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姐听了掌柜的话,原本想要施压掌柜,然而转头看见驸马一脸冷俊,便又都没了勇气。
如今朝中当属宰相与陆太尉权势最大,陆太尉和陆将军常年驻军边疆,朝中多数以宰相为首,但陆太尉却掌控着大宁兵权,这些小姐便不敢惹陆茗,只悄悄瞪了公主一眼,便要离开。
“站住。”陆茗却不打算放过她们,轻声开口道:“你们就打算这样离开了?”
方才开口那个小姐道:“不知将军还有什么事?”
陆茗冷冷的一笑,“如今公主在这儿,你们见了公主不行礼,要离开也不行礼,难不成你们家中父母便是这样教养你们的?若是如此,明日上朝我倒是要询问一下各位的父亲。”
那些个胆小些的小姐立刻便跪了下去,还有两人父亲在朝中极有势力的平日里都是被追捧着,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硬是挺着腰不愿意妥协。
陆茗微微挑眉,冷冷的一笑,“二位是哪家的小姐?”
那两人心中一凛,最终跪下谢罪道别。
陆茗挥手让众人离开后,掌柜的立刻关上店门,闭店为陆茗服务。
陆茗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钟离玥上前挑选胭脂。
钟离玥却因为方才的事情心情有些复杂,她原本还好奇驸马一男子为何会得到掌柜的闭店服务,现在却因为那些官家小姐的态度而心凉。
陆茗挥退了店中掌柜及店员,亲自拿了几款胭脂送到钟离玥面前,“公主试一试这几款胭脂,应该会合适你身上这件衣裳。”
钟离玥抬眼看向陆茗,歉意道:“陆将军,你这样待我我原本是该开心的,可是……”
“我知道,方才那些人坏了你的兴致。”陆茗坐在钟离玥身边,“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何她们对你如此不敬?”
钟离玥苦笑道:“我如今可是背负了残害手足的罪名,在她们看来,过几日我或许就不再是公主了。再者那些小姐里有几位父亲在朝中权高位重。”
陆茗却说:“可你仍旧是公主,就如同在军中,当初许多人也不满我带兵打仗,认为我是靠着父亲的权势上位,可在战场上,他们再不服气,也必须听我安排,因为我是他们的长官。”
钟离玥放下手中的胭脂,左右张望一番,心中有所顾虑,陆茗看懂了她的担忧,便对她说:“公主但说无妨。”
钟离玥轻叹一口气,随即笑容惨淡,“陆将军应该知道,皇爷爷当初执政时,朝中便是宰相掌权,如今父皇登上皇位,虽比从前好些,却也同你们军中是不同的。”
陆茗抬手撑住下巴,常年在边疆的她对此有些惊讶,“原来如此。”陆茗知道如今皇帝掌权不多,朝政上时常受到宰相一党钳制,却没想到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我倒是觉得公主无需为此时太过担忧。”陆茗再次将手中的胭脂递上,“朝政之事公主应当信任陛下,而善和公主一事,既然与公主无关,公主就不必为此烦心,无论是陛下还是我,都会还公主一个清白。”
钟离玥又何尝不知道陆茗说得有理,她牵强一笑,拿过陆茗手中的胭脂,擦去自己唇上的颜色,重新抹上新的胭脂,便听见陆茗夸赞道:“这个颜色比方才那个更好看些,与这衣裳也更配一些。”
钟离玥好奇的看向陆茗,“陆将军对女子的穿着打扮好似很擅长。”
“……”陆茗垂眸掩饰自己眼底的怔楞,再抬眼时却又同平常一样,“谁让军中都是男子,大家平日里无事便也想过女子要如何打扮才能好看。”
钟离玥不知道军中将士为陆茗背了锅,倒是信了她的说法。
随后陆茗又挑了好些给钟离玥一一试了,便将好看的都挑了出来,让掌柜送回府中。
钟离玥上车后,嘴角竟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倒是赵嬷嬷觉得欣慰,“公主,驸马对你可真是好呢。”
钟离玥点头道:“他今日倒是十分有心。”
赵嬷嬷看着钟离玥,试探道:“那公主您可对驸马动心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如今驸马每天夜里都睡的是你寝室外的暖阁呢。”
钟离玥笑意僵住,随后消失,“嬷嬷你莫要乱说,我与驸马之间该如何相处,嬷嬷就不要关心了。”
赵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见钟离玥又没了笑意,便不敢再开口。
说话间马车停下,赵嬷嬷疑惑道:“怎么这么快便到了将军府了?”
掀开车帘,却还是在街上。陆茗出现在马车外,对钟离玥说:“公主,我们到了,下车吧。”
钟离玥扶着她的手从马车上走下,看着眼前的饰品铺子眼神诧异。
陆茗说:“我想了想,既然衣服和胭脂都换了新的,首饰应当也换一些新的才是。”
随后陆茗带着钟离玥走进首饰铺,那铺子掌柜对两人行礼后,也将店中其他客人请了出去,关上店门只为两人服务。
江咸的胭脂、首饰铺子可不止一个,陆茗带着钟离玥一间间逛过去,竟都是让掌柜闭店服务。不多时整个江咸都知道,如今虽然谣言安平公主谋杀了善和公主,可是驸马却带着善和公主将整个江咸的胭脂首饰店都逛了个遍,甚至每到一处,便要将店中其他客人请走,闭店只为公主一人服务。
不乏有人开始嘲讽,然而却有许多闺中小姐暗中羡慕。
某闺中小姐正与姐妹喝茶赏花。
“这公主虽然品性不好,却被皇帝指了个好婚,驸马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落在了公主手里。”
“是呀,若是往后我的夫君愿意陪我去买胭脂首饰我都知足了,哪里还敢想他会让店家关门,让店员只伺候我一人呢。”
“我听闻驸马长得也十分俊美,许多女子都比不上,并不像那些战场上的莽夫将士那般粗鲁呢。”
“我也听说了,上回善和公主赏花宴没请我们,不然我们也能够见着驸马俊美的身姿了。”
不止这些闺中小姐,就连公主自己也觉得驸马比这天下大多数男人都好了许多,她天生厌男,却也对驸马讨厌不起来。
她们逛街到了傍晚,钟离玥想这次该是要回府了吧,再次下马车却是在码头。
陆茗扶着她的手,指了指前方灯火辉煌,装扮上却清丽雅致的游船,对她说:“公主可否赏光与我同游泠河?听闻夜晚泠河两岸的景色倒是十分美丽别致。”
钟离玥早就听闻泠河两岸有许多风月场所,夜里灯火辉煌,十分热闹。但她是一国公主,如何也不能来这种地方,却没想到陆茗今日竟然会带她来这里。
这船若是几个男子上了,那当然让人浮想联翩,可若是夫妻两人,便只能让人艳羡这夫妻二人真是恩爱,成婚后竟如此浪漫。
钟离玥能感觉到周围众人都看向她与陆茗,可那些目光却大多都是善意的羡慕,甚至有几个武官同时上了另一艘船,正站在船边笑道:“陆将军,如今你家中有此娇妻,怕是再也不愿回边疆去了啊!”
另一人也笑着说:“从前我们邀你来此地,你从未答应,原来是准备带着自家夫人来玩,真是让人艳羡啊!”
陆茗笑看了他们一眼,“在游船上也堵不住你们的嘴,明日里要不跟我去校场玩玩,到时看你们还有没有这般精力说胡话!”
那群人便哄笑着进了游船,纷纷表示不敢惹陆茗。
钟离玥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意,心中却十分感慨,她是公主又如何,虽然身份尊贵,可是手中握有兵权的陆茗在外却更能获得众人的尊重。
如今已是深秋,夜里天气微凉,钟离玥前几日也受了风寒,可她走进轻纱缭绕的船舱,却感到阵阵暖意袭来。
原来陆茗早已让人在船中烧上炭火,让这船舱里如春日般温暖。
两人坐在榻上,转头撩开轻纱便能看见岸边的霓虹美景。
晚餐多是河鲜,一碗鱼片粥软糯清甜,温暖了钟离玥凉了多日的肠胃。
饭后便有江咸最有名的花魁带着人在船舱里唱歌舞蹈,那妙曼的身姿和柔婉的声音,让钟离玥也不禁沉浸于此。
回府已是深夜,两人走进将军府后,钟离玥叹道:“今日花了陆将军不少银子吧。”
陆茗道:“那又如何,我常年在边疆驻军,这么多年的军饷和赏银都不知道该如何花,如今回到江咸,有公主陪着一同逛街游河,那些钱便是花得值。”
陆茗虽然这样说,江咸却已经流传出驸马一掷千金为公主的故事。那些故事不仅坊间流传,就连深闺中的小姐们也是知晓的。
那些已经嫁人的想着自家夫君,便心生妒忌。还待字闺中的,便想着自己往后是否也能够找到会这样贴心对自己的人。
几日后,陆茗给钟离玥带回一个消息。
陆茗:“善和公主投湖之时已怀有身孕。”
钟离玥心中震惊,“姐姐还未出嫁,为何竟会有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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