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晨光斜斜的射入殿内,微尘飞舞。殿内焚香袅袅,一个白衣人端然寂坐,正在悠然抚琴。一个清丽绝世的少女静静地站在白衣人旁侧,出神的聆听着琴声,身形微动白衣微荡,彷佛将欲随着飘渺的乐音翩然起舞,正是冰心和白子画。夏紫薰来到绝情殿之时,就看到这美如画卷的一幕,按下心中的酸涩,走进殿中。
白子画不带任何情感的道:“你怎么又来了?”“我来不是来找你的,听闻你在仙剑大会上居然收了个入室弟子,我来就是想见见那个有本事成为你弟子的人。”“她刚好不在殿内。”夏紫薰微感诧异,顿了顿道:“看来今日是无缘得了!”白子画默不作声,冰心亦一言不发,气氛陷入凝滞。良久,紫熏素手轻扬,一道悠远淡泊的香弥漫开来,道:“这是我新调制的香,能助你安神。近来魔徒猖狂,长留山的大小事宜你不要太劳心了。收个弟子也好,添点人气。”白子画向夏紫薰道谢,夏紫薰轻笑一声,转身离开绝情殿。
绝情殿内,冰心和白子画听到花千骨跌到的声响,冰心离开正殿,见到散落一地的蔬菜瓜果,淡淡的道:“花千骨,以后,你就使用我让管事弟子准备的食材吧,不要再下殿去拿了。”花千骨点了点头道:“谢谢玄尊。”冰心和夏紫薰互相见礼后,夏紫薰迅速离开绝情殿,她不想承认冰心比她更美,同时可以陪在白子画的身边。
圆月当空,星辰寥落,碧虚明净澄澈。冰心和白子画站在露风石之上,俯瞰这万水千山,冰心手持《画心》曲谱,道:“师兄,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白子画接过冰心手中的曲谱,展开一看,淡淡的对冰心说道:“师妹,先弹奏一回吧。”冰心点头应是,坐在白子画的身边,信手弹奏起《画心》,曲调低沉压抑,乐声中透着丝丝哀婉凄恻。
花千骨循着乐声来到露风石,看着冰心和白子画并坐的背影,宛如一对璧人。听着冰心所弹奏的曲子,只感到心中酸涩难当,不知是乐声所至,还是那并坐的璧人。白子画听罢此曲,冷如霜雪的目光凝视着冰心,道:“什么曲子!可有词?”
“画心”画心……
花千骨听到此名,直直的走到冰心和白子画身后,道:“玄尊,刚刚是你在弹琴吗?听得小骨直想落泪呢。”冰心和白子画霍然惊醒,冰心胡乱的点点头,白子画起身离开石凳,淡淡的对花千骨说道:“乐战为对战中最经常遇到的一种,古琴为四艺之绝八音之首,它的声音最为深邃,也最打动人心。其他的乐器你明白就好,唯独古琴你必须要学会弹。琴谱看过没有?”花千骨匆忙道:“回师父,我都看过了,也都记下了,只是还没有弹过。”
白子画看着呆坐的冰心,道:“你过来。”花千骨看了看白子画,坐到冰心的身旁。白子画指了指琴道:“你弹给我看看。”花千骨小心的开始弹奏,手法生疏,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小骨,让你师叔带着你做。”话音刚落,冰心双手扶着花千骨的手道:“拨的时候要有所转动,让大指垂直一些,然后自然向下,走弦时右指不可太深,真假和弦,发音才会清晰。不能急躁,凝神聚气之间,音浪层层推出,每一波都有断石分金之威力。”
花千骨不想被白子画看低,一曲终了,白子画问道:“明白了吗?”花千骨自信的说道:“明白了。”白子画让花千骨去琴房里挑一把她自己喜欢的古琴,闲时多加练习,花千骨谢过白子画。随后白子画让花千骨离去,早点休息。花千骨退下露风石,冰心起身道:“师兄,你谈一曲刚刚的曲子吧!”白子画不可置否,完完整整的弹了一遍《画心》,道:“师妹,还记得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我时说的话么?”
冰心凝望着不远处云海的波涛汹涌,道:“自然记得,师兄,你放心师妹定不负师父所托。”冰心明白白子画是要她忘记昆仑之巅发生的事,他的心中只能有天下苍生。“师兄,词日后再交给你。”声音婉转清雅,如月下清泉,正是冰心。白子画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声。
一个月的时间浮光掠影,瞬息闪过。冰心近来常下绝情殿,到销魂殿找笙萧默下棋,直至夜深方回绝情殿,刻意躲避白子画和花千骨。白子画的心中对冰心疏远他而有些难以名状的落寞,只好慢慢习惯冰心不在身边的日子。这一日,白子画在塔室入定修炼,冰心就没有再下绝情殿,在书房中写字作画,一笔一笔写下《画心》的歌词: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我的心,只愿为你而割舍
冰心看着她用簪花小楷写的歌词,对着最后一句“我的心,只愿为你而割舍”重复念道,一时不由得痴了。笙萧默今日在销魂殿没有等到冰心来找他下棋而心痒难耐,只好自己上了绝情殿。远远看到花千骨端着一碗东西往塔室走去,笙萧默不予理会,直直的往书房而去。笙萧默刚到书房就看到冰心呆坐着,冰心感到笙萧默到来,就把那首词曲收起来。
笙萧默笑道:“师妹,看什么东西呢?这么出神,连师兄也不让看。”冰心白了笙萧默一眼,没有搭理笙萧默,笙萧默是知晓冰心对白子画的心意的,这一个月冰心在下棋中常常神思不属,就明白冰心和白子画之间发生了一些事,让冰心远离白子画。笙萧默想到这儿,看似认真实则说笑的道:“哎呀,来到绝情殿,还没有去见过二师兄。师妹,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塔室之中,花千骨把做的她做的“水晶醉莲花”端给白子画,央求白子画每天陪她吃饭,白子画想起之前冰心做了什么新的菜式,也会端给他品尝的事,答应了花千骨的要求。花千骨走后,白子画想起曾经他和冰心之间的很多往事而心绪不宁,起身离开塔室,向书房的方向而去。
白子画来到书房附近,就听到冰心清冷的嗓音:“师兄你自己去见二师兄吧,我下殿去了。”话音刚落,冰心已出了门口,白子画那惊为天人的眉目已近在眼前,一怔……白子画看着冰心清丽脱俗的俏脸和单薄的曲线,觉得冰心清瘦了许多,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冰心和白子画自弹琴那夜后,因为冰心的刻意躲避,就再也没有见过,乍一见,均静立当场。
笙萧默出了书房,看到白子画亦吃了一惊,道:“师兄。”白子画没有理笙萧默,对冰心轻声道:“师妹,小骨央求我和你陪她一起吃饭,不要再出去了。”冰心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越躲避白子画,她的心中就越挂念他。随后,三人进了书房,白子画先和笙萧默对弈一局,被白子画杀得片甲不留。之前冰心和笙萧默下棋,因为冰心心不在焉,所以笙萧默输少赢多,今日冰心放下心事,把笙萧默杀得溃不成军。直把笙萧默气得倒仰,离开绝情殿回到他的销魂殿,去找火夕和舞青萝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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