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后宋长宁想过要不要把她重生的事告诉其他人,不用她一个人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但是后来想了想,她不能说,也无人可说。
首先和宋长宁最亲近的便是临安长公主和宋清远二人。
临安长公主当女儿时有先皇宠爱,嫁了人后夫君待她如珠如宝,又有身为皇帝的皇兄的撑腰,除开驸马早逝这一件事,她一生顺遂,这也造就了她过于单纯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和那么多人结仇。
宋长宁很了解自己的母亲,将重生的事告诉她母亲,除了让她母亲跟着着急上火外没什么实际用处,可能还会添乱。
其次便是宋清远,宋清远与宋长宁是嫡亲兄妹,按理说宋长宁不告诉临安也该告诉宋清远,但深思熟虑后宋长宁还是决定瞒下,以另外一个方式来提醒宋清远。
除开母亲和兄长,剩余的人便是宋家人和皇帝,宋老夫人不喜临安和宋长宁,所以宋长宁和宋家人关系生疏,而皇帝,就更不可能说了。
不能告诉别人,那宋长宁就必须靠自己护住他们一家人。可宋长宁很有自知自明,要她去骑马射箭还好,让她搞阴谋算计,她可能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她自己不行,宋长宁就想着给自己找个帮手,太子作为前世查出真相的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何况他以后还会登基为帝。
俗话说得好,一代天子一朝臣,他们家虽然显赫,但如果能和未来的皇帝交好,他们家的地位就能更加稳固,她和她母亲也就能继续嚣张……继续无拘无束。
宋长宁抿唇沉吟,她有一点想不通,她皇舅舅既然不宠爱太子,为什么又会主动禅位给他呢。
宋长宁忧愁的叹息一声,若不是她皇舅舅对太子冷淡,她现在也不会和太子如此疏远。
如今临阵抱佛脚,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她还有一张暖玉床,要不一起送给太子得了。反正她和她母亲身体都不错,没有体寒,用不上暖玉床。
附身在太子贴身玉佩上多年,宋长宁很清楚,太子可不是众人眼中的谦谦君子,要想讨好他,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宋长宁的暖玉床没有送出去,不是宋长宁舍不得,而是太大了,不方便运送。
她一个表妹,大张旗鼓的送张床给太子,男未婚女未嫁的,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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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樾二十二岁的生辰,东宫早传出消息不会开宴,但送礼的人并没有减少。
皇帝不看重顾长樾,自然就不会给他庆生,但该有的赏赐一样不少。
听到女官来禀皇帝在前廷和几个大臣一起用膳,不能来坤宁宫给顾长樾庆生,皇后端庄优雅的面上没有一丝变化,她对顾长樾道,“你父皇就是这样。”
顾长樾浅笑,“父皇政务繁忙,儿臣明白。”
皇后点点头,心情十分愉悦的和儿子用了一顿温馨的晚膳。
用过晚膳,又和皇后手谈一局后顾长樾才回到东宫,东宫的大太监刘同捧着一个折子进来,“殿下,这是今日收到的贺礼。”
顾长樾没有接折子,淡淡道,“收到库房去。”
刘同应了声却没动,顾长樾掀了掀眼皮,“还有事?”
“殿下圣明,”刘同躬着身子,不敢有半点不敬,“今日临安长公主府也送来了贺礼。”
“嗯?”送个贺礼而已,即便他和临安长公主不亲近,但也是亲姑侄,侄子过生姑姑送礼不是挺正常的吗?
刘同细声道,“送的贺礼里面有一棵珊瑚宝石树。”
这下顾长樾倒是愣了一下,“宋长宁的那棵?”
刘同道,“应该是的。”
珊瑚宝石树不稀奇,但宋长宁的这一棵无论是珊瑚树还是上面的宝石,都不是其他能比的,当年战败国进贡而来时后宫的妃子公主哪个不想要,现在竟然送到他这里来了?
这么舍得?
顾长樾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转瞬又消失不见,他问,“前年本宫及冠时临安长公主府送的是什么贺礼?”
身为东宫的大太监,刘同做事滴水不漏,早就准备好了,顾长樾一问他立刻便答道,“一尊保平安的青玉佛。”
呵!
顾长樾轻声一笑,刘同打量着顾长樾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这珊瑚宝石树是不是送回去?”
刘同很怀疑临安长公主府是送错了礼,临安长公主府怎么可能送太子这么贵重的贺礼。
送来时用大大的盒子装着,他也是后来看了礼单才知道是什么东西。
“送回去?”顾长樾诧异的看着刘同,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反问道,“为什么要送回去?”
刘同噎住,说不出话来,这么贵重的珊瑚宝石树,不主动送回去难道要等着对方来要吗?
对方为了面子肯定不会自己来要,以临安长公主和长宁郡主的荣宠,说不定会是皇帝亲自来要,到时候传出去,众人又会觉得皇帝不看重太子。
“将珊瑚树搬来本宫的寝殿。”顾长樾兴致勃勃的说,“听说这颗珊瑚宝石树美丽异常,本宫还没见过呢!”
刘同:……
他怎么忘了,他们家太子有点不为外人道也且异于其他公子的嗜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那珊瑚宝石树挂满了璀璨夺目的宝石,太子岂有送回去的可能。
刘同脑袋里灵光一闪,临安长公主府怎么突然送太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还偏偏投了太子的喜好,难道他们想要讨好太子所以故意打听了太子的偏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被刘同否定,不说太子的这个爱好只有他们这些亲近伺候的人才有隐约的察觉,就以临安长公主的身份,哪里用得着来讨好太子,太子去讨好对方还差不多。
东宫门客段先生得知临安长公主府送了厚礼来,急急忙忙的求见顾长樾。
通报之后,段先生凝神屏息进殿,看见高几上放了一棵朱红色珊瑚树,树枝上挂满了宝石,红黄蓝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得刺眼,而他心中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如孩童般正在用食指去摇宝石,嘴角微勾,一看就对这份厚礼颇为喜欢。
谁还没一两个特殊爱好,太子再厉害也是个人。
段门客在心中安慰了自己,旋即神色严肃的道,“殿下,临安长公主突然送如此贵重的贺礼,难道她是想通过这份贺礼传达她已经决定支持殿下的消息?”
段门客心情有点激动,先皇子嗣不多也不少,和当今圣上同母同母的只有临安一个,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皇帝是宠上了天,连带着临安的女儿长宁郡主都比太子这个亲儿子受宠。
若是临安长公主能支持太子,他们就不用担心皇帝会废太子了。
“你想多了。”顾长樾道,“这东西是长宁所送,与临安姑姑无关。”
“长宁郡主?”段门客茫然的看向了刘同,刘同低声把珊瑚树原本是属于宋长宁一事告诉他。
段门客更加茫然,“郡主怎么突然送殿下这么贵重的贺礼了?”
刘同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声不可闻的咕哝了一句:“谁知道呢。”
殿内安静下来,宝石被顾长樾摇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段先生眼睛被宝石折射过来的光一晃,忽然一拍大腿,一句话脱口而出,声音大得殿外的护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长宁郡主看上了殿下?”
段先生声音刚落,外面响起了顾长樾养的鹦鹉的声音:“看上殿下,看上殿下。”
段先生:……
殿外鹦鹉学舌,本就安静的内殿更加安静了,落针可闻。
“你说什么?”顾长樾收回手,对着段先生微微一笑,要多清雅有多清雅。
连廊庑下的鹦鹉都听清了太子怎么可能没听清,段先生汗毛斗立,觉得后颈一股凉风在吹,他忙不迭的摇头,神色讪讪,“没什么。”
长宁郡主怎么可能突然喜欢上太子,是他想多了。
段先生心头喟叹,又忍不住的心生可惜,如果长宁郡主真的喜欢太子就好了,这样太子就一定不会被废。虽说有靠女人的嫌疑,但英雄不问出处。
想着段先生悄悄的瞅了太子一眼,他们太子是长得不错,但长宁郡主长相随了宋驸马,模样无人能及,想以美人计引诱长宁郡主是不可能了。
顾长樾感觉到了段先生的打量,略略一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有些好笑。
曾经也有人向他提议过娶宋长宁为太子妃,被他否定了。
那样一个肆意的女人,娶回来除了麻烦还是麻烦,他不想娶一个完全服从他的皇后,更不想要一个得时刻供着的女人。
顾长樾侧目看向珊瑚树,宋长宁是吃错药了?
取下树上一颗手指母大的宝石,顾长樾嘴角一弯,笑如春风。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希望宋长宁能多吃错药几次,他一点也不介意多收几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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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樾想不通宋长宁的行为,临安同样想不通,她是东西都送出去了才知道这件事。
“你为什么送这么重的礼?”晚上母女俩一起用膳的时候临安问宋长宁。
宋长宁若无其事的道,“没为什么,我也不怎么喜欢那个,与其放着生灰,不如送给太子让他记着点我们的好。”
“真的?”
“不然呢,”宋长宁耸了耸肩,无辜反问,“难不成还能是我看上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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