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孩子们——哦,去去!到那边去!”海格把那十二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绑到篱笆边上,刚好到让我们能看清的地方。
刚刚尖叫的那个女生还在抽着气,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我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刚刚马尔福是有心想要把我归到他那边去,是想要划清自己的领域,告诉救世主“我是他的”,哈利不能动我。然而,虽然事情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进展下去,但是他仍旧在我身后磨着牙跟身边的小声地议论着,仿佛是在酝酿什么。
因为知道潘西也是会上这门课的,所以我不怎么敢回头去看。我没有办法完全解释清楚马尔福消失跟我之间的关系,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我想还是放任他们随意去想一会儿好了。到时候看看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再做决定。只可惜,我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那·样的一个结果……
“他们很漂亮不是吗?”海格绑好绳子之后就又走了过来,一边安抚着我们,一边介绍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知识。在解说的最后,他问道:“有谁想要来试试吗?”
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下,只有救世主三人组稍稍往前挪了一点。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既不是那一拨的,也不是这一拨的。我只属于我自己!
于是,我向旁边挪了几步,靠在篱笆上,看着不远处用喙理着羽毛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们——即使是在禁林里,他们也是难得的不会给我惹麻烦的魔法生物之一。海格说他们是骄傲的生物,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会以独处为乐,并且不怎么愿意挪动自己的窝。只要有个地方可以给他们走动一下,晒一下太阳就好。
“我来!”忽的,边上哈利说了一声,就作势要爬过篱笆到海格那边去。
海格开心地笑着,感谢哈利没有让他冷场。
“哦不,哈利,想想你上午的那个预言!”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上前说道,满脸的担忧之色。
我揶揄地打量着这两人,没想到救世主在格兰芬多的女生这儿还是有仰慕者在的啊!
哈利没有搭话,只是自顾自地翻过了篱笆,一脸坚定地走向了海格那边。可是我从侧面看得出来,当他离它们越近的时候,他的神色也就慢慢地开始迟疑起来了。
“好吧,看看你和巴克比克能相处得怎么样!”海格爽朗地笑着,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或说是背之后就转身牵了一只回来。
“别忘了我说过的,他们是骄傲的生物。你必须要把你对它们的尊重展示出来!”海格扔了一只小貂的尸体给巴克比克,同时松开了握在手中的绳子,它跳起将小貂衔住三两下就吞下去了。与此同时,我看到哈利紧张地后退了小半步,紧缩在袖口的双拳令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对,就站在那儿,哈利。慢慢地,弯下腰,对它鞠个躬。”海格轻声指导着,守在绳子边上以防万一发生。
哈利拘谨地九十度鞠躬,定了几秒后,慢慢地抬起身来。
这时,巴克比克喘了一声,我听出了它的不悦。
“哦,巴克比克,拜托——”我说着,很快就看到了巴克比克向我这边看来,而那边海格还在紧张地劝哈利后退。对上它的视线,我点了一下头,“没关系,这不丢人!就让海格开心一回吧!”
话音刚落,巴克比克便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哈利,乖顺地弯下了腰。海格立马就停止了让哈利后退的指导,兴奋地说着:“来,你现在可以碰碰他的喙了!”
哈利缩手缩脚地走过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手放在了巴克比克的喙上,轻轻地拍了拍。巴克比克眯了一下眼睛,似是接受了这简单的奖赏。紧接着,它便跪下前膝,双翅微微打开方便救世主爬上它的背。
海格又嘱咐道:“你要把双腿放在它翅膀后面,手可以抱住它的脖子但是不要把羽毛拔下来,它不喜欢这样。好了,哈利,你上去吧!”说完,海格放心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哈利照着他说的坐上了巴克比克的背。
巴克比克站起身,双翅完全张开,一片黑暗就这么笼罩了下来。我看着它振翅,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古灵柯。身后的学生们发出一声声的惊呼,我却有点嗤之以鼻,心想:古灵柯准备飞翔的时候可比这个要壮观多了!
终于,巴克比克离开了围场。我们可以看到它带着哈利绕出了禁林上空,然后消失在拉文克劳塔楼所在的小山之后,不一会儿就又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并重新在围场降落。
哈利离开的时候双颊红红的,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冷风冻的。
当哈利平安归队之后,剩下的人就有点站不住了。他们跃跃欲试着,待海格说可以开始自己活动了之后,他们便自己去挑了一匹鹰头马身有翼兽散开在了这围场里。
哈利作为有经验的前辈被其他人拉走了,我、赫敏和韦斯莱一起。本来他是不同意的,但是经赫敏说服后,他点头了,但是要求我要第一个上。赫敏红了脸还想再争辩几句,我伸手拦住了她,轻声说道:“没事的,第一个上就第一个上。”
在韦斯莱惊讶的目光中,我在原地施施然鞠了一个躬,眼前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很快就回了一个礼。
“这怎么……”韦斯莱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没空理他,只是上前一小步,伸着手,甚至在我碰上它之前,是它自己主动走过来把头顶贴在了我的手心。我抚摸着它温热的羽毛,笑了。
紧接着,我就爬上了它的背,跟哈利一样,被带着游览了一下霍格沃兹上空的秋景就被送回了原地。
看到有第二个学生成功了,海格笑得更开心了,警戒心也放下了不少,继而转身专心地指导隆巴顿那一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我不知道马尔福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选择巴克比克,但是很显然,听从了我的话的巴克比克只是很顺从地弯腰并等待奖赏。可他听话了并不代表他就能被为所欲为了!他还是骄傲的,只是在我在场的情况下他会压制自己的骄傲,为了我和海格而露出自己温和的那一面。而马尔福千不该万不该用言语和敷衍的拍打惹恼了他!
在我回到围场并重新用双脚踏上土地的时候,我就听到马尔福的小跟班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些什么。我扭头望向不远处的他们,正巧看到巴克比克给马尔福回礼的时候。他大踏步地走过去,拍着巴克比克的头,刚好看到哈利在教旁边的一组,就冷声说道:“看!这也没什么!我想这个畜牲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你能成功也不算什么罢了!你看,我这么对他,也不是没事吗!”
“马尔福!”
“啊——我的手!”
“哦,我的梅林啊!梅林啊!”
“血!”
“德拉科?!”
……
各色人声嘈杂一片。脚步声纷乱。人影幢幢。
梅林啊!马尔福要被踩死了吗?!!
明知他是不可能会这么快就消气的,为什么我还会把这码事忘记得这么彻底呢?如果我能早一点阻止他或它的话,或许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这都已经是我后来想的了。
在当时,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跟赫敏打声招呼,更别说找时间来好好地想想这到底是谁的错,只是在看到他惨叫着倒下的时候,全力飞奔过去拦在了他的身前。
“给我退后!”
我大声喊着,伸手朝着巴克比克做出一个停下的动作。
马尔福倒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海格。
我瞪着巴克比克,坚决不让开,不允许他再伤害任何人。于是,他只能喘着气,将高高抬起的双腿收了回去。巴克比克扑楞着翅膀,但貌似不会随意突破我这道壁垒,倒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回头快速地瞥了一眼马尔福的伤势,只见他紧捂着的手臂上,一条长长的豁口割开了袍子,割开了他的手臂,鲜红的血液似是止不住似的流淌着。
他会死吗?
那血很快就染红了他袍子里的衬衣,也仿佛染红了我的眼睛。
面前的巴克比克踢蹬着腿,却碍于我的阻拦无法向前。
看到他还想再做些什么的样子,我恼了,直接大声喝到:“给我跪下!”
“!”巴克比克嘶鸣一声以示抵抗,围观的学生们再次发出惊呼并向后退去,扩大了包围圈,而海格终于回过神来了。
“退后!你这畜牲!给我退后!”海格从原先站着的地方快步走来,不停地大幅度地挥着手想要将巴克比克喝退,可是巴克比克似是铁了心一般只是焦躁地踩踏着,时不时地嘶鸣几声。
旁人或许会以为他还想再报复马尔福,但是我听出来了,他是在求我原谅。
“给我跪下。”我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海格想要伸手来拉我,阻止我这鲁莽的举动,并将我带到安全的地方。可就在他的手能碰上我之前,令所有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除了极为不安分的巴克比克以外,其他的11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在我说完之后一个接一个地跪在了地上,脑袋服服帖帖地贴着自己曲着的前腿上。
海格的手定在了半空中。
我走上前,双手垂在身侧。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他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后退贴上了篱笆。他哀求地看着我,喘气声已经小到人耳几乎听不到的地步了。但是,我仍不满足。
“跪下。”
第三次了。我一次又一次地逼迫着,将他所能站立、反抗的空间一步步地压缩。可是,他没有权利拒绝。
我冷声说着,可身体里的血液却沸腾着,水汽汩汩地冒出来蒙蔽了我的视角。
巴克比克最终还是颤抖着跪下了。我抬起手,看起来滑稽得像是要扇他一个耳光一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事情的后续。可是,我看到,在我抬起手的那一刻,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那一瞬间,我突然心软了,手抬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干什么。
“呃……”
马尔福的痛呼声适时地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忽的冷汗出了一身,立马就放下手转身跑向他,同时赶来的还有潘西、他的两个小跟班以及海格。
我跪坐在他边上,把垂下的发丝揽到耳后。马尔福睁眼看我,嘴里喃喃有声。
“你说什么?”我皱眉,将耳朵贴近了些。
这时,海格赶来,一弯腰一把就将马尔福打横抱起。推挤之中,我被意外推倒在地,可我却似根被定在原地的木桩一般动弹不得。
在海格臂膀中的他脸色苍白,身形竟也没有那么高大结实了,简直就像个孩子一般,然而,在离开之前,他却一直微笑着望向我所在的方向,嘴里含着一句话,翻来覆去地念叨着:It i it...I know it...I know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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