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摇头道:“这我便不知晓了,今日早朝之后,陛下召集我与父亲到御书房议事,大理寺卿便对陛下说了此事。如今知晓此事的便只有我们几人,善和公主的死应当不会那么简单。”
钟离玥轻叹一口气,心中即为善和惋惜,却又不禁为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而烦闷。
“公主不必担心,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陆茗道。
钟离玥点头淡淡一笑,“希望如此。”
正说着,蒋副将来到正厅,满面愁容,“将军,出事了!”
钟离玥感觉自己心脏一紧,紧接着便看见蒋副将担忧的看向她,“公主,您之前宴请的一位伶人花月被查出是青元细作,那花月好似与善和公主也认识。”
钟离玥立刻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蒋副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姐姐和那细作有关?”
蒋副将正要继续说,穆宏炀不顾管家阻止,急冲冲的走进将军府,见到钟离玥时立刻冲到她身前,“安平!你不是青元细作对吧!你认识那花月只是为了听她唱戏对吧!”
钟离玥突然明白过来,腿软的差些倒下,踉跄之后,手撑在桌上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一国公主,难道还会和一个伶人勾结,给青元当细作?”
陆茗也站起身走到钟离玥身边,扶住她的手支撑着她,“穆大人,这事非同小可,还请穆大人说明。”
穆宏炀道:“就在方才,我哥从歌舞坊中逮捕一个伶人,那人正在接待青元在我国的卧底,将我国的消息传给了那人,那伶人慌乱的不知自己为何被抓,竟说善和的死与她无关,也与安平你无关!”
“欲盖弥彰……”钟离玥此时头脑中一片混乱,“她越是这样解释,越表明我与这些事脱不开干系。”
穆宏炀安抚道:“如今那伶人已经交给大理寺,我想大理寺卿应当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事今日一早竟然传遍了整个江咸,你莫要听那些百姓胡说就是了。”
钟离玥实在是站不住了,退了两步坐在座椅上,“众口铄金,哪里是我能不听就不听的,就算我自己不听这些人编造的谣言,其他人听进去了,又会如何想我?明日早朝,定会有许多官员弹劾我。”
陆茗冷冷的一笑,“弹劾你又如何了?你如今是我的妻子,也是一国公主,他们没有证据,难道还能将你怎么样?或者他们想越过我陆家军到我将军府将你带走?”
蒋副将当即站出来,“对,公主你别怕,我们陆家军可不是吃素的,定会保护好公主的。”
穆宏炀也说:“安平,我今日来告诉你此事,并不是要你害怕,只是希望你能够知晓此事,莫要到时候从别人那里听说,心里难受。”
钟离玥神情恍惚的点点头,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小时候被歹人绑架之后,父皇便越发宠爱疼惜她,这些年来,她烦恼的便是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恩人,然而那些始料未及的事情却接二连三发生在她身上,钟离玥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穆宏炀见钟离玥如此,更加担心,上前一步道:“安平,你莫要担忧,大哥也说了,那伶人是他找到的,这事也就算是他引出来的,所以大哥也会还你一个清白。”
钟离玥知道大家如今都担忧她,她也不该再颓废下去,她行得正,如何也不怕别人嚼舌根。
深吸一口气,钟离玥再次抬眼,那双线条流畅优美的眉目中便溢出淡然,嘴角也勾起浅浅弧度,“我知晓了,你回去帮我谢谢穆大哥。”
“说什么谢。”穆宏炀松了口气,见钟离玥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便放心离开。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钟离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钟离玥从前宴请那些小姐姑娘,倒是请了不少清白的伶人来宫中唱戏跳舞。如今这一位因嗓子很好,所以便多请了几次。可是她为什么会是青元的细作呢?她往日里来宫中,也并没有四处乱走,打听什么,一直很懂规矩。
再有,为何那位伶人又与善和有联系?而且她们这些后宫的公主,哪里又能接触到前朝政事?
钟离玥越想越是头疼,正难受之时,寝室房门被推开,钟离玥一惊,抬手捂住胸口,听见陆茗在寝室门口担忧问道:“公主为何还不睡?”
钟离玥松了口气,“脑子有些乱,睡不着。”
陆茗走进房间,慢慢走到钟离玥床边。
钟离玥本以为自己会很抗拒男子在寝室中与自己挨得太近,可预料中的嫌恶却没有到来,甚至当陆茗坐在床边脚踏上,钟离玥也并不讨厌。
或许,是他平日里对自己太好,却又没有任何逾越之举吧。
钟离玥看着床帐外陆茗的背影轮廓,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放在膝盖上,轻轻叹息一声,“陆将军可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什么都未曾做过,什么都不知晓,却背负上许多罪名?”
陆茗的声音仍旧比一般男子清朗,甚至带着些微柔情,“我倒是比公主好运一些,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钟离玥听着他的声音,慢慢感觉自己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陆茗随后又问她,“公主方才睡不着,可是在想这些事情?”
钟离玥:“嗯。”
陆茗沉吟片刻,“那公主可有应对的办法?”
钟离玥叹道:“说出来也不怕陆将军笑话,我确实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但却依稀觉得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若我一味的颓废接受,任由幕后之人摆布,这一辈子或许便真的完了,所以我虽然不懂,却也想要查探清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为何突然间便出现这样多的事情。”
陆茗又是沉默许久,待钟离玥以为她已经睡去时,她才开口,“其实,这也不算是突然而来,细作应该在我朝卧底已久,只是从未被发现而已。几年前我与父亲上战场与青元打仗,那时青元怕极了我们陆家军,这些年仿佛老天都帮着青元,我陆家军战争之时总会遇到些许事情,如今看来,倒不是单单冲着公主您来的,只是您不小心卷入其中而已。”
钟离玥只觉得此事更复杂了。
陆茗继续说:“所以公主不必怕,因为公主您的命运如今与大宁的命运纠葛在一起,于陛下于我,公主的安危与清白都必须保证。”
钟离玥知道陆茗与皇帝私下论及过此事,他的话便是皇帝的意思。如今父皇与陆茗都信任自己,还有穆宏炀和母妃也在关心自己,钟离玥虽然还是难以接受如今突然而来的各种事情,却比方才心安多了。
她直起身子,看着陆茗的背影,“我知道了,陆将军快去歇息吧”
陆茗这才起身,转身看着床帐里的钟离玥,“那就好,公主早些歇息,不要再多想了。”
钟离玥看着陆茗清瘦的身影,声音中慢慢弥漫着关心,“嗯,谢谢。”
因为那一夜陆茗的安慰,钟离玥对陆茗的态度便好了许多,平日里看见她也不再是寻常里那副淡然的模样,眼角眉梢总带着淡淡笑意。
不日皇帝召钟离玥入宫,钟离玥便从父皇那里也听到了那些话,她靠在皇帝怀中,“父皇,只要你信我,我就安心了。”
皇帝搂住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心疼道:“父皇怎么会不信你,你究竟是个如何的人,父皇最是知道的。”
钟离玥从皇宫出来后便觉得心情又轻松了许多,原本好似已经是绝境的事情,如今却因为有人关心信任她,她也看到了丝丝希望。
回到将军府,她正想着今日要不自己做东,请陆将军出去吃酒,进门却见官家神色有些奇怪。
她微皱眉问道:“将军呢?”
官家立刻低下头,“将军在厅中见客呢。”
若是平时,钟离玥定会回自己的院子,不打扰陆茗,可是今日官家的神情,却让她觉得陆茗此时会客与自己有关,她便慢慢走向正厅。
她走到一处角落躲起来,便听见厅中一男子对陆茗说:“陆将军,就算公主今天在家,我也要这样说,公主和你成亲以来就传出了什么与女子一起夜夜笙箫的事情,她们都是女子,你忍了倒也无妨,可是如今公主的品性已经遭到了质疑,你为何还要与公主在一起呢,要我说你现在要休了公主,陛下也不会说什么,我娘可是向我打听了许久,若你和公主和离,我娘那儿可是有好些姑娘等着想嫁给你呢!”
钟离玥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冷清下来,她立刻转身离开了厅中,没有去听陆茗要如何回答这人的提议。
回到院中,张嬷嬷在她身边伺候她,看了她几眼,最后对她说:“公主,你可别听那人胡说,驸马对你如何,这些日子你也是看到了,我瞧着驸马就要把你捂热乎了,你可千万别因为那人的胡言乱语就和驸马离了心。”
钟离玥蹙眉看着张嬷嬷道:“嬷嬷你想多了,我与驸马到底如何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我们原本就是在一个府中各过各的,就好似民间的邻居。”
“哎哟,我的公主诶!”张嬷嬷愁容满面,“你这话可别乱讲,哪里有邻居之间这般好的?我看那驸马事事都想着你呢,就算是公主你没动心,我瞧着驸马可是动心了。”
钟离玥淡淡的看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了,那模样却依旧十分惋惜。
钟离玥不愿与张嬷嬷再说此事,便转了话题,“张嬷嬷,你去通知下面的人,恩人暂时不找了,让他们去帮我查一查那个叫花月的伶人究竟是何人。”
钟离玥此时庆幸自己当初为了找恩人,问父皇要了些人自己培养,如今便有人可用。
张嬷嬷不敢怠慢,“诶,我这便吩咐下去,公主,查这些事,可有什么忌讳?”
钟离玥眼底一冷,“没有忌讳,无论花月背后的人是谁,只要他是青元的细作,就一定要查出来。”
赵嬷嬷连忙下去吩咐。
钟离玥坐在厅中神色冷漠,眼神却无神,不知看着何处。
她知道自己这几日因为陆茗的体贴有些迷了心,可如今看来,陆茗应当只是因为父皇和国家战事才参与到这件事中,对自己的关心也是再普通不过的,自己千万不能迷了心。
钟离玥闭上眼,眼前出现一张稚嫩的脸,那张脸如今已不再清晰,可她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心安却是这世上谁也给不了的。
待我度过这个难关,便去找寻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人。
钟离玥的心境转变,陆茗好几日后才感知到,这日她在军中训练将士,自己也因为训练而满头是汗。
蒋副将拿着汗巾来到陆茗身边,将干净的汗巾递给陆茗,“将军,你这两日怎么又是如此晚才回将军府,你不回府陪公主吗?”
陆茗道:“公主这几日都待在自己房中,很少出来,我回去也无济于事,再说府中还有侍卫。”
“侍卫哪里能行!”蒋副将‘皇帝不急太监急’,“将军,公主殿下身份高贵,又貌美如花,如今嫁给你,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怎么总是冷落公主殿下,我瞧着你就该每日早些回家陪公主殿下,否则哪日又发生战乱,你离家一年两载的,公主殿下心里就彻底没你了!”
陆茗皱眉,“我看你是嫌我给你安排的训练少了,整日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哪里少了!”蒋副将顿时跳脚,“将军,我这都是关心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公主整日都待在院子里不出门?”
陆茗看向蒋副将,蒋副将也不敢吊胃口,立刻说:“肯定是因为公主害怕了,你想想,公主可是千金之躯,和我们这些战场上夺命的人不同,发生如今的事情,公主肯定是听到那些百姓胡言,怕真的遇到胆大的歹人将她掳走为善和公主出气,所以才不敢出院门的。”
陆茗觉得奇怪,“那些百姓还敢如此非议公主?”
蒋副将道:“倒不是明着说,就是暗中闲聊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若是公主是自家女儿,这样残害手足,定要绑起来沉塘’,又或者‘公主这样的歹毒妇人,若不是公主,早该被江湖上的狭义人士惩戒了’一类的话。”
陆茗将手中的汗巾丢给蒋副将,“我先回府了。”
蒋副将在她身后高声道:“你一定要好好关心公主啊!”
钟离玥这几日都在家中等着消息,听闻陆茗回来了要见她时,还觉得意外,随即便想到他或许有什么正事要同自己说,毕竟他们两人不是真正的夫妻,没有必要整日黏在一起。
待陆茗坐下喝了些茶,钟离玥便问她,“陆将军可是有什么急事要与我说?”
陆茗眼中有些许担忧,“我听闻现在百姓对公主颇有微词。”
钟离玥虽然不知百姓都说了什么,但也知道他们应当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公主的,“无妨,陆将军不是说了,那些人的话不必听。”
陆茗皱眉看着钟离玥,“公主,若是你平日里想要出行,便让管家给你安排,我府中的侍卫都会跟着你,你不用担心外出会出什么意外。”
钟离玥顿时有些僵硬,外出意外这四个字,瞬间让她想起了十一岁被歹人掳走的事情。
“公主?”陆茗担忧的看着她。
钟离玥回过神来,笑容便有些牵强,“无事,我平日里也没什么要出门的事。”
陆茗便越发肯定,“你放心好了,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我将军府对你的保护,都会保你安全。”
钟离玥点点头,脸色却仍旧有些难看,她见陆茗越来越担心,不由解释道:“驸马别担忧了,我并非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从前被歹人掳走过,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并非是怕现在这些人。”
陆茗沉默片刻,“若是公主懂一些防身之术就好了,那样你自己心里便会安心许多。”
“防身之术?”钟离玥突然有些心动。若是十一岁的自己也懂一些防身之术,或者是体力好一些,也不至于最终是那样的结局。
陆茗看着钟离玥,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若是公主愿意,我可以教公主一些防身之术。”
钟离玥双眸一亮,“那便麻烦陆将军了。”
钟离玥说着便想立刻开始学习防身之术,赵嬷嬷却说赵嘉蓉来看她了,钟离玥便只能与陆茗约其他的时间。
赵嘉蓉听闻钟离玥最近的事情,便决定来看看她,走到院门口时,恰好与陆茗擦肩而过。
她为了避嫌,后退一步微微低头,陆茗从她身边走过时,她却问道一股极淡的幽香。赵嘉蓉抬头看向陆茗微微蹙眉,竟觉得她的身姿比一般男子柔美了许多,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瞬间她便回过神,走进院子,来到钟离玥身边,握着钟离玥的手说:“我听闻你最近不是很好,便来看看你。”
钟离玥微微一笑,“我其实挺好的,只是那外面流言四起,听了心烦,我不听便无所谓了。”
赵嘉蓉也道:“我同哥哥打听了你的事情,哥哥说会没事的,让你一定要安心,不要急坏了自己的身子。”
赵嘉蓉的哥哥便是大理寺卿赵冠玉。
钟离玥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赵嘉蓉见她神情确实没有大碍,这才放心,却又有些可惜的说:“今日童家请了伶人来唱戏,原本是要请你的,我听说你回绝了她们。”
钟离玥说:“嗯,今日事情太多了,便不去听戏了。”
赵嘉蓉可惜道:“你从前最喜欢和我们聚会玩乐,现在出了这些事,你却不能来了,真是让人惋惜。”
钟离玥说:“无妨,你便好生去听戏就是,我在家也并不无聊。”
随后赵嘉蓉又陪着钟离玥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离开去往童家的聚会。
哪知道这一次聚会与从前却不相同,她坐下没多久,那童家小姐便问她,“嘉蓉,如今你也快要十七了,你母亲怎还不给你说人家呢?”
赵嘉蓉神情顿时有些僵硬。此时身边许多小姐都已经为人妇,还有好些满了十四便成婚,如今孩子都一岁了。
赵嘉蓉一直未嫁,便是因为她想要嫁给自己想要嫁的人,可是那人一直不向家中提亲,她想若是过了十七,家人定是不会在允许自己等他了。
赵嘉蓉垂眸一瞬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淡笑道:“此事母亲自有安排,谢谢众位姐妹关心。”
童家小姐叹了口气,握着赵嘉蓉的手,虚情假意道:“嘉容,你也知道女子十六嫁人的多,过了十七也还好,可若是过了十八,那江咸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那些男子定也不愿娶一个年龄如今大的夫人回去,我是真担心你。”
赵嘉蓉淡淡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
童家小姐见她如此,还要说什么,花园那边却传来童家公子的声音,“妹妹,你们这是请了戏班子回来唱戏吗?”
一群公子哥的声音传来,各位小姐立刻站起身,半遮半掩躲在了各自身后的屏风后面。
其实在大宁,男女之间也并非不能见面,所以这些公子哥没有回避,小姐们也没有离开。
童家公子到了后,笑着问自己的妹妹,“你们方才在聊什么,这戏不好看吗?怎么都没见你们看戏,只听你们闲聊去了。”
那童家小姐淡淡一笑,“没什么,在问嘉蓉姐姐何时许配人家呢。”
童家少爷身后的几位少爷顿时便笑了。
赵嘉蓉恨不得自己钻到地底下去,整张脸因为羞愤而通红。
那群公子哥后面的人却冷冷一笑,“我倒是不知道童家的小姐竟然这般刻薄,将自己小姐妹的婚姻之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调笑,当真是有名的闺中才女,与寻常女子倒是不同。”
赵嘉蓉立刻抬头,缓步走出屏风,看着人群后的穆宏炀,双眸竟带上些许水色,“穆二公子。”
穆宏炀走到人前看着她,“怎么了,从前我们一同玩耍时都叫我二哥哥,今日怎么这般生分?”
赵嘉蓉低下头,轻声道:“二哥哥。”
穆宏炀叹道:“当初我进宫给殿下伴读时,便认识了你和安平公主,还记得从前你们便说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从前是赞成的,如今也是,你虽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却待你如亲妹,你的婚事,我这个当哥哥倒认为不着急。”
话落他又看向童家公子,“童大人,你觉得呢?”
那童公子连忙作揖道歉,“都是我们家教不严,妹妹说了这样的胡话,让穆大人见笑了,待会儿我定会好好教训她。”
那童家小姐此时也满脸通红,却更多的是惧意。她只想着那赵嘉蓉平日里仗着与安平公主关系好,总是高她们一头,如今安平公主惹上了事情,赵嘉蓉也算是跟着落难,她们便想奚落她一番,谁知道竟然会遇到宰相家的二公子替她出气!
穆宏炀也不应童公子的话,只对赵嘉蓉说:“嘉蓉,这戏可好看?若是不好看,我便送你回去吧。”
童公子道:“穆大人,今日来我府中不是要小聚吗?”
穆宏炀道:“没兴致了。”
赵嘉蓉也说:“我倒觉得今日的戏不是很好看,有些乏了。”
穆宏炀便带着赵嘉蓉离开。
他们走后,那童公子狠狠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待聚会结束,送走了所有客人,童公子将童小姐叫到书房,“你怎么如此蠢笨!你只看到安平公主如今落寞,却不想想赵嘉蓉与穆大人从小一同长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你还敢议论赵小姐的婚事,若是她往后嫁给了穆大人,更是有你的苦头吃!”
童小姐脸色一僵,“穆大人不是喜欢安平公主,非她不娶吗?”
“蠢货!”童公子骂道:“安平公主如今已经嫁给了陆将军,穆大人便不可能再娶她!再说,就算安平公主不嫁陆将军,也不可能嫁给穆大人!你整日待在闺中就是目光短浅!”
童小姐这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穆宏炀年幼时被送入宫中给三皇子当伴读,那时公主也与三皇子一同上课,三皇子钟离轩又是钟离玥的弟弟,一来二去,穆宏炀便认识了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幼时常与赵家小姐赵嘉蓉一起玩耍,久而久之,赵嘉蓉便也与穆宏炀相识。
可造化弄人,穆宏炀喜欢上安平公主,却因为父亲是宰相,皇帝不可能再让宰相家与皇室联姻,所以他求娶安平不能。
而赵嘉蓉暗恋穆宏炀,却又因为穆宏炀一心喜欢安平公主,而耽误至今。
回程路上,穆宏炀对赵嘉蓉说:“往后你可别与这些小姐来往了,整日被关在深闺中,脑子都坏掉了。”
赵嘉蓉今日被他帮助,心里有些甜蜜,“我也整日都在深闺中。”
穆宏炀却说:“那又如何,你可是与安平玩耍的人,你瞧安平那人可是被深宫困住的样子?你当然也不会差。”
赵嘉蓉眼底的甜蜜散去了些许,嘴角笑意却不变,“我今日去看了公主,她状态看起来倒不是很差。”
穆宏炀松了口气,“那便好,我就是怕她想不开。”
赵嘉蓉道:“我会时常去看她的。”
穆宏炀道:“嘉蓉,你瞧,你就是与童小姐她们不同,你的心可比她们善良多了。”
赵嘉蓉淡淡一笑,见马车已经到了赵府外,便福身道:“那我先回府了。”
穆宏炀点头,见赵嘉蓉转身,却突然喊住她,“嘉蓉!”
赵嘉蓉回眸看向穆宏炀,穆宏炀道:“你别担心,我会替你留意着品性兼优的公子哥,定会让你嫁个顶好的人。”
赵嘉蓉张了张嘴,最后淡淡一笑,“二哥哥,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应多为国事忧心,我的婚事你便不要操心了。”
穆宏炀却理所当然一笑,“你是我从小一同长大的妹妹,哥哥帮妹妹物色夫君,那也是我的人生大事啊!”
赵嘉蓉再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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