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谓的择偶条件不知被谁散播了出去。
世界各地的“天下第一人”聚到了京城，在你家门口叫嚣着要娶你。
东方月初在此时就显得极为可靠，算是用尽各种办法赶他们走了。
黑发少年拍了拍手，用拇指擦了擦鼻尖，“都是冲着姐姐颜色来的家伙，还什么天下第一厨师，这种虚无的名声也赶来１”
你见人都走了，便从门后探出头来，
东方月初跳到你身前，对着你笑，“姐姐不怕，这种垃圾我见一个打一个。”
你攥了攥衣角，眉目柔和了些，“谢谢。”
对方反而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挠后脑勺，“小意思啦～”
***
日子依然一天天过，但你发现东方月初比以前要沉静了些，他偶尔会独自坐着发呆，或者盯着你愣神，不是之前目不转睛的看你在做什么，而是双眼无焦距的，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他在苦恼。
清晨，你刚出门，便被脸色不好的小琳领到了院子中。
你看到母亲栽种的海棠树倒了一片。
空气里还混杂着湿冷的水汽，你踩上泥地，不顾裙摆染上污渍，手指轻颤的抚上断裂的枝干，以及被打得蔫蔫的红花，
“昨夜风雨实在太猛了……”小琳在一旁叹息道，“小姐，你……”她的话，在看到你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时戛然而止。
你蹲下身，声音哽咽的低语，“这是娘生前最喜欢的。”
“……”小琳垂下眼睑，神色有些哀伤。
你眨了眨湿润的眼，余光里看到转角处有白色衣角轻扬过。
***
东方月初离开了，给你留了张字条，说是要回涂山一趟。
然后，新皇登基了。
***
涂山——
简单粗暴的在脸上围块红布就入室查资料的东方月初，被涂山容容抓了个现行。
“呦容容姐，好久不见！”他躲过涂山容容的一击，缩到角落，笑得异常灿烂。
涂山三当家并不吃这一套，“少来了，你不是下山历练吗，这才过了多久就回来了。”
东方月初摆摆手，“这不明天就是七夕了吗，涂山肯定又要忙起来了，我回来帮忙呀！”
“帮忙需要查资料？”涂山容容弯了弯嘴角，她捡起东方月初刚才翻阅的书，“让我看看……求爱第四十五式，浪漫鲜花…哎？”她还未看完，就被眼疾手快的东方月初夺走了书。
少年滑趣的把手抱在怀里，“容容姐，这是人家的小秘密，给我留点儿隐私吧。”
“哦……小秘密。”涂山容容神色不变的把语气放轻放缓，柔绵的尾音飘散在空气里，她眯着眼，直看得东方月初心里发虚。
东方月初干笑着，冷汗不由自主的滑下。
他看到涂山容容挂着一张八卦的脸，步步逼近他，“说。”
“人家会害羞的……”
“说。”
“……”东方月初撩了撩刘海，目光看向别处。
涂山容容笑了下，收起脸上的表情，她弯起的眉眼此时竟然有些温柔，“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吧。”
东方月初一惊，蹭的后退，颤抖着手指向涂山容容，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这些年你整天痴汉的捧着枚海棠头饰，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什么痴汉，我分明是温雅忧郁的睹物思人。”
“别贫了。”涂山容容在他身旁坐下，双手搭在膝上，“说说吧，你的那位心上人。”
“这个嘛……”东方月初吞吞吐吐的揉了揉鼻子。
“你好像有烦恼哦。”
闻言，东方月初顿了顿，他下意识的轻快回道，“蓉蓉姐真是火眼金睛独具只眼明察秋毫啊！”他坐下身，脸上飞扬的神采渐渐暗淡下来，“不瞒你说……”
——
“……你说的，是天下第一美人吧。”
“容容姐知道？”东方月初抬眼看她，随后手指捏上下巴，“哎不对，我下山的时候，还是‘京城第一美人’，现在已经传成‘天下第一美人’了吗？”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说不清是该哭还是该笑，眼里却盛着几分甜蜜，“不愧是姐姐啊……”
“涂山最近来的游客，或多或少都提到过她。”涂山容容淡淡的说着，她微仰起头，不复刚才兴致勃勃的模样，显得有些静默。
东方月初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吗，容容姐？”
涂山三当家轻轻的摩擦着拇指，“我只是觉得……有些讶异。”她睁开眼，琥珀的瞳眸里有光闪动，“她的愿望，竟然和姐姐的一样。”
东方月初怔怔道，“你是说……红红姐吗？”
***
翌日，双生峰——
“真的不行吗？”东方月初看着地上的小花精们，“只是复活几棵花树而已。”
“大仙，我们修为尚浅，是不能离开这里太远的，”花精软软糯糯的解释道，“况且复活植物，也不是那么轻易做到的。”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是有，这山上肯定还住着修为较高的妖怪，或许他们能知道怎么办。”花精缩了缩，“只是我们几个从来没见过，毕竟能力不够，大妖怪们又不经常来。”
东方月初抿唇沉思了下。
小花精更卖力的提建议，“或，或许还可以去问问涂山红红大人，她可能认识一些大妖怪。”
“红红姐？”东方月初想了想，“有道理，她那么厉害，知道得也多，我这就去找她。”他戳了戳身子小小的花精，“谢谢你们啊，改日请你们喝茶。”
“不，不用了……”
***
——涂山的产业我已交给容容打理，因为我心中，除了你的梦想外，已经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东方月初听到了涂山红红对小道士说的话，
那位妖盟之主一定发现了他，但似乎并没有刻意回避和隐瞒。
——你知道小姐的梦想是什么吗？
——如今，除了天下至尊的皇帝，还有谁能做到？
【一个人妖共存的国家。】
既然如此……
东方月初轻巧的落在屋顶，他再次离开涂山，第一时间便来找你。
你正在院子里一片一片的拾海棠落下的花瓣，完全不让旁人插手。
他看着你，思绪渐渐深远。
为了那样的梦想……
放弃了心爱之人，并用终身不嫁这样的筹码，希望能够借助那人的爱意来实现它。
姐姐，
既然它这么重要，能够让你做到这种地步的话……
“是不是只要我做到了，你就会嫁给我——？”
东方月初立在屋檐上，他抓住胸口的衣襟，对着你一字一板地喊。
你抬眸看他，少年的白衣任风拂起，黑发无拘无束地散开起舞，那双眼睛里的认真与坚定如一腔热血浓情毫不掩饰。
你将被吹乱的发别到耳后。
恬淡的对上他的视线。
“如果你做到了。”
东方月初几步来到你的面前，“那说话算话，不能食言。”他神色急切的模样，和幼时与你分别时几乎别无二致，“你等我，等我去完成那个梦想，所以在那之前，在那之前……”
你看他忙惶地想要表达什么，却总是会不自觉的重复着词句，像是心有顾虑而犹豫着，也可能是由怯意滋生出的紧迫使他有些语无伦次，说话时嗓音都在打颤。
害怕被你拒绝，害怕自作多情。
东方月初狠下了心，紧紧盯着你，“在那之前，不许接受任何人的求爱。”他抬起你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这天下只有我能做到，我会做到的，我一定把盛世送给你！”
这要求真是苍白无理。
他有什么资格让姐姐等他，拒绝别人的追求，又何来的自信确定不会有人在自己之前完成那个梦想。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实在是不甘心啊。
东方月初暗暗咬紧牙，
这个赌注，他下定了！
所以……
——为你，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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