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人快淹死,沈羡鱼这才收脚,让自己的丫鬟婆子放开小姑子伺候的人,一松手,有人去救小姑子,还有人想来拿下他,被护主的丫鬟婆子按住。
“啧,既然你们这么忠心,干脆下水陪陪你们主子吧。”沈羡鱼微微一笑,“都说同甘共苦,跟着你们主子一起享福一起飞扬跋扈之后,也该尝尝苦头了。”
“把这些人给我扔水里去!”沈羡鱼点了几个平时欺负原身最凶的还有出事当天在场并且为虎作伥的,让自己的丫鬟婆子扔到水里,如今虽然不是数九寒天,水还是冷得厉害。
掉进去,不死也剩半条命。
做完这一切,他特别满意,又欣赏了一会儿这些人的惨状,这才慢慢悠悠晃回自己的院子。
他这边岁月静好,陈家人那边却是翻了天。
一群丫鬟婆子将小姑子并其他落水的人抬回院子,然后请大夫的请大夫,告状的告状,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听说这件事,陈家人立刻火了,没想到沈羡鱼会做这种事。
陈夫人看着脸色惨白的闺女,气不打一处来,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过来!”
“夫人,奴婢也想抓人啊,但是那个小贱人身边的丫鬟婆子没一个好惹的,奴婢们打不过。”陈夫人的丫鬟一脸无奈,她可不愿接下这个差事,到时候奈何不了沈羡鱼,挨了一顿打,回来还要挨训。
“这个贱人!”陈夫人攥着帕子,在原地走了好几圈,仿佛一只暴怒的母狮,迫不及待想要撕碎欺负自己幼崽儿的坏人,“大夫呢?怎么还没来!你们一个个的,干的都是什么事!小姐在自己院子里受欺负不说,现在连个大夫都请不过来!要你们何用!等事情结束了,干脆找个人牙子,全都卖了!”
“夫人饶命啊!”一群丫鬟婆子连忙跪下,哭着喊道。
然而,不等他们派人去请沈羡鱼,沈羡鱼带着人自己过来了。
看着乱糟糟的院子,进进出出的下人,沈羡鱼心里那叫一个爽快啊。
“夫人,三少夫人现在在院子外面。”一个丫鬟看到沈羡鱼,连忙进去通报。
“什么!她还有胆子过来!”陈夫人眼睛一瞪,“让她给我滚进来!”
“哟,夫人好大的火气。”不等她的丫鬟出去,沈羡鱼款款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这个毒妇!竟敢对我儿下手!你疯了不成!”陈夫人看到沈羡鱼,原本十分的怒火瞬间暴涨一倍,“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打到死为止!”
“夫人也知道生气啊。”沈羡鱼笑了一下,不等他吩咐,夏柳将所有靠近的丫鬟婆子全都踹翻,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那当初,我被小姑子推到水里的时候,夫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夫人被沈羡鱼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那是你活该!”
“是,是我活该。”沈羡鱼点点头,一脸赞同,“所以现在也轮到小姑子活该了!”
“你!你个贱人!”
“张嘴闭嘴就是贱人,陈夫人真是好教养,难怪小姑子这般跋扈。”沈羡鱼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坐到夏柳擦干净的椅子上,“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了,小姑子的婚事,就难了吧?谁家愿意找个这般粗俗的女儿?也不怕耽误了孩子。”
“你敢!”事关女儿的婚事,陈夫人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啖其肉。
陈夫人越生气,沈羡鱼越高兴,他最喜欢看别人恨毒了他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我怎么不敢?”沈羡鱼笑的格外灿烂,“反正我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不在乎再烂一点,我这破败的身体也没几天好活了,俗话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憋屈死,还不如高兴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羡鱼虽然笑着,但是那眼睛仿佛淬了冰,看得人心里凉飕飕的。
老实人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道理。
沈羡鱼什么都失去了,就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比起陈家这些人,他少了太多顾虑,破釜沉舟,也不是不可能。
陈夫人心底一片发凉,特别后悔当初贪图便宜招来这样一个瘟神。
她原先还想着拖一拖,反正沈羡鱼没几天好活了,把她耗死在陈家,这些事就没人知道了。
没想到沈羡鱼会采买这样一群厉害的丫鬟婆子,让她拿捏不住,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将府上闹了个天翻地覆。
先是她的娘家侄女,再是她亲闺女,下一个呢?
是不是轮到她了?
陈夫人越想越害怕,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站立不住。
这时候,大夫过来了,沈羡鱼看她那样子,哼笑一声,也不多留,带着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第二天,陈夫人让人拿了五千两银票,并和离书,让沈羡鱼搬出去。
她实在是怕了,担心沈羡鱼一个不爽,对她下手。
沈羡鱼拿了和离书和银子,没有继续逗留,大摇大摆带着一堆仆从和嫁妆出去,搬去太子安置的小院子。
忙忙碌碌一下午,终于将屋子布置好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新房子,沈羡鱼心里美滋滋的。
看完卧室,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跟旁边的婆子说道,“明儿有空,去买几株桃树杏树梨树等种上,花瓣能看能吃,到了秋天,还有果子吃。”
“是。”婆子恭恭敬敬应了一声。
他一边说,一边简单归化着院子,说不定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见着天黑了,婆子做了一些吃食送过来,沈羡鱼十分满意,总算过上人过得日子,不用整天战战兢兢。
“小姐,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吗?”小丫鬟特别新奇。
沈羡鱼从陈府出来,恢复单身,让他们改口,喊自己小姐,不喊夫人。
“是啊,高兴吗?”沈羡鱼笑眯眯地揉了揉小丫鬟的头发。
“特别高兴!”小丫鬟眉飞色舞,像只从笼子里出来的小鸟,蹦蹦跳跳的。
“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沈羡鱼弯了弯唇。
“嗯!”小丫鬟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入夜,沈羡鱼躺在床上,盘算着赚钱的法子。
小丫鬟被他打发到房间睡觉去了,没让她睡脚踏上。
一来男女授受不亲,二来他是现代社会长大的,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思想,没办法像封建社会的土著一般不把丫鬟当人看。
好在小丫鬟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坚持,乖乖去睡了。
刚开始准备盘一些店铺,买些首饰衣服,但是京城的铺子轻易买不到,再加上没有人脉,也没有进货渠道,只能雇佣一些管家。
万一这些管家中饱私囊,他一个“闺阁女子”管束不到,这铺子开了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
何苦呢?
他知道,若是求上太子,太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但是之前太子愿意给他人手,帮他从陈家脱离出来,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求太多,反而不美,会让人觉得得寸进尺。
吃相未免太难看。
沈羡鱼自幼跟姐姐相依为命,看尽人性冷暖,世态炎凉,从来没想过靠别人。
更不喜欢欠人情。
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原本好好的心情,因着这件事,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羡鱼辗转反侧到半夜,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连忙披了外衣出去。
月光下,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自己屋外面,他脚下,还踩着一个人,另外两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沈羡鱼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小姐,方才这三个贼人翻墙进来,是这位公子帮忙将人擒住的。”夏柳恭敬答道。
“......”沈羡鱼面色复杂,虽然眼前这人帮了自己,但是半夜三更,莫名出现在自己院子里头,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啊。
“在下奉命保护小姐,明日会送一批护院过来,小姐不用担心再有宵小之辈上门骚扰。”顾临渊抬眼,看向沈羡鱼,淡淡说道。
听到“奉命”两个字,沈羡鱼眉梢一挑,再看顾临渊,没有那么警惕了,他松了一口气,这才道谢,“多谢这位壮士,夏柳,去厨房给壮士拿点吃食茶水,还望壮士不要嫌弃。”
顾临渊被“壮士”两个字雷得里焦外嫩,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喊他。
他发现,沈羡鱼总能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初见时,沈羡鱼对上太子,举止得当,不卑不亢,就是有点傻,否则不会将那两本古籍拱手相让。
这次,沈羡鱼也未惊慌失措,反而让人给他拿吃食。
顾临渊挑了挑眉,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顾临渊生母早逝,继母是个面甜心苦的,表面上温婉贤淑,实际上口蜜腹剑,明里暗里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绊子,要不是身边有忠仆护着,能不能活着长大,都是一个未知数。
十三岁那年,他主动请缨,进了锦衣卫,成为天子手里一把刀,后来又进入军队打磨,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养成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
现在,即便是继母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更遑论其他女人。
沈羡鱼是第一个不怕他的。
“嗯。”顾临渊可有可无应了一声。
沈羡鱼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正好夏柳过来,他点点头,“那今晚就劳烦壮士了,我先进屋?”
“嗯。”顾临渊又应了一声。
沈羡鱼又看他一眼,这才回房。
不过,因为晚上的事情,折腾到直到晨光微熹,才堪堪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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