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郁晚后背,白纸鸢感觉到少年人滚烫的身体,她的脸不可自已的红了起来。
幸好这是夜深人静的地方,没人看见。郁晚也看不见。
放在前面的食指与拇指搅来搅去,手也不知道放哪儿好。
有一点点紧张。
她听见自己心跳。
长这么大她几乎没和异性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更遑论被一个男孩子背着。
她在郁晚身上扭了扭。
“那个……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来吧。”
声音虽小,却很坚定。
郁晚停下脚步,将她放下。
哪知,她刚迈出一步,脚踝就传来钻心的疼。
“嘶……”白纸鸢倒吸一口气,眼泪花花。
“好疼啊。”
这下郁晚连蹲都没蹲,轻而易举将她向上一提重新背了起来。
“脚踝肿了,去我家给你敷药。”
白纸鸢没办法拒绝,她家并没有这种药膏,再多说什么反倒显得自己事儿多,她乖乖的趴在郁晚背上不吱声了。
两个人无声的走着,一双脚,两道身影。
就连白纸鸢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顺从的就跟他过来了。明明这个人凶起来是那么可怕,像疯子一样。
眼前的路越来越不对,她一个瑟缩。
“郁晚……”
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恩了一声。
“这……怎么是……”白纸鸢双手捁紧郁晚的身体,紧紧抱着他,“你不要走这条路呀,前面那个地方死人的,就是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个命案,那家人精神有问题,我们换条路吧。”
可是她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
郁晚仍然背着她走着。
“郁晚。”白纸鸢声音软软糯糯,在他耳边小声哼哼。
“郁晚……”
啧。
郁晚耳朵被她咬的痒得厉害,呵出的气直往里头钻,他黑色眼瞳愈发暗了,刻意忽视白纸鸢的嘀咕。
他哪里会听她的话,白纸鸢看见郁晚拿钥匙、开门、进门、关门。直到将她放到床上去,她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街尾的那户疯子家,她居然被带到这里来了?
这间屋子门前就是那个女人死的地方,郁晚住这?这是他家?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因为疼痛而不可控的往旁边倒去。她挣扎着还要站起来,觉得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害怕!
她刚站起身,端着一盆热水过来的郁晚就捉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推向床上。
白纸鸢哪里会听话,她恐惧极了。
“你放开,放开我,我要回家。”
郁晚没什么耐心,他不喜欢说话,那就动手。
放下那盆热水,一只手轻而易举将白纸鸢的手腕缚起来推至头顶,两条腿稍稍用力就按下扑腾的白纸鸢,对白纸鸢而言,这是一个极其羞耻并且无法反抗的姿势,她的脸红透了。
“郁晚,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然后,她看见郁晚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
少年的眼睛跟子夜一般颜色,黑的彻底。里头深深,全然瞧不见他在想什么。
白纸鸢根本动不了,黑发散了一床,与一尘不染的白色床单相衬真是刺眼的不得了。
她只能在下面扭动以求挣脱。
动着动着……就不动了。
睁大眼睛,里头一片水汪汪。
郁晚按捺着自己的呼吸,垂下眉眼,弯下身体,唇落在她耳边,轻声问:“还动吗?”
她连呼吸都不敢了。
连忙摇头,泪水流下:“不动了,不动了,我不动了。”
她哪敢再动。郁晚在上面,他与白纸鸢相触的某一处,因为她的挣扎而不可自持的发生了变化。少年人的特征对少女来说简直是冲击,前所未有的冲击,白纸鸢连声音都不敢再多发一句,只有颤抖的身体显出她内心的害怕。
郁晚不想吓她的。他根本没这个想法。
但……恕难自控。
他闭着眼暗骂了一声,威胁性的在白纸鸢耳边说:“你听话,我就不动你。”
白纸鸢连忙点头,死死咬着下唇,通红一片。
等到郁晚退开了,她抱着双膝坐在床头,蒙着头哭。
郁晚出去拿毛巾,坐在台阶上索性点了一支烟来平静自己。
“操。”这一声他根本没发出来,就在嗓子眼溜了一圈。
五指伸入头发往上捋了捋,露出额头与硬挺的眉目。
他居然对一个不熟的女人硬了。
不,是女孩儿。
还是同桌。
还是班长。
指尖捏着的烟快要烧到烟蒂他都没再吸一口,还能听到里头嘤嘤的哭声。
心里莫名的不耐烦,老子还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哭什么哭。
这时候,手机响了。
老板打来的电话。
郁晚:“说。”
老板轻笑两声:“带女孩儿回家了?”
郁晚:“你又知道了。”
老板:“我确定一下。”
郁晚:“什么事?”
老板:“没事,只是觉得稀奇。你回来都不来找我,我只好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郁晚:“明天去。”
两人的对话大约停了几秒。
老板笑了:“我听见有女孩儿在哭。”
郁晚:“……”
老板:“欺负人家了?”
郁晚想说没有,但哭声越来越大,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老板:“对别人温柔点。”
郁晚:“……”
温柔?
老板:“不逗你了,没事吧,看你晚上急匆匆的跑去山上,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郁晚:“我现在很好。”
“恩。”老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磁性伴随着笑意,他说:“有事找我,明天见。”
挂掉电话,白纸鸢的哭声更明显,吵得他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自己大晚上跟出去干什么,还好心把别人背到家里来想给她上药。
她却说家门口死人……
想到这,郁晚顿住。
他仰起头,看着自家二楼,眼神蓦地冷了下来。
.
拿好毛巾回来的时候白纸鸢的膝盖已经被她哭湿了一片。
郁晚坐在小板凳上抓着她的脚就扯了过来按进水里。
水温不烫,温暖的包裹着白纸鸢的脚。
见他在帮自己洗去脏污,白纸鸢有些意外。
“我自己来。”她小声说。
郁晚也没反对,过了会儿,气氛有点尴尬。
白纸鸢小心翼翼的按着脚踝,揉了揉,动了动。郁晚就坐在她面前,瞪着那双小巧洁白的脚。
他觉得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加上刚刚发生的事,望着白纸鸢的脚这才觉得脸有点烧。
难得,他脸红了。
还好灯光昏黄,即使脸红也看不出来。
如果被老板和兄弟们看见,他们一定会笑话自己,他想。
一室的静谧,两个人相对无言,不过慢慢的,白纸鸢见郁晚也没什么动作自己就放松下来了。
洗完脚上的灰尘,郁晚拿了红花油和酒精还有药。一言不发的拽过白纸鸢的脚给她上药。
他低着头,发中的漩涡还能瞧见,棉签夹在指尖,这让她想起他手中的烟。
上完药他就开始揉搓脚踝肿起的地方。
“不用了谢谢你,我回家休息就好。”白纸鸢连忙要走。
郁晚抬头盯着她,白纸鸢委屈的收回了脚,不动了。
一点一点揉搓,他的动作很轻。那双骨节修长的手轻易就能裹住白纸鸢的脚踝,消肿的手法非常娴熟。
手指不时的碰到白纸鸢的脚心,麻痒阵阵传来,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又要做出什么举动。
还好,郁晚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又背起白纸鸢,准备送她回家。
这下白纸鸢的心才真正放了下去,原来新同学真的只是给自己上药啊……不过他为什么上药和揉搓的手法那么娴熟呢。
她有点后悔自己刚刚那番哭闹,如果不是自己挣扎的太厉害,他就不会……不会……
不能想,画面一出来,就觉得地缝都能被自己钻进去。白纸鸢在郁晚背后疯了一样的摇头,恨不得把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走出他家狭窄的院子,白纸鸢不由自主的偷瞄了几眼。毕竟是大家口口相传的地方,有点好奇。
不瞧还好,一瞧胆儿都快被吓没了。
墙角一只黑猫盯着她,眼底深黑,眯成了一条缝,弓着身子像要随时准备攻击。
郁晚感觉到背后的女孩又在发抖。他面无表情的说:“谣言不准。”
“恩?”
“那个女人,和我没关系,和我……爸也没关系。”他说。
脑海中一划而过什么重要信息,白纸鸢在后面捂着嘴。
他爸?
那个被整条街人嫌弃的疯子醉汉是他……爸爸?
“不是,不是。”白纸鸢舌头打转,“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郁晚知道她什么意思,这条街人的想法他都知道。
在所有人眼里,他爸是杀人犯,就因为那个女人死在他家门前。
“你放心,警察会还你公道的。”白纸鸢赶紧说。
“呵。”郁晚扯了扯嘴角,眼底毫无笑意。
走得远了,白纸鸢又回头看了看。
她“咦”了一声,郁晚停下脚步,“怎么?”
她回头看着,看墙角的角落,就是刚刚黑猫待的地方,脑中闪过一丝疑惑。
白纸鸢外婆是个神婆,懂得有些多。白纸鸢不信,但从小耳濡目染总是会知道些什么,她刚刚看见那个墙角……
还是自己看错了?
扭过头,她说,“没事呀。”
.
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真的不太顺。
因为郁晚再次停下了脚步,从后面伸出头的白纸鸢看见不远处有一群人堵住了路。
她被郁晚放了下来,被猛地推向身旁的小巷。
那是一条支路。
郁晚力气很大,她被推的一踉跄,脚腕刺痛难忍。
然后,她看见郁晚从口袋里掏出一柄折叠的小刀,刀锋与他侧颜一般凌厉,路灯反射出刀身寒光,她听见郁晚说了一个字。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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