泉加持下也因连续几日的不眠不休而显得格外疲惫的桃花眼瞬间一亮,恢复了往日里的神采自信,“我怎么净想着从防止他身体尸化下手,我完全可以给他的魂魄下个咒,让他无法被身体绑定!”
如要变成僵尸,身体与魂魄缺一不可,只要她将他的魂魄打上禁制,使其无法与身体彻底融合,那么他就彻底杜绝了变成僵尸的可能性,而且还能保持着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然而这么做却有个缺点,那就是一旦没有了来自鬼魂的大量阴气,他的身体就会变为原本应有的模样。而早在两个月前就该死亡的李涵文,他的身体到目前为止应该是已经完全腐败了的。也就是说,等她将咒术打入李涵文的魂魄之刻,就是他的身体化为原样之时。
不过徐叮铛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她站起身将事务所的玻璃门锁上,又通过远程操作将整栋帝阳大楼的电梯停止了运作,至于安全通道等等,她就搬到帝阳的第一天起就从未打开过。
确保了不会有人闯入之后,她才走进房间再次锁上房门,就在门锁落下的那刻,充满着粉色少女气息的屋内已然空无一人。
直到过了许久,徐叮铛才终于从空间里出来,容貌精致的脸上还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她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将手中的小瓷瓶举在面前仔细观察着,“还好祖师爷给我留的宝贝多,就是之前攒的那些功德这下都得搭到李涵文身上了。”
为了找出一瓶可以维持李涵文身体不至□□速腐化的膏药或者丹药,徐叮铛可是把自己的辛苦积攒的所有功德,不管是以前试手时从他人身上得到的,还是自己从小到大做好事给的,都拿去用在了打开祖师爷留在空间的那堆锦囊上。
这也是她运气好,在用完所有福报前幸运地从能够打开的最后一个锦囊中得了这瓶丹药,不然空间中的锦囊和各种宝箱那么多,要是她当时一念之差选择了另一个锦囊,现在的她说不定又要陷入要不要提前将李涵文的魂魄抽出这种两难的选择。
“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送夜宵会不会有点夸张?他下午给我送的可是两份外卖。”好不容易解决了难题,只要找个理由让李涵文服下丹药,再趁机隔离开他的身体与阴魂,这件让她纠结了许多天的事就可以拉下帷幕,但徐叮铛却因心口大石的落下而过度放松地烦恼起了其他小事。
“作为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美少女,怎么可以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吃完两份饭还要加夜宵呢。”浅色双瞳的女孩盯着手中的瓷瓶发了半响的呆,最终还是一咬牙决定放弃自己作为女生的羞耻心,拿出手机拨打了外卖号码。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面子再大也没有他人的安危重要。
却没想平常总是无时无刻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单子的李涵文,今天却破天荒地过了好几分钟才给她回电话。
“徐小姐抱歉,我今天晚上接不了订单了。”李涵文缩在家附近的昏暗巷口边,一边向着眼前面露不耐的几个壮年男子做出恳求的手势,一边对徐叮铛道着歉。
他下午送完帝阳大楼的单子后,本想继续再接替个有事请假的同事的夜班,但似乎是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引起了上司和同事的注意,他们倒是没怀疑他身体出了问题,只是猜测着他最近是否有什么难处,才这般拼命的工作。
但不论什么理由就好,眼看着李涵文就要替了别人的夜班,他们同事群里的一个直属小管理竟硬生生地将这份活给截了过去,生怕他这么不要命的工作下去会真出了事。
李涵文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自然不会生什么气。而且他也不能向他们直说自己这几天的异常,免得坐实了自己体质不好的传言,被迫被劝去休假,只能谢过小管理与同事们的关心后回到家里。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居住的破旧楼房下看见了那几个曾经将他老家砸的一片狼藉,又差点逼死了他奶奶的追债者们。
“对不起王哥,客户的电话我不能不接。”将通话挂断后,李涵文扯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冲他们鞠了个躬。
“没事,你努力赚钱才有钱还我们嘛,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那么客气干啥。”为首皮肤黝黑,双目中透着令人心底发寒的精光的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声,咧开了一口大黄牙笑道。
“谢谢王哥,谢谢兄弟们。”李涵文再次强颜欢笑着伏小做低,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王哥,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们会有他在帝都的地址,而且一个个看着都风尘仆仆的模样,比起旅游之类,更像是在逃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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