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话音刚落,陆烨谦就收起了原本那副浪子的模样,就连驾起的二郎腿,也放了下去,正襟危坐道:“进来回话。”
门划拉一声被打开了,穿着黑色盔甲的侍卫跪下道:“将军,那日出现在那所宫殿的,只有京府通判家的二公子,这几日他似乎受到了惊吓,一直避门不见。”
陆烨谦摆手让他退下,等侍卫走后,他凑到谢衍初耳边道:“要不,你就去看看?兴许你看到他,还可以让你记起当时发生的场景?”
谢衍初抿了口茶,眉头微蹙。
“你想想,人家父亲不过就是一个六品的小官,他的儿子,不过才刚刚到达束发之年,结果就被你轻薄了,父亲想申冤,结果一想到轻薄儿子的人是你,于是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谢衍初抬眸,烛光打落在他的脸上,将他苍白皮肤晕染上浅浅蜜色。
陆烨谦看对方无动于衷,转过身,冒出一句哀怨的叹息:“果然,翻脸无情的男人........”
“我去。”
这两个字在陆烨谦耳边响起时,他目光呆滞,整个人都不敢置信。
这些类似的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说了不知多少年,可不管哪次,都会被彻彻底底的忽视,没想到,这次,对方居然真的听进去了他所说的话。
“你真的.......去?”陆烨谦说起这话时,眼睛都瞪大的一圈。
谢衍初直起身,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侧身道:
“你说那么多,难道不是为了让我过去?”
话虽如此,可这话也说了不知多次,也没见你听进去,怎么今日,你就听进去了?
突然,陆烨谦产生了一种很为糟糕的想法:“你不会是......除碰了个嘴外,还做别的什么事了吧?”
谢衍初:“........”
陆烨谦发现他居然连句辩解都未曾有,激动不已:“你居然真的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他脸上不知是喜悦还是兴奋,脸色涨的通红,拍着谢衍初的肩膀道:“恭喜脱离.......”
最后三个字没有说出,就被谢衍初冷笑着打断了,他扯开陆烨谦放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还在对方原本停留的位置扫了两下,嫌弃道:“你好脏。”
陆烨谦:“.......”
看见对方走出门去,陆烨谦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向着对方背影道:“我看你永远也就只能和手过一辈子了!”
*
京府通判家的二公子楚清瑜,从小身体就娇弱,尤其在这次参加完宴会后,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身子骨也越发的消瘦。
谢衍初见到他时,对方在弹着古琴,正巧弹的还是高山流水,外头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衣服越是宽大,就越显现出他的瘦小。
似乎是注意到周围有人的到来,他抬起了头,看见楚清瑜的那张脸时,谢衍初的眸子猛然一缩。
这张脸,居然与二十年前的叶琅有五分相似!
“谢大人真是好记性!”
楚清瑜没有说话,但是他身后的小厮却不满的嘟囔着,这声音,恰好又传入了谢衍初的耳中。
“小童!”楚清瑜警告般扫了他一眼,压低声线小声责怪了他。
那叫做小童的小厮瞬间不吭声了,只是望向谢衍初的眼神,依旧称不上友好。
“谢大人见笑了,都是我教导无方,让他一时间失了规矩。”
楚清瑜站起身,病弱的脸上带着笑意,只是原本苍白唇瓣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红肿的痕迹,似乎用上好的药膏掩饰过,可谢衍初一眼扫去,还是看见了这印记。
“那日,是我唐突了。”迎着这夜色,看不出谢衍初究竟在想些什么,虽说是道歉,但他眼中半分波澜未起,也没个道歉的样子。
一般人听见这句话,就干脆顺着谢衍初的话接着说下去了。
楚清瑜是谁?不过是仅仅京府通判家的二公子罢了,其父不过只是一名六品小官,而他,身上也是尚无功名在身。
对方是谁?是当朝首辅,权势滔天,陛下有时都无可奈何。
可楚清瑜却笑道:“既然知道是自己唐突了,那会补偿我吗?”
他笑的狡黠,眼角弯弯,让谢衍初有几分恍然。
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人,在冬天手中捧着一团雪,突然塞进他的衣领中,狡猾的像只狐狸,塞完就跑。
等到谢衍初追上他后,他又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道:“谢兄,你怎么如此狼狈,快快告诉我,是谁害你至此!”
回及这些,谢衍初望向楚清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暖色,勾起唇角道:“既是唐突,自然有所补偿。”
含露宫。
顾长珏放下书睡觉时,叶琅还是有点意识的,自从他看过无数的书籍,以及各种图册后,对于男男之间,就一直保持了距离。
赵贵妃特意只准备了一床被子,就是为了避免叶琅可以睡的安心,按照她的预想,叶琅夜里只能靠在冰冷的塌上,抱着自己取暖一夜。
可惜,她的愿望注定落空。
叶琅为了可以舒适的睡上一觉,男男之间的距离,在这种时刻,有被褥重要吗?
不是他意志薄弱,而是被子的力量太过强大,将他牢牢捆绑在被窝中,无法动弹!
尤其是,他相信,凭借原主对顾长珏的欺压,对方放弃弄死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怎么可能会产生那种暧昧的想法呢?
所以,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可到了后半夜,叶琅的这份安心终于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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