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一道窈窕的身影远远走来,人还未至声先到了。
众人看清人影后纷纷行礼,“四公主。”
谢濡霈今日穿着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发髻上坠着金累丝镶宝石步摇,远远望去,倒也显出几分娇俏可人。
她盈盈走来,由远至近,很快便来到了廊亭中。
“这是怎么了?”她瞥过一眼黑衣人,故作讶异地开口询问,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傅昀宁身上。
傅昀宁紧抿着唇,惜字如金压根不准备回答。
谢昭昭款步盈盈,红润的唇角勾着笑意,眼眸飞扬,“侯府里来了个小贼。”
“贼人?”谢濡霈秀眉紧拧,佯装怒意,“可偷着什么了?”
“呵呵,正准备搜呢。”谢昭昭望着黑衣人眼神闪烁,按原书的剧情,黑衣人就是谢濡霈安排来的,故意落在大家面前,再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他在傅昀宁房里偷的东西-----谢濡霈的手帕。
谢昭昭看到原书这段剧情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声,作者也太敷衍了吧,炮灰就不应该拥有智商了吗?
傅昀宁房里藏着谢濡霈的手帕代表什么?
代表傅昀宁早已和她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事想遮掩也遮不住。偏偏傅昀宁是她名义上的姐夫,这下正好了,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退婚了。
退婚之后呢?谢濡霈异想天开的痴望着,退婚之后只能是和她成婚了,除了她,整个雍朝还有谁能配得上傅小侯爷?
谢昭昭表示,这种脑回路她是真理解不了,也不想想,惠乐帝能容忍这种奇耻大辱出现在自己眼皮地底下?一番调查下来,谢濡霈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便水落石出,让她成了京城里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料了。
可能,炮灰的命运……就是这么的不走寻常路吧。
谢濡霈极力掩藏着眼眸底跳跃的激动,想着日后和傅小侯爷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画面,她迫不及待的命令道,“来人,给本宫好好搜搜这个贼人!万不能漏了半点。”
“是。”家将们得到傅昀宁的首肯后,终于是上前生擒住黑衣人。
谢昭昭看着眼底暗藏笑意的谢濡霈,面上也不由得溢出一抹了如指掌的笑意,现下就尽情的乐去吧,待到明日也不知谢濡霈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家将看清了帕上的小字,心中腹诽不断,傅一你小子,你这是在害老哥我啊!
“小侯爷……除了书,玉佩,还有……还有一块手帕。”一句短短的话愣是被家将拐了好几个弯,才吞吞吐吐的小声说了出来。
“……”
众人沉默无言,只要没瞎,他们也看到有手帕了好吗?可最重要的是,手帕是谁的?怎么看那都是一块属于女子的手帕啊。
谢昭昭看着尾巴快翘上天去的谢濡霈,很是善解人意地替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傅小侯爷房里怎会有手帕呢?是谁的手帕?”
听到谢昭昭的声音,傅昀宁才明白了毛贼的用意,顿时只感觉一滴冷汗从他的头顶上直落到颈后。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当谢昭昭听到手帕是哪个女子的之后的画面-----谢昭昭气的七窍生烟,面具狰狞,而后杀气腾腾地提着剑走向他,那柄剑削铁如泥,吹发可断,“噗呲”几刀,刺他个三刀六洞都半点不带歇的。
生平第一次,傅昀宁的声音蕴含了微不可察的颤抖,“是谁的?”
谢濡霈眼眸发亮,连声音都拔高了许多,“是谁的?”
到底是谁的!快说啊!
贵女纷纷伸长了脖子,是哪个小贱蹄子竟敢私自幽会小侯爷!众女眼中燃出熊熊烈火,家将手中的帕子都快被燃出了一缕青烟。
“是……”家将的头顶上也密密地沁出了一层冷汗,小侯爷那眼神简直就是要把他给活活烤了啊!
你倒是说啊!
若不是要维持矜持的淑女形象,贵女们真是要咆哮出声了!这人在侯府当家将可真是埋没了人才,就这结结巴巴的口才,这欲说还休的手段,该去茶楼当说书先生啊!当什么将士呢!
那些个公子哥们更是面目狰狞,只怕要不是在傅昀宁的地盘上,他们就要一哄而上去抢家将手里的帕子一探究竟了!
家将眼一闭,心一横,脱口而出,“是嘉仪公主的!”
“……”
傅昀宁心中的大石头“砰”的一声落地了。
这是什么剧情?剧情又改了?
谢昭昭瞠目结舌,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她的了?狗血的剧情啊。
她抬眼瞧向傅昀宁,心中暗自揣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谢濡霈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谢昭昭远远的都能闻着一股焦味,她暴跳如雷,“怎么可能!你可瞧仔细了?怎么会是谢昭昭的!”
明明就是她的手帕!她亲手交给黑衣人的啊!
谢濡霈几步上前夺过家将手中的手帕,一双眼眸盯着手帕上的绣花,迫切的想要在上面找到属于自己的痕迹。
可手帕的左下角就绣着一个字----昭。
呜呜……怎么会是谢昭昭的?
躲在树后的傅一和水卉一声欢呼,相拥而泣。
呜呜……主子(殿下),不用谢我。
谢昭昭仿佛看到一道惊天大雷闪着妖冶的光芒,硬生生的劈在了众女的头顶上,闪电划破长空将她们劈了个里焦外嫩,精神恍惚。
犹如六月飞雪,谢昭昭周身泛起一阵无形的寒意,她左顾右盼扫了一眼众人,那茹毛饮血,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着实令谢昭昭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额……她也是冤枉啊!
为什么谢濡霈的手帕会变成她的?剧情不带这么偏的吧!
谢昭昭看到一名穿着鹅黄衣裳的女子,此时的脸色已经成了猪肝色,怕是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了。
鹅黄衣裳身旁的女子,脸上的五官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了,那真叫一个跌宕起伏,纷繁复杂啊。
不说这些贵女们,谢濡霈已经要发疯了!整个人面目狰狞,宛若癫狂!
她声嘶力竭,涂着丹蔻的手指着谢昭昭,“谢昭昭!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喂喂喂!天地良心!她可什么都没做!
谢昭昭嗤笑一声,一双凤眼睥睨又挑衅的看着谢濡霈,高傲又张扬道,“本宫的未婚夫房中有本宫的手帕,有何奇怪的?”
谢昭昭的话可算是引起了众怒,谁不知道傅小侯爷压根就对她没一丁点喜欢?若不是碍着她的公主身份,只怕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她!哪来的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众女心中完完全全的认同了谢濡霈的说法,要说傅小侯爷爱慕谢昭昭?呵呵,打死她们也不信。
“不可能!小侯爷,小侯爷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这种无才,无德,无貌女,小侯爷会看上你?”谢濡霈已经被刺激得口不择言了。
站在一旁纯粹看热闹的公子哥们,瞥了眼谢昭昭那张貌可倾城的脸,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无才无德是事实,无貌……未免有些太强词夺理了吧?
“哦?难不成傅小侯爷看不上本宫,能看得上你?”谢昭昭不急不缓的反问道。
“那是自然……我,我……”谢濡霈忽然噎住,而后急得直跺脚,傅昀宁和谢昭昭再怎么不登对,可明面上那也是她未来姐夫!
谢昭昭不怒反笑,凤眼似笑非笑的睥睨着谢濡霈,“四皇妹对自己可真是信心十足呢。”
场面一度十分微妙。
书慕凝脸色早已恢复平常,她眼神闪烁,红唇轻启,“不若,就请傅小侯爷出来澄清事实吧。”
反正她是绝不相信傅昀宁会藏着谢昭昭的手帕的,只要傅昀宁说出事实,谢昭昭的脸就丢尽了。
众女一听书慕凝的提议,萎靡的精神猛然一振,跟打了鸡血似的,齐刷刷的盯向了傅昀宁。
傅昀宁恍若未闻,仍是负手而立,脸上是一派的风轻云淡,清浅的薄唇轻闭,整个人清冷又孤傲,书慕凝……且不够资格让他回答。
谢濡霈才反应过来,立即走到傅昀宁身前,带着希冀的小眼神的望着他说,“傅小侯爷,你说,这是不是谢昭昭动的手脚!”
“那就请小侯爷来说说吧。”谢昭昭声音冷淡,眼眸笑意未达眼底。
傅昀宁只觉一记眼神飞刀“刷刷”飞在他身上,瞬时起了一身的寒栗,不用想,飞刀的主人自然是谢昭昭了。
他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落在谢濡霈身上,端的就是冷若冰霜,声音清冷且缥缈,“手帕……”
廊亭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傅昀宁的回答。
“的确是从在下房里偷的。”
谢濡霈,“……”
众贵女,“……”
谢昭昭很满意的给了傅昀宁一个欣慰的眼神,小伙子还算有点眼力见。
“哇……”
不知是谁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自今日起,京城茶余饭后的话题又多了一样-----意气风发少年郎,耳瞎心聋恋上京城第一草包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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