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四周围了一圈脑袋,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11岁。
“哈莉……”,罗妮呜咽着扑了上来。
哈莉虚弱地笑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好多了,居然还知道下意识地憋气,以免被罗妮压到背过气去。
还好赫姆手疾眼快,伸长胳膊把罗妮捞了起来:“你可别……她伤的正是后背。” 哈莉感激地看了赫姆一眼。
罗妮放弃熊扑哈莉,蹲下身子,摸着哈莉的脸不放手,看起来又要哭了。哈莉眼睛也有些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安慰罗妮:“我说,我还以为自己要痊愈了呢。这么一看,我不是要病危了吧”
罗妮破涕为笑,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说什么呢,你当然会好好的,只要休养一段时间,我保证连疤都不会留。”
哈莉立即耷拉下脸,拖长音调哀叹道:“啊?还会留疤?”
罗妮知道她在努力逗自己,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把眼睛里的湿润憋了回去。
赫姆揉了揉罗妮头顶蓬松的红发,也蹲下身体,让自己的视线和哈莉平行。他看着哈莉苍白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哈莉的额发,他什么也没有说。
哈莉把目光移向床尾,笑了起来:“你们怎么也来了。”
卢娜静静地看着她,哈莉朝她微微点了点头,每次注视卢娜冰蓝色的眼睛,哈莉总能感到一股令自己平静的能量。
站在她身旁的纳威垂着头走了过来,他把一个竹编的提篮放在哈莉的床头:“我和卢娜在禁林里采了一些有助于你恢复的草药,斯普劳特教授也托我们带来了仙合草。”
纳威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不那么忧愁,用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哈莉的语气认真道:“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谢谢你,纳威”。
这是,一声压抑的抽泣忽然在床的另一侧响起,哈莉吓了一跳,扭动脖子循声看去。
“天哪,海格”,哈莉惊讶地声音都抬高了,“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我都没有看到你在。”
海格小山一般的身体就坐在床边,感情丰富的大眼睛里还潮湿着,他抽了抽鼻子,伸出大手摸了摸哈莉的头顶。虽说海格已经尽可能轻柔,哈莉依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按进了枕头里。
海格仿佛也觉得病重的哈莉禁不起自己的手掌,他收回了手,用浓重的鼻音叨叨着:“你怎么总能遇见这种事……我可怜的小姑娘……”
好了,哈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我彻底确认我病危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大家下意识纷纷回头看去。
“我和纳威这个假期都会在这里,我们回来看你的”,卢娜说,朝恋恋不舍的纳威伸出了手。
海格艰难地站了起来,顺便顶飞了隔壁的空床,他拍了拍床头的竹篮叮嘱哈莉:“我烙了岩石饼,加了很多有助于你恢复的馅料,你尽管吃,我还做了很多。”
“谢谢你,海格”。
赫姆拉了拉依然趴在床边的罗妮,轻轻道:“走了,我们一会再来。”
罗妮却不愿意走,赫姆拉了几次,她凑上来在哈莉侧脸重重亲了一下,这才跟着赫姆出去了。
刚才还满当当的病房一下子就空了,那个人走了进来,停在了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
哈莉看着他的脸,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斯内普的神色也变了,他几步并作一步,快速来到了哈莉床边,半跪下身来。他看着哈莉的脸,伸出手盖住了哈莉的额头,他的手在抖。
他的手心触上哈莉额头的一刹那,哈莉的眼泪愈发像断了线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斯内普心头大恸,双手捧住哈莉的脸,手指一遍遍拭去那些不断掉落下的眼泪,可是那些眼泪越掉越多,烫得吓人。他嘴角抽搐着,吻住了她的额头。
哈莉感到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了下来,在这个长长的吻里,哈莉尝到嘴角流进了眼泪苦涩的咸。
斯内普将哈莉抱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胸口,紧紧地拥抱着。哈莉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在哭。
哈莉的心也猛地抽痛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听着哈莉委屈的哭声,斯内普将她抱得更紧,嘴唇贴着她的头顶。
“对不起……”,他说。
哈莉哭得更厉害了。□□的恐惧,露西尔的羞辱,恶咒的折磨,杀人的痛悔一起涌了上来,还有托马斯的脸。
“你到现在还认为这枚戒指是为你而做的吗……”托马斯的质问响彻耳畔。
她拼命甩掉那个声音,抱紧了斯内普的身体,把脸死死埋在他的胸前,不管自己后背伤口牵拉的剧痛,手臂紧紧地箍住了他。
你为什么才来?你为什么不在?哈莉想问。
“别离开我……”,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哀哀道。
“别离开我”,她又说了一遍。
斯内普抱紧了她:“我不会的。”
“永远不会。“
幽暗的密室里,烛影幢幢,数十个人站成数排,暗红的袍子将他们从头裹到脚,烛光将每个人的脸映得明明灭灭,长相各异的脸上,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表情——冷漠,亦或是空洞。
密室一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内袍的人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脖子,双脚和双手都戴着暗红色光芒凝成的镣铐,镣铐的另一端分别牵在他身后的两个红袍人手中。
站在首座旁的露西尔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首座上的人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露西尔立即停住了脚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被带进来的人,手指在红袍死死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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