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横滨形势难测,reborn先生还没有联系你?”
横谷透在正事上说话风格何其直接,等房门一关,开口第一句直接切了正题。
沢田摇头:“没有。”
他确实是记得reborn说这几天不要指望他会帮忙,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沢田在紧急关头联系reborn,主要是为了横滨现在难测的形势,但却迟迟联系不上。
沢田垂下眼:“或许reborn是想让我自己磨炼。”
“但现在可能会直接把你磨炼死。”
横谷透嗓音清淡,字句如刀,她灼灼的目光中有一瞬的亮色划过,随即又归于平静,“狱寺已经救回,你现在身边手下没有一个是齐全的,也不用蹚横滨的这一趟浑水。仅仅从我的意见来说,我建议你在开战前离开。”
这原本也是他们最初的设想。
沢田心里有些怅然,但还是点头:“是,我准备今天就带狱寺离开。”
横谷透颔首:“一路顺风。”
顿了顿,她问:“需要我护送吗?”
沢田一愣,下意识地问:“那费奥多尔先生怎么办?”
横谷透难能可贵地默了一瞬,显然没想到沢田纲吉还能问出这种话来,但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另一句话:“云雀你还是联系不上?”
沢田没有犹豫地答:“是。我这几天都还没有……”
话没说完,沢田惊恐地住了嘴。
他用一种无比了然又无比震惊的目光看向了横谷透,后者在他的眼神下没有半分触动。
沢田短短时间内脑袋又炸飞了一次,他反复地张了张嘴,最后横谷透都看不下去,主动问:“你有什么特别想说的?”
不怪她这么问。
沢田纲吉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有件极其想说的事却迟迟憋着没有说出口,看上去马上就要活活把自己憋死那样难受。
沢田颤巍巍地问:“横谷小姐……你该不会是……还没有忘、忘记云雀吧?”
这个“忘记”的意思当然不是表面上的忘记。
沢田委婉地措辞,横谷透听懂了。
横谷透倒像是觉得他这个发问有些奇怪,语气颇为自然地说:“当然了。我还是很喜欢他。”
沢田:“………………”
咳——!
从他的心脏里好像咳出了一口新鲜的血液。
“可、可是……”沢田的瞳孔深处都跟着破碎的心灵一起疯狂地颤抖了,“……横谷小姐你现在……不是已经有费奥多尔先生……了吗?”
横谷小姐你醒醒!
昏君就算了你居然还是个三心二意的昏君!
这样就连一个祸国殃民的宠妃都捧不出来只能沦为三妻四妾啊!!
……咦?
难道在横谷小姐心里,云雀学长就是那位祸国殃民的宠妃?
!!!
不要啊!!!!
横谷透望着他,似乎觉得好笑,于是真的轻轻地笑了一下:“严格来说,云雀是我最想要的,费佳只是暂且的慰藉。——当然,我现在很喜欢费佳。”
她没有不全身心的投入。
对费奥多尔好的方方面面、呵护备至都不是作假的。
可如果要认真论起来,横谷透最想要的,还是云雀。
沢田忍无可忍地泣血大喊,又像是一位死谏的臣子了:“横谷小姐你这样很不行啊————!!!!!”
合着你是把费奥多尔先生当成云雀学长的替代品啊!
那你这岂不是白月光的替身戏码吗?!现在午夜档都不播这种东西了横谷小姐你清醒一点啊!!
而且费奥多尔先生他多可怜啊你没看他现在多喜欢你吗!!!!!
满心的吐槽,弄得沢田都不知道该从那一句话开始传达自己的中心思想比较好了。
横谷透被他的强音巨浪震得脑袋眩晕,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眉心微蹙:“这有什么……”
门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横谷透脸色一变,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费奥多尔正准备开门,由后席卷而来的气势令他差点就反击了,可他的身体显然更先适应了横谷透这个人的存在,对她的气息极为熟悉,费奥多尔在横谷透贴上他后背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了。
但这却让他陷入了错愕。
横谷透急忙赶过来,手臂由后伸出,按住了费奥多尔要去开门的手,嗓音落在耳畔:“费佳,到我身后去。”
她把他当成完全软弱无力的脆弱者那样细心保护着,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费奥多尔知道她的用意是害怕他受到伤害。
“……小心一点。”
费奥多尔迟缓了一拍回应。
他的脸色冷淡下去,像是没有什么足以触动那般面无表情,连薄薄的一层温和表象都没有继续维持。
沢田因此心惊胆战地看了他一眼。
横谷透打开了门。
她的住处按理来说没人知道,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来敲门。
或许是敌对。
但横谷透一打开门,便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带着点雀跃与轻浮调子的招呼:
“小透~!”
是折原临也。
“……临也?”
横谷透眉梢微微一挑,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腕,引他进屋,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要小瞧我的能力啊,我好歹也是——”
折原临也的声音,在看见屋内三人时,便戛然而止了。
横谷透将门落了锁,回头的时候折原临也仍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用意味深长的视线将除了沢田纲吉之外的两人认真打量了一遭,三方目光交汇的瞬间,唯一暂且被排除在外的沢田纲吉,确信自己在一刹那间看到了三途川的真面目。
折原临也笑吟吟地回头看了看横谷透,等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来:“小透,才几天不见,你身边又多了这么多人。”
“多?”
横谷透的关注点偏了,她奇怪地答,“总共也就三个。”
折原临也笑了两声,他的视线平稳地自狱寺身上划过,最终长久地定格在了费奥多尔的脸上,后者半点不回避他的注视,甚至——
费奥多尔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幽暗深沉。
那是折原临也很熟悉的目光。
他见过很多人,其中不乏能够威胁到他的,虽然很少,但他记得非常清楚。
在其中之最,是披着欺骗人心的外皮,与他一样,行走在世间肆意玩弄人心的人。
折原临也十分讨厌这样的目光。
因为他爱着人类,却并非是要欺骗,他分明每次都展现得是最真实、得到的也是最真实。
所以折原临也十分厌恶费奥多尔。
在横谷透侧身准备去倒杯茶的时候,折原临也肆无忌惮地靠近了她,像是完全不怕会被拒绝——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折原临也于是在横谷透的脸颊上落下了轻盈又愉快的一吻:“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
“我更希望你赶紧离开横滨。”
横谷透的表现波澜不惊,对这样的举动似乎已经非常的熟悉、并且习惯了,“现在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折原临也的视线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费奥多尔的动静,如同意料之内,费奥多尔就像是个局外人、旁观者,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他们两人的动作。
更准确的说,费奥多尔在观察横谷透的一切反应。
折原临也故意问:“你担心我?”
横谷透稍稍瞥他一眼,脖子被他抱住了,她也没嫌碍事:“你明知故问。”
折原临也更加高兴地笑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比起费奥多尔那让人看不透的凉薄,狱寺隼人反倒先开口了,他眉心紧锁,一看就知道是极为不快,而这不满正是冲着横谷透而去,“这个人也是你的情人?”
横谷透正拨开折原临也环在她脖颈上的手臂,动作并不粗鲁,闻言,神色没有半分变化:“狱寺,或许你该关心的是Vongola十代目,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
横谷透没有正面回答固然让人恼怒,但提起沢田纲吉,狱寺的注意力顿时转移了,看见沢田的脸色果真不算好,他脸上浮现了紧张之色,伸手过去就要把沢田纲吉扶着坐下:“十代目,你没事吧?!”
沢田苦着脸:“没……事。”
就是看见了如此恐怖的修罗场,胃有点痛。
正当沢田以为这一轮修罗场好不容易要结束——再不济也要给人个中场休息的时间,那位看上去人畜无害、总是端着一张笑脸的折原临也,却慢悠悠地开口,吐字清晰地问道:
“小透,不跟我介绍这位看上去……和我气质很像的人,是谁吗?”
沢田当场倒抽一口凉气。
他想把自己抽死算了。
——这还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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