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眼眸微沉了沉,嗓音是一贯的清越动听:“好久不见。”
这小情儿都找上门了,程末自然也不好意思再不搭理人家,伸手将小班长这个大活宝拨开,她走到门口,请他进来:“都是我的一些朋友,你随意。陈凡刚走,可惜没人陪你聊天了。”
贺辞当然是知道陈凡走了——他特意回去告诉他,这里有个与他无关的Party。
程末拿眼角瞥他一眼,见他神色冷清,既没有愠怒,也没有怨怼,心里稍微踏实点,端了杯酒递给他:“你随意啊,别客气。”
贺辞接过酒,看到她身影再次融入人群中,如同蝴蝶振翼,飞入芬芳花丛。
他仔细观察着她,她今天的裙子衬的她腰肢纤细,一双长腿纤细笔直,细嫩白皙。
她是今天的主角,要陪来客聊天,脸上始终带着热忱笑意,一双眼眸更是清澈透亮,笑意盈盈的看着别人。
贺辞得出结论,只要她想,就能让身边的人喜欢她。
他不由想起,那天晚上,他按捺许久,却忍不住睁开眼睛,揽住她加深了那个吻,是不是错了。
她原本跃跃欲试,如同观察猎物的猎人,一步一步再往陷阱里走去,可猎物一清醒,便吓跑了她。
她那晚并没有答复他,但后来的言行却说明了一切——不再约他出来吃饭,不再给他发信息,整个人像没出现过般的彻底消失,如同雪花消融在日光下。
这场聚会小而精致,房间里贴满精致的壁画,彩色的气球色泽绚烂,颜色缤纷的果酒散发着清甜的果味,可他一个人在这份热闹里,似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幸好,他早已习惯。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贺辞侧过身,看见这是先前说他不喜欢男人的那个大男孩,唇角勾了勾:“贺辞。”
小班长一向识人不清,见他笑了,心里给他贴上个好人标签:“你好,我叫宋阳。我自己给自己起的中文名。”
贺辞礼貌性的朝他点头,态度是有些冷淡的:“你好。”
宋阳是个自然熟:“你和Amo是朋友吗?”
“算是。你呢?”
宋阳笑:“我和她可不一样了。”
贺辞眼眸一沉:“怎么个不一样?”
宋阳转头看了看四周,继而故作神秘的说:“你理解不了的那种不一样。”
贺辞莞尔,漆黑眸子里藏不住那份凌厉的光,他说了声再会,就走到僻静处打了个电话。
等贺辞回来,宋阳还准备和他说几句话,就接到了电话,交警在那端说,他违章停车,车子已经被拖走了。
宋阳啊了一声,心痛万分,找了程末说了告别的话,便匆匆回去,拯救爱车。
贺辞看着他的背影,抿唇笑:“你最好,还是不要和她有什么不一样。”
没了宋阳做陪,贺辞仍怡然自若。
可程末有点着急了。
小班长这人是真的不靠谱,她刚才看贺辞一人独处,才叫他过去说话,这才多久,他就溜了。
再看贺辞,安静的在这热闹的小公寓里,整个人干净挺拔如山间修竹,不蔓不枝,神色沉静,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孤然。
一些歉意浮上心头。
不管怎样,是她先撩拨人家,也是她先不搭理他的。
程末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碰了碰杯:“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
贺辞淡声:“不无聊。”
他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程末简直不忍心戳穿他,放下酒杯:“去阳台那吹吹风吧。”
贺辞也无异议,跟着她过去。
她的公寓自带一个精致的小阳台,阳台上种着新鲜的绿植,栏杆上绘着画面动人的浮雕,不经意间透露着主人的爱好和习惯。
屋里,热浪喧嚣;屋外,寒风冷冽。
程末屏了屏息:“贺辞,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贺辞似是并不意外,神色歉然:“是我之前冒犯你了。”
程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歉意更深:“没有没有。那天晚上不是你的错。”
小而狭窄的车厢,暧昧不明的灯光,她离他那么近,还是她主动亲他的,那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亲吻她,夺回主动权,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如果是亲吻还好,可他随后说的那句话,却成了她心间负累。
贺辞知她所想,淡然解释:“有的话,你也不必当真。萍水相逢,一时兴起,我知道。”
明明他声音平淡,可落在程末耳中,似乎总有一点淡淡的心酸,她仰起头,隐约看见他漆黑瞳孔里有一闪而过的清澈水光,整个人怔住。
是不是……欺负人家,欺负的太狠了?
贺辞静默看着她,安静且沉默,唇角笑意清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轻轻抚上程末嘴角,小心翼翼的温柔,放下手时,指尖沾了一点奶沫。
就像那天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程末踮起脚尖,勾住了他脖子:“你勾引我。”
贺辞眼眸流转,光华璀璨,漆黑的瞳孔里终于浮现一丝愉悦:“是啊,橙汁小朋友。”
程末抿唇,在他唇间轻轻啄了一下:“我不是会缠着男人的那种女人,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但是……要是有一天,我们彼此不合适了……”
她会转身就走,因她从不曾轻易交付真心。
她话只说了一半,因她不忍心将话说的太伤人。
她无法真心待他,只能尽可能的在物质上满足和弥补他。
可这话落在贺辞耳中,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原来她是缺乏安全感,所以要给他很多礼物,原来是怕他离她太近,怕他哪一天不喜欢她了吗?
其实她不必担心,他这人固执且较真,认准了的人,不会轻易放手。
他释然一笑:“我懂。”
程末等来她的答案,眼眸明亮,她无法否认,贺辞现在还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即使这么多天来,她不见他,看起已经全然将他遗忘
可事实上,今天看见他来,她慌张且高兴。
她又轻轻啄了一下:“我是个坏人。怕了吗?”
贺辞揽住她的腰际,指腹在她腰际雪白的肌肤上,声音低沉喑哑:“怕,但我想尝尝,这颗橙子糖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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