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回校并不像当初作为新生进入霍格沃兹时一般激动,已经熟识的孩子们三三两两地从自己的小包间里出来,再有秩序地离开特快。我和珍妮处在队伍的最末位,但是我们并没有表现出像是我们正在受他们的冷落一般,而是开心地笑着并拥抱对方。
在长达7个小时的旅行中,珍妮跟我分享了有关她寒假的一切,包括那场我没能出席的订婚仪式。她有一块怀表,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据说每一个普勒尔姓的人都有,只不过材质和花纹不同。她打开怀表,让我看了她未婚夫的样子——很英俊,微微笑着,脸上还有一点小雀斑。我祝福了珍妮,珍妮也向我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渡过河,走进大礼堂,与其他三个学院空旷的长桌格格不入的依旧是斯莱特林。斯莱特林们早早地落了座,脸上带着贵族式的笑容,看似亲切地与对面或是邻座的人交谈着。然而,当我正欲坐下的时候,前方的几人却遥遥地朝这边喊着——“珍妮,珍妮!”
珍妮抬头望向那边,不说话,只是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疑惑。
“嘿,还记得吗?我们寒假刚见过的!你的订婚仪式真是棒极了!过来吧,我们给你留了一个位子,在这儿。”
我看过去,发现那是二年级的地盘。毫不意外地,其他一年级的都看向了我和珍妮的方向。不得不说,斯莱特林们的领悟能力永远是最强的。他们很轻易地就看透了二年级的把戏——拉拢未来的勃朗克特夫人。而我,这个会玷污纯血名号的混血种自然是不配与她们坐在一起的。我接下他们或轻视或嘲笑的目光,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或许这个时候我朝那些二年级吆喝两句“我不在乎”又或者是气得直接离开更能让其他看不起我的一年级们开心。但很不幸的是,在那位尊贵的马尔福先生的“谆谆教导”下,我知道了尊严对于一个斯莱特林的重要性。所以,我何必要为了讨好别人而让自己不痛快呢?这太滑稽了不是吗?
珍妮低头看着我,灰褐色的双眼露出关心、紧张和一点小小的兴奋。我笑了一下,摇头示意她这没什么。然而珍妮却拉了一下我,似乎是想要带我一起过去。我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脱开,用唇形告诉她:去吧,你需要改善一下与她们的关系,我不要紧的。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出好戏。但对珍妮和我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最后,珍妮还是输给了我的倔强。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地说:“好吧。晚上见。”
“嗯。”
珍妮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带着骄傲而又矜持的微笑在二年级特意为她留出的地方坐下。她熟练地与周围的人说着话,总能把别人的感觉照顾地刚好。我知道珍妮有这种天赋,感知他人内心隐藏的东西,从而作出相应的反应。而我,坐在最后,面对着空荡荡的前方。这种感觉有点奇怪,我只能这么说,明明珍妮就坐在离我不到5米的地方,但是她的声音却丝毫传达不到我这边。我低下头,开始咀嚼嘴里的食物。
我该为她感到高兴的,不是吗?那次只邀请了纯血的订婚仪式为她重新获得了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在纯血中立足的机会,但我担心这同时也会让我失去一位好友,至少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形影不离。勃朗克特是一个大家族,世代纯血,论起尊卑来,他们甚至比马尔福家族还要再尊贵一点。所以,她们不会给我机会再次成为珍妮的拖累的,以梅林的名义!
用完晚餐,在级长的带领下,我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地下寝室里,一个人。由于早已经知道了家养小精灵的存在,所以在看到房间一尘不染就像我昨天才刚离开一样的时候,我并没有在珍妮面前表现出多大的惊讶。
行李箱摆在床边,珍妮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原本正在翻看着从图书室里借来却忘了归还的书籍,当她看到我进来的时候,她马上就站起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嘿,小姑娘,因为我的离开而受伤了吗?”珍妮淡笑着看我,身上散发出薰衣草的香味。
“对,很受伤。所以想好补偿我的办法了吗?”
珍妮笑了,重重地捶了一下我的左肩,“哦,说谎精!”
“才没有说谎。”我脱下制服,将它甩进了帷幔之中。
“哦,简——”珍妮撩了一下头发,却发现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敛了笑容,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眉头高高地耸起,“抱歉,但是你知道的,她们不会允许我中途离开的。”
“吼,我不知道,珍妮……我真的不知道。”我语无伦次,想要宣泄胸中的某种酸胀的情感,但就是无能为力。最后我只是无力地坐在了床沿上,双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本来我叫你去的时候,真的是想着‘这样对她比较好’之类的。但是,但是你一直没有回来,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告诉我‘不用担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那样做是正确的——但是我真的很讨厌他们的眼神!不管是斯莱特林还是其他学院的人……每个人都一样……”
“简。”珍妮走到我前方,蹲下身,伸手覆在我的头顶,“抱歉。我明白了,我知道了。但我想,你应该跟我想的一样的。对吗?”
我抬头看她,深呼吸,“比如说?”
“比如说,我们都认为让我重新回归纯血的圈子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即使我们彼此都很挣扎,对么?”
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点头表示赞同,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再比如说,”珍妮停顿了一下,或许是为了转换一下心情,“我们都知道,即使纯血里充满了虚伪,斯莱特林里还是有值得我们赞许的地方。不是吗,简?”
感受着珍妮温柔的眼神与触碰,我低下头,回想起了学院长斯内普,回想起了曾“救”过我的马尔福,也回想起了当初给珍妮退烧药的高尔。尽管斯莱特林里我讨厌的人比较多,但是我无法否认珍妮的话是对的。即使纯血里充满了虚伪,斯莱特林里还是有值得赞许的地方。
我咽了一下口水,无奈地答道:“好吧,珍妮。虽然我不知道我刚刚到底是在纠结什么,但是你的确说服我了。我无法否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你完完全全地胜利了。”
“呵呵,别瞎想了。或许只是寒假让你太放松了。”珍妮朝着我伸出手,“起来吧,简,我们的约定——成为最强!”
我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认真的表情,自信地笑了笑,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握了上去,“你好,普勒尔小姐,我是最强女巫——简·乔治里亚·杰里薇亚,毕业于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学院。很高兴认识你。”
“哦哦,不是这样的哦,简。或许,那个时候,你该称呼我为伟大的勃朗克特夫人了。”珍妮骄傲地笑着,明媚的笑容再次驱散了我内心的不安。
我配合地笑着,但是心里始终没有底。也许珍妮也跟我一眼,暂时看不到前进的方向,所以她才没能看出我隐藏的担忧。我知道,现在对于我们两人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我放开珍妮,让她重新回到纯血的圈子里,为将来成为一位尊贵的夫人打下良好的人脉基础;与此同时,珍妮也必须与我划清界限,让我这个不干不净的混血种一个人堕落到斯莱特林的最底层。
但是很不幸,我向来不喜欢让观众如愿。所以,我非但不会与珍妮断绝关系,我还会努力表现自己,证明自己!哪怕别人把我当傻瓜,当笑料,但为了那可以发光发亮的未来,我可以付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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