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段长长的黑暗的通道,我看到了一片被蛛网缠绕着的穴中空地。
在白色蛛网吊床的中心,一个庞然大物趴伏在那里,艰难的呼吸声像是有回音一般,缓慢地在我耳边环绕着。
“简,”克莱姆跟上来了,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怎么停在这里了?是害怕了吗?”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傻话。”
“那你为什么要停在这里呢?”他收回手,不解地望着我。
我心头沉沉的,只是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不觉得阿拉贡的呼吸声听起来有点奇怪吗?”
“啊,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克莱姆叹了一口气,低头说着,“一只八眼巨蛛的寿命最多也只有六十岁左右,阿拉贡是50多年前来的禁林,现在,也的确是迟暮时期了。”
我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唯一被怀疑的对象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虽然他很可疑,但就人类而言,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根据我去年一年与魔法生物的接触,我觉得他们也是一样的。
于是,我拉住克莱姆,担忧地说着:“克莱姆,我不相信是阿拉贡做了这些事。”
克莱姆微笑着,理解地点了点头,“所以克利斯才不会急着说他已经全部弄明白了。来吧,就算是为了例行的调查,我想我们也有必要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毕竟,在上次密室开启的时候,他是在场的。”
“是,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我颔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随着接近,越来越多的八眼巨蛛聚集了过来,围在我们边上,又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
“阿拉贡,之前的几次会议你都没有去,你还好吗?”我轻声问着,仿佛我面对的是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
当初露露告诉我阿拉贡没有派代表过来的原因是借口,但我想不到竟然会是真的——他是真的老了,老到无法到处走动。
“呵啊……龙女……”阿拉贡缓慢地转过身来,八条长满毛的巨腿僵硬得像是雕塑,而他的声音则是出气多过进气,听得我心里一阵不舒坦,“抱歉我没有办法亲自去参加您的会议,但是您也看到了,我已经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虽然海格说他会尽力帮助我的,但我并不认为他能办到。对我们来说,死神是唯一的神……”
“那么迦蒂亚呢?”
“克莱姆?!”我小声地呵斥着,说实话我并不认为阿拉贡的话有什么需要责备的地方,可是克莱姆太心急了!
克莱姆没有给我任何眼神,只是看着阿拉贡继续说道,急切而粗暴:“你说死神是你唯一的神,可你现在是在迦蒂亚的庇佑之下!既然你身在禁林里,那么迦蒂亚就应该是你的神!”
“迦蒂亚……”阿拉贡微微喘着气,似是在笑,“庇佑?我可不认为这样的生活能算是庇佑!咳咳……”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忘了当你被驱赶到禁林里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是我们的迦蒂亚!你怎么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克莱姆言语激烈地说着,双拳紧紧地握着。
“克莱姆,冷静!”我用手握住他的拳头,安抚道,“这没关系的。”
“不,这有关系!”阿拉贡的语气却突然强烈了起来,黑亮的眼睛反射着从洞顶透进来的月光,“咳咳!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被人当成是幕后的凶手,但我知道的是,如果那个什么迦蒂亚能好好地管管自己的子民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被驱逐,更别说差点被人轰断一条腿了!是你们人类巫师造成了这一切,是你们迦蒂亚造成了这一切!而现在你还想要我对你们感恩戴德?哼!我要感的是哪门子的恩,戴的是哪门子的德?!”
“你!”克莱姆冲动地想要冲上去。而在他有所动作的同时,我们身边的蜘蛛群也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你们都给我冷静一下!”我大喊了一声,紧抓着克莱姆不让他离开。
“退下,留点空间给我们。”阿拉贡咳嗽着,吩咐自己的子女们离开。
我看着周围闪着亮光的眼睛渐渐地隐入了黑暗,身边的窸窣声也越来越远。
“我很抱歉,阿拉贡。”我放开克莱姆,走到他前面,对着阿拉贡说着,“我无意要你改变你的信仰,而收留你的那个迦蒂亚也是我之前的那一任。你的子民可以生活在这里,但是他们必须要尊重我的权利——我管理着你们。在他们生活在这里的期间,我必须要成为他们的神。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你可以让他们在你死后离开,或者,我可以稍稍武力逼迫一下!”
阿拉贡停了一下,呼吸显得比之前急促了些,但还是很虚弱。
“龙女,你可比之前的那些家伙好对付多了,您知道的吧?既然他们都没有办法说服我,您凭什么认为您可以呢?”
“因为他们依旧遵从着我的命令。”我仰起头,微笑,“我可以命令他们不要使用武力,当然也就可以命令他们解除限制。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的话,恐怕你将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将会亲自带领他们杀光你的孩子!如果你做好准备了的话,就请坚持下去吧!”
阿拉贡活动着自己的獠牙,似是在表达对我的威胁的不满。沉默了片刻后,他动了,移动着庞大的身躯,缓缓地朝着我这边接近。
“简。”
克莱姆想要上前来保护我,我压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接着我小心地掏出自己的魔杖,特意在他面前快速地藏在了袖口中。
“我很抱歉,请原谅我刚刚的冒犯,龙——哦不,年轻的迦蒂亚。”阿拉贡走到了我的面前,将自己的脑袋凑了过来,他磨牙的声音直接就在我的耳畔响起,而克莱姆的肌肉也越发紧绷
“请原谅我,”阿拉贡缩回自己的脑袋,低下了头,“我愿意带领我的子女臣服于您。愿您永存!”
我呼出刚刚吊着的一口气,放松了紧捏着魔杖的手,“我很高兴你作出了正确的选择。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知道的有关霍格沃兹的密室的事情吧!我指的是,全部。”
阿拉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以平静地语调开始了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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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从阿拉贡那边回来之后,我们又结伴往半人马的营地走了过去,“你觉得城堡里的那个东西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我们该寻找的东西了。”
“你的意思是——”
“图书馆。”
克莱姆笑了一声,“如果图书馆晚上也开门的话我也会帮忙的。”
“不,如果你晚上有时间的话,我更需要你帮我去家养小精灵那里多打听打听。”
“你不是觉得那个家伙会故意避开家养小精灵么?”克莱姆停下脚步,疑惑地问。
我笑了一声,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们运气就是这么好!一不小心就碰上了呢?!”
“哦,你的小幽默……”克莱姆摇了摇头,却是没再说什么了。
去拜访了一下乔舒亚和泰瑞斯,我特意问了问他们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新的、需要特别关注一下的预言。不幸的是,乔舒亚说最近的星相都不是很明朗,所以他们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什么东西,只能说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简单地表达了一下感谢,我们离开了禁林,尽可能快的回到了霍格沃兹。
“简,你说你要去图书馆看,应该不是简单地就去吧?”路上,克莱姆挑起了话题。
我摇了摇头,“我怀疑这种东西是不会放在所有学生都有可能找到的地方,不然的话,50年前也不会没有人能够找到答案了。”
听到我这么说,克莱姆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可是你要向哪位教授拿□□区的允许呢?”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透过斑驳的树叶望天,我笑道,“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应该不会拒绝一个好学的学生的请求的吧?”
“吉德罗·洛哈特么……看来克利斯要生气了呢!”
“哈哈!”难得地听到克莱姆打趣克利斯,我配合地笑了两声,接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他最讨厌比自己出名的家伙了!哈哈!”
“呵呵……”克莱姆安静地笑着,一路送我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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