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逆转时光

    自打上次云永昼吃醋, 卫桓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他一向是个说了什么就要做什么性格, 所以第二天就借了玉藻镜把床给换了。

    “你一天天折腾什么呢现在搞起搬家公司副业了”清和站在一边吐槽。

    卫桓把那张大客床放出来, 震得地面都扬起灰, “您不是嫌弃我床小吗免费升级, 送货上门, 看我这服务态度, 简直是人间天使。”

    清和想想昨天云永昼脸色,心里大概也搞明白怎么回事了, “嘁, 不就是怕你老公生气吗”

    “你老公”

    清和耸耸肩,“可以啊,云永昼长得那么帅, 我不介意收了。”

    “滚做你春秋大梦去吧,美死你了。”卫桓拍了拍手, “柠檬精。”

    清和往床上一躺, “嗐, 看你这小气劲儿, 弄得谁跟你抢似。”

    跟我抢人多了去了。卫桓心想, 当年云永昼人气就高得要命,那时候好歹只有学生追啊, 现在倒好, 老师学生一个不落。

    “不跟你瞎扯, 我回去了。”

    刚迈开步子, 他就听见清和在背后道,“杨疏躲起来了。”

    卫桓转身,“他不是一直躲着”

    清和却摇摇头,“阿祖他们之前其实已经找到了杨疏住址,但是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没有声张。组织上一直在监视,可他最近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也不出现在研究所,没人看到过他。”

    “可是”卫桓忽然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没有在研究所出现”

    “我们有人安插在里面。”

    卫桓心里有些吃惊,看来这个组织人数和势力范围比他想象中还要夸张,“所以现在你每天都在查他痕迹”

    清和点头,“这样一天天耗下去,天伐受不了。”

    他说没有错。

    卫桓视线瞥向谢天伐,他身体是完全人类躯体,和之前那些粗暴混合了人类和妖族身躯劣质妖傀不同,他身上并没有九凤妖体痕迹,大约是只移植了妖心。

    像他自己,人类身体也扛不住云永昼和他两种妖力,稍不注意就会出事,他这样强度,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维持过。可现在他被关起来,还被封印住,妖力是压下来了,这具身体恐怕

    “我想把杨疏找出来。”清和抬头,“这些天我想过了,杨疏是唯一有能力制造这些妖傀人,他也应该一手掌握着维持天伐生命和怎么洗脑他方法,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让谢天伐恢复。”

    “如果他不可以呢”卫桓没有顾忌,说出最坏可能,“如果这样洗脑是不可逆呢”

    清和抬头,“那我就亲手杀了他。”

    冰冷地下禁闭室忽然变得沉寂。

    “你难道不想”清和望着卫桓。

    卫桓轻笑一声,“我当然想。”

    我父母死后都不得安宁,尸骨被用来制作成杀戮工具。

    我比谁都恨他。

    “我不光想杀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卫桓垂眼,仿佛在思考什么,“只不过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杨疏不过是一个凡洲政府明面上弃子,他之所以可以做这些反人类又侵犯妖族权益研究,背后势力一定不简单。”

    清和不语,他知道卫桓意思。

    “在杀他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他背后那只黑手究竟是谁。”

    卫桓离开地下禁闭室,从雕刻壁出来时候,正巧发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身影,吓得他差一点儿回去。

    “哈哈,真是巧啊。”那个慈眉善目男人冲他笑着。

    “白、白校长,您在啊”卫桓有些心虚,难怪他今天一直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之前还在担心谢天伐被封印在里面事被教导主任发现,这倒好,直接被校长抓包了。

    白修诚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一丁点儿生气意思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卫桓还是先走出来。

    “今天学校事务不多,想着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又碰见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卫桓干笑两声,走到他跟前,想着自己还是先老实招了比较好,“白校长,我”

    “你看这面墙。”白校长眼睛望着墙面,“上面都是我们山海先辈,这些你都熟悉吗”

    他似乎并不是要追究他们私藏妖傀事。卫桓在心里琢磨,于是也跟着他转过去面对墙壁。白校长认真地望着墙上浮雕,他则盯着白校长,“我其实听说过一些,老师在课上偶尔也会讲山海以前故事。”

    白校长沉吟片刻,“当年事,我虽然没有亲身见证过,但我先祖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功劳不抵这些先辈。”他笑道,“不然你说不定还能在这墙上看到我老祖宗呢。”

    “是有些可惜。”卫桓眼睛看着墙壁,最中间是凤凰,右侧还有金乌。

    这幅浮雕里也没有九凤。

    其实卫桓以前并不喜欢金乌一族。上辈子时候卫桓一直觉得九凤总是被金乌压一头,尽管并不在同一领域,他们九凤一族不管是不是和平年代,几乎都是从军,而金乌家族在妖域变迁不断政权争斗里从不缺席。从古到今,人人都传金乌是带着神格妖,不是一般妖。

    那时候他特别不服气,毕竟当年他带着父母双能力出生,公认天之骄子,当时昆仑虚还没有金乌本家人,都是一些杂七杂八沾亲带故旁系,即便如此,他们照样眼高手低,横行霸道,欺负弱小,被卫桓揍得在地上爬不起来。当时他就站在大街上骂过,什么神格不神格,妖就是妖,一天天给自己炒作出这些高人一等帽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资质。

    可后来遇到云永昼,他才知道,原来金乌里也有真像神仙一样家伙。

    大概一家子就这么一个独苗是正儿八经托了神格吧。

    “不过能继承先辈遗志,我已经非常幸运了。”白校长轻声道。

    卫桓投去目光,默默看着白修诚,这个男人曾经与他关系密切,是他母亲竹马之交。听母亲说,他们还是三岁小孩儿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直是非常要好朋友。

    他还记得,以前父母外派任务回不了家时候,他也常常去白校长家,他家里有一个巨大螺旋式藏书馆,有时候他们一大一小,可以在那里坐一整天。

    不过那时候他还不是校长,只是山海一个教师。渐渐地他越来越忙,见面时间少了起来,后来等自己上了高中,老校长退休,他也在山海校董推荐下成为了新一任校长。

    当时熟人都爱跟他父母开玩笑,说你们家小九凤以后可就是保送山海了。就为着不给白叔叔丢人,卫桓当时都想着,无论怎么样他也得以第一名身份进入山海,尽管最后还是失败了。

    第二名也不是特别丢人。他在心里宽慰自己。

    “校长您非常优秀,”卫桓对他道,“山海学生都很尊敬您,这些都和您平时辛苦付出分不开。”

    白校长笑着摇摇头,“还远远不够,还可以更好,山海还可以更好。”

    他仰头望了一下夜空,“你看看这星空,这广袤世界,山海与这些相比,只不过是苍茫大海之中一叶浮舟,一旦局势动荡,波涛汹涌,这条微不足道小船就没有办法维持平衡,岌岌可危。”

    卫桓沉默良久,又道,“可这么多年以来,不管局势如何动荡,这条船并没有翻过。”

    “以前没有,并不代表日后也不会。”白校长叹口气,“未雨绸缪永远不是错事。”

    他说不无道理,只是卫桓心道,山海就是山海,如果为了保他不被倾覆而改变他,把一条小船变成滔天巨浪,似乎也不是一条简单,或者说合理路。

    “你现在越来越像一只妖了。”白校长忽然间话锋一转,令卫桓有些措手不及,他笑着抓了抓头发茬,“大概、大概是结契缘故”

    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拉云永昼出来给他垫背。

    “我以前有一个侄子。”白校长转过身看了看他,“比你要高些,性格比你还要张扬些,但和你一样,非常聪明,而且天赋异禀。”

    卫桓有些意外,毕竟上次与白校长交谈时他并没有指出自己,现在却已经几乎是明示。

    “他和你一样,每次我说出什么话时候,他一定会说出自己见解,哪怕和我相左,其他人都不会。他是个很有天分孩子,虽然嘴里总说自己没什么志气,只想靠着关系户名声留在山海当个教官。”白校长忍不住笑起来,“但他其实是可以有一番大作为。”

    卫桓低着头,心中酸涩。

    他曾经一直担心,以为白校长和其他人一样相信他是叛徒,甚至时常避着他,害怕被发现自己身份。听到这些,卫桓忽然感觉压在心口石头又松了一分,感慨不已。

    起了阵风,他抬起头,见白校长面前出现一片白茫茫云雾,散去之后,空中悬浮这一枚被蓝色妖气包裹着雪白断角。这东西卫桓熟悉到不能更熟悉

    “这是传说中风神折丹遗骸一角,也是当年他出生时我送给他贺礼。”白校长挥了挥手,白色断角飘到卫桓面前,“后来他因为在学校里和别学生打架,被我惩罚,就把这个折丹角收了回来,本想着以后还给他,可一拖再拖,就没有机会了。”

    “这折丹角跟了他二十多年,已经浸透了他妖气。”说着,那团白色云雾将这枚白色断角送到了卫桓眼前,只待他伸手去接。

    卫桓手指动了动,眼睛有些发酸,他还是笑着,“这、这太贵重了,您为什么要给我”

    白校长笑而不答,只是望着星空,发出一声意味深长感叹。

    “谢谢您。”

    云雾散去,角尾出现银色链条,这枚小小折丹角缓缓飘至卫桓颈间,链尾交接相扣。

    “不必谢我。”白校长似乎要走,脚步刚迈出又收回,转过来对卫桓伸出食指点了点,“对了,下面那个,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如果出了任何问题,伤了山海学生,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啊,果然知道。

    卫桓立刻点头,“明白明白,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关押他。”

    一阵烟雾卷来,消去时白修诚身影已然消失无踪。卫桓握住那枚折丹角,一股强大九凤妖气直往他身体里流淌,这种感觉熟悉极了。

    如果可以再快一点就好了。

    快一点变回以前自己。

    意外拿回跟着自己长大折丹角,卫桓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本来想回宿舍,想了想既然自己都已经把小床收回来了,还不如干得彻底点。

    于此同时,云永昼却没有那么高兴。他正坐在总理府会议室里,整张桌上除了他那个强势到不可违抗父亲,还有金乌一族十几个长辈,每一个都要求他给出离开山海最后时间。

    他们需要为自己势力树立一个光线标牌,需要他为此上战场立战功,用生命和鲜血去换取大众支持,需要他好好履行一个武器应有职责,巩固金乌家族权利根基。

    云永昼像一座雕塑一样坐在椭圆形长桌尾端,全程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用正眼看他们。这样姿态终于惹怒了云霆。他突然之间大发怒火,一掌拍在会议圆桌上,桌面登时被烈焰覆盖,所有人都噤声。

    这样阵仗,终于引得云永昼一个抬眼。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这么多年呕心沥血培养你,让你衣食无忧,做了小半辈子天之骄子,现在你却给我躲在一所大学里当缩头乌龟你配得上金乌名号吗啊”

    云霆怒不可遏,“你看看你现在样子,一点身为总理儿子教养都没有,这张桌子上坐统统都是你父辈,你居然敢用这种态度无视他们存在,无视我这个父亲存在,你好大胆子”

    云永昼支起手臂,双手交叉,一双通透眼漠然望着这个盛气凌人、他所谓父亲。

    他一点也不像他,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冷冷,盛怒之下也不过是极寒冰。

    “你把自己儿子当做一把刀来培养,就应该有所觉悟。刀是不会说话。”

    他眼神冷得令人胆寒,嘴角还扬着一抹笑意。

    “它只会无声无息地捅进去。”

    这番话说出来,叫在座人都心下生寒,大家谁也不说话。云霆震得沉默两秒,然后笑起来,“看来我真是太纵容你了,云永昼,你不要忘了。”他摁着桌子站起来,“真正武器是没有软肋。”

    “可是你有。”

    从总理府出来时候已经深夜,他默默走了一段路。平日里云永昼几乎不怎么在街道上出现,因为他并不愿意自己行踪每天被记者跟踪,除了卫桓揶揄,他相当讨厌妖域第一公子称呼。

    不过卫桓一向是例外,任何方面。

    金乌气息太强烈,沿途飞鸟感受到压迫,一一散去飞向天空。云永昼抬头看着他们飞远,飞到再也看不到地方,视线最终落在那枚新月上。月亮光华总是温柔,点亮夜空,却又包容着夜色黑,不像太阳。

    他握了握自己手,感觉自己血液里无时无刻都灼热无比那股力量。

    他厌恶太阳。

    原本想去找卫桓,但想了想,云永昼还是独自回山海宿舍,打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声响,走过玄关时候一个影子出现,一下子搂住他脖子。

    “打劫不许动”

    夜里他眼睛都是亮亮,云永昼心想。他没有动,任由卫桓抱住。“看你这么一个小教官,我就不劫财了,劫个色吧。”说着他吧唧亲了云永昼好几下,云永昼又回吻了他一下,轻柔地贴上去,再分开。

    卫桓撒开他,“亏你还是当年山海第一,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我在门口就感觉到你了。”

    “好吧。”那你还陪我演。卫桓瘪了瘪嘴,牵起他手把灯打开,拽着他去了卧室,“那你跟我过来。”

    推开卧室门,云永昼发现里面多了张床,就是之前他搬去给清和那张。卫桓痞里痞气靠在门框上,“怎么样你不是想要吗我跟你说,这个床单都是我从家里翻出来。”

    云永昼先是愣了愣,然后不由得笑出声。

    “高兴吗”卫桓抓住他胳膊,“你是高兴笑还是笑话我啊。”

    都有。云永昼没有说出来,只是揉了一把他头发。卫桓又拽着他去另一个房间,里面也多了一张蓝色小床,形状像一个飞船舱似,“这是我小学床,我特喜欢这个床,每次叫我同学来我家都会参观,后来换了床我还哭了一宿呢。”他走过去拍了拍床顶,“现在看还是很厉害,可惜我睡不下了。”

    “你”云永昼有些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谁知卫桓又拉住他,“还有。”他拽着云永昼到了飘窗边,上面搁着一个被白布遮住东西。他一把将白布掀了,里面是一个精致蓝色小摇床,上面横栏上还挂着漂亮小铃铛、小玩具,轻轻摇一摇就会发出叮叮当当声响。

    卫桓坐在飘窗边,“这是我出生时候小床,好看吧。”

    云永昼也坐下来,手抓住摇床边缘,轻轻地晃了一下,虽然里面空空如也,可他几乎能想象到出生时候奶乎乎小九凤在里面样子,可能还会伸出他小肉手去抓这个铃铛。

    他脸上表情变得温柔极了,卫桓悄悄看着,他回来时候身上戾气好重,可现在好像都磨平了,嘴角都是微微扬起。

    “你喜欢吗这个好看吧。”卫桓拿手指弹了一下小铃铛,“你喜欢我都送你。反正都是旧东西,除了你也没人稀罕。我今天都快被九尾笑话死了,他们说我是倒插门儿,这些是我嫁妆。”

    云永昼纠正道,“倒插门是女婿,女婿没有嫁妆。”

    “哎管他。”卫桓站起来走到云永昼身边,抓住他手,“你喜欢吧”

    云永昼抬起头,很郑重地点了点,“喜欢。”

    卫桓心情就跟开了瓶盖儿汽水似,甜得过头气泡势不可当地往外冒,说话都不经过思考,“等我们以后有”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断子绝孙了我”他低头看向云永昼,瞳孔震惊到放大,“我以后没有小孩儿了我小小九凤还在投胎通道等我呢”

    云永昼笑着摸上卫桓肚子,“是啊,你又不能生。”

    卫桓拍开云永昼手,“我当然不能”他余震未退,就被云永昼拉着跨坐在他腿上,没反抗,嘴里还念念叨叨,“天哪,你也断子绝孙了。我们这么好基因,我俩要是有小孩儿得多漂亮啊,浪费了浪费了”

    云永昼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肩窝那儿,听着卫桓絮絮叨叨,觉得特别窝心。卫桓就像是一个小小漂亮贝壳,把他这个浑身都是棱角小石子包容进去,用自己温软一点点磨砺他锋芒,把这颗令人生厌石头变成珍珠,散发光也是温润。

    他甚至想,一辈子这样都好。他不必为了满足别人需要卷入腥风血雨中,卫桓也不必为了那些阴谋而再次涉险,他就只是想和卫桓永远这样待在一起,不做英雄,当两个普通小妖怪。

    说着说着,卫桓声音小下来,“你睡着了吗”他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

    “嗯”云永昼声音像是闷在一团软软云朵里,双臂把他腰箍得更紧。

    卫桓一下一下摸着他头发,他忽然觉得云永昼又变回之前样子,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变,“虽然我以后没有小孩了,但是我还有小天鹅啊。”

    听了这句话,云永昼懒懒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声音。

    “等你哪天变成小白羽金乌时候,我就把你放到这个床上。”他拍拍摇床边缘,“我就在旁边哄你睡觉。”

    云永昼抬起头,眼睛还微微眯着,嘴唇微张,有种软刀刃一样既柔软又锋利性感,“你每天在想什么,小家伙。”

    “你叫谁小家伙”卫桓拿额头磕了他一下,“我比你大大半年呢你是冬天生我记得我可是三月份春天出生。”他还想用手指头戳他额头,却被云永昼抓住,他像是真有些困,声音懒洋洋。

    “是啊。”他嘴唇起了个微妙弧度,“但你有七年没长大了。”

    卧槽

    对啊。

    卫桓一下子慌了,“这、这不算”

    “为什么”云永昼抓住他手亲了一下。

    卫桓有些结巴,“我、我这是不可抗力,谁说我没有长大,我灵魂一年比一年成熟,你、你”

    “我”云永昼仰着脸望着他,那双通透眼里满是卫桓,他张嘴,咬住他柔软下唇,“我这七年一直在长大,不只是灵魂。”

    说完他舔了一下,干燥变濡湿,沉静起波澜。铃铛摇晃声响变得愈发轻,愈发慢,云永昼声音与之一比,像是浮在深水之上冰。

    “叫哥哥。”他手指轻拨开卫桓湿润嘴唇,“永昼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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