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啊……”顾霏咬着牙根重复，“想不到王爷最近机灵了不少呢。”
莘荇珑闷笑：“是啊，竟然用这种办法让你知道，也算他有心了。阿霏，要不要珍惜眼前人？”
顾霏摸摸下巴，摇头：“王爷还欠阿霏一些东西，等他还完了再说吧。”
“这样啊……”莘荇珑对此倒是认同，“两个人在一起呢，很讲究互不相欠的，再相爱的夫妻，中间也一定要是持平的。既然皇弟欠了阿霏的，那肯定要等他还了再说。”
“是呀。”
此后，莘荇珑再也没给万俟温离说过好话，因为她觉得欠人东西很不好，顾霏也一直没点头说万俟温离还东西给她了。
而莘荇珑后来暗示万俟温离该还东西给顾霏的时候万俟温离突然难过来了一句“还不上了”，于是莘荇珑彻底站到了顾霏那边。
稍晚一点儿，顾霏看着未央宫宫门落了锁才走，刚回到偏殿，十九就端着一个大盒子进来。
“这是什么？”顾霏奇怪地看了一眼盒子。
十九将盒子递到顾霏前面：“王爷送给王妃的生辰贺礼。”
“……”顾霏正要打开盒子的手一顿，“你再说一遍？”
“王爷送给王妃的生辰贺礼。”十九恭敬地复述了一遍，一字不差。
顾霏收回手，没有打开盒子：“收着吧，回头记得带回王府。”
十九一向不通交际，以为顾霏没拒绝就是收下了，放好盒子之后就去跟万俟温离汇报说顾霏已经收下。
十七倒是看出点儿名堂来，等十九走了才开口问：“阿霏是不喜欢王爷送的东西？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顾霏远远瞥了一眼那盒子，冷声道：“今日不是我生辰，他记错了。”
“呀……”十七听顾霏这么说心底也有些责怪万俟温离，“王爷怎么连阿霏的生辰都记错了？这太不应该了。”
对此，顾霏不置一词。
真说起来顾霏其实有些心虚，毕竟她只说过一次自己的生辰在夏天六月初六，后面就没有再同万俟温离说过了。
这个十一月份的生辰是顾霏进入暗卫营的日子，暗卫营的暗卫都换了新名字、新生辰，寓意脱离过往。
顾霏这个名字还是因为顾霏进暗卫营的时候年龄有些大了，自己记得，不然她应该是零四。
现在零四的牌子已经还给暗卫营了，将来会有很多零四顶替上去。
熄灯休息之前，十九带着一封信过来给顾霏：“王妃，这是王爷的信，请您过目。”
顾霏抱着刀盘腿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现在什么时辰？”
十九一愣，看了看十七，回说：“三更天。”
“三更天的时候应该干什么？”顾霏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刀把上。
“应该熄灯、落锁、就寝……”后面的话十九越说越小声，“十九错了，这就去熄灯。”
顾霏揉了揉额角，抱怨：“这真的是……迟早有一天折腾不死他！”
一直到番邦使者回去，万俟温离都没再出现，总是躲着顾霏，可每天该送的东西一样没少，从衣食住行到各种小礼物。
有时候是中间有空隙的小簪子，有时候是银针一类的暗器，有时候又是一些很有趣的小玩具……总之都是顾霏喜欢的。
顾霏也很奇怪，明明自己都没跟人说过自己喜欢这些，可万俟温离自从上次送错生辰之后再没送错过礼物。
转眼大年夜，今年大雪时期长，来年是个好年，没有天灾人祸，很平安。
大年夜依旧在宫里举办宫宴，顾霏还是上次分别后第一次见到万俟温离，身形有些消瘦，头上的伤已经好了。
万俟温离给顾霏拉开椅子：“阿霏。”
顾霏抚了抚裙摆，在万俟温离身边坐下，抬手给万俟温离倒了一杯酒。
“难得阿霏给我倒酒，许久没见到了。”万俟温离摩挲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那些小玩意儿，阿霏还喜欢吗？”
“王爷送的，阿霏自然喜欢。”顾霏面无表情地说出最恰当的答案。
万俟温离有些无奈地一饮而尽，轻声问：“阿霏，你看我最近这么乖，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顾霏抬手拢了拢头发，毫不在意地说：“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谈不上。”
有条件的时候还有一线生机，没得讲才是直接绝了人希望。
“总有人说我心狠，”万俟温离冷笑，“现在看来，哪有人比得过阿霏啊。”
顾霏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向突然阴沉了脸的万俟温离，好半晌才开口：“王爷，你算一算日子，阿霏跟在你身边多少年？”
万俟温离一愣，顿时捏紧了拳头：“十、十年……”
“对啊，十年，谁有王爷狠心啊。”顾霏平淡的一句话，刺得万俟温离满喉鲜血。
“是，是我不对，阿霏别生气，今天大年夜呢。”万俟温离收回想拦住顾霏肩膀的手，默默推了几碟顾霏爱吃的点心过去。
顾霏看着万俟温离准确推来的碟子，顿时皱起眉头——没有人知道她的饮食习惯，而且死士多控制饭食保持最好的身形，没道理万俟温离会知道她爱吃什么。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爷，你为什么单独移这几碟点心过来？”顾霏冷声问。
“啊？阿霏你不爱吃吗？”万俟温离顿时紧张了起来，完全不见之前阴沉得像是要撕了顾霏的感觉。
顾霏思忖了一会儿，移来另外两碟点心：“这才是我爱吃的，王爷您下回不要再猜我喜欢什么了，反正也猜不准。”
万俟温离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突然委屈变成哭包的万俟温离惊到了顾霏，暗自嘟囔：“我的娘嘞，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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