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洲点点头,叠着腿,坐在沙发上,鬓边几缕黑发,衬得他脸颊如玉,只是脸上神色也被一并挡住,让李云秋看不清。
李云秋说的也是实话,他的确很忙,就算不应酬,回来也快到九十点。
过了一个多月,快到除夕的时候,李云秋必须回京城柳家,一大家子一块过年。他绞尽脑汁扯了个借口,没带冉竹洲回去。
“正好,我也要回去看看我爸妈。”冉竹洲倒显得很善解人意,说道。
他目光沉沉,在李云秋看不到的角落里,微微一笑。
于是,海市雪花飘落的时候,两人在机场分别。
一南,一北。
春节时,冉竹洲这部《晨曦中的你》电视剧已拍完了,等到春季档期就会上映。
这部剧中,他表现的相当不错——
整个春季档期,这部剧都是收视冠军,其中关于他的热度也在不断高升。
#心疼赵嘉乐#,#高中如果有这样的学长#,#男二是我们的#,#赵哥哥不哭#等等等等,他收获的粉丝也越来越多,星途呈上升趋势。
而李云秋,尽职尽责地在外面表现出花天酒地,务必要让柳父放心,到家后就哄冉竹洲,可任凭他怎么哄,冉竹洲的黑化值就一直是40,怎么也降不下来。
李云秋:“……”
他甚至忍不住问贾维斯:“出问题了吧?”
贾维斯一脸冷漠:“您已经质疑过三次了,记录值不会出错的,这方面贾维斯绝对专业。”
吃了闭门羹的李云秋满腹疑惑,按理说他在外面浪,一是注意了分寸,二是下了死令不能让冉竹洲知道,不至于这么久黑化值还居高不下。
“柳总,在想什么呢?”酒会上,一个新晋的天后举着酒杯,笑容温婉地对他说道。
李云秋同她碰了个杯,应付几句话,正准备离开,却被人叫住:“柳总。”
李云秋侧过头,叫他的是一个俊朗青年,穿着西装,正望着他。
这人李云秋认识……王黎。
李云秋正准备借口离开,却突然想到了自己正在草的人设,想了想,还是同他碰了酒杯,嘴角带着笑问道:“你是那次张总介绍的小家伙吧?”
王黎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有几分惊奇,连连点头:“在琦姐办公室,也见到过您一次。当时我同竹洲有点争执,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外面的传闻,有部分是李云秋同冉竹洲已分手,有部分是两人还在一起,王黎也拿不准,只能试探着问。
“记得。”李云秋挑眉,“不是什么大事,过去了就别管了。请你喝杯?”
这就是赤-裸-裸的邀请了。
王黎压住心底的惊喜,立刻道:“那真是荣幸。”
“走。”李云秋说着,拍了拍王黎的背,把他往酒水处带。
这次酒宴上,消息灵通,很快消息就会传到柳父耳里——柳铭让人监视他,李云秋一直知道,只不过没点破。
等李云秋和王黎一路拉拉扯扯,到了酒店套房时,李云秋扔了张卡到床上,去浴室洗了把脸,对有些醉意的王黎说道:“一千万,注意嘴。”
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那是一个禁声的标志——然后,他拎着西服,推门离开了。
被留在套房里的王黎,先是呆滞,回过神来之后,反应出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觉得背后发凉。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冉竹洲竟然还没睡,给他递了杯牛奶。
李云秋喝完说道:“怎么不早点睡?我记得你有个电影要拍了吧。”
这次电影,有不错社会热度和艺术价值,主要就是冲奖,而不是为了商业目的。冉竹洲一直挺重视的,从早到晚都在钻研剧本。
“嗯对,等你回来嘛。”冉竹洲神色隐藏在阴影中,李云秋只看到他唇边淡淡的笑意。
“下次不用等了。”李云秋说道,“早点休息,年轻的时候就要注意养生。”
“嗯好。”冉竹洲点头,显得很听话。
第二天清晨,李云秋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从床上起身,琢磨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反正头疼得要炸开。
李云秋对贾维斯吐槽:“我怕不是喝了假酒吧?”
贾维斯安静如鸡。
李云秋:“……贾维斯?”
贾维斯道:“……我没有监测食物功能,请您注意。”
李云秋:“???”
实在没办法,走路都不稳,李云秋只能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秘书,道:“头痛,不舒服,今天不去了。有什么日程帮我推后吧。”
“这段时间都挺空的,您放心休息。”秘书听出他声音里的不适,说道,“您就算休息一个月都没事儿!”
李云秋:“……”
“正则,不舒服吗?”
挂完电话,李云秋就坐在床边揉着头,听到外面冉竹洲的声音,他显然听到了这通电话。
“嗯。”李云秋揉揉额头。
“那你躺在床上休息会儿?”冉竹洲本来准备了早餐,闻言,走进卧室,摸了摸李云秋的额头,“没发热,应该只是喝酒喝多了。”
“好的。”李云秋道,“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让赵姨来照顾我。”
赵姨是柳正则很久以前的保姆,目前在别的住宅里单独住下——因为柳正则一直以来私生活过于荒唐,她不方便一起。
只每天来做早晚餐。
“还是算了,我照顾你吧。”冉竹洲执意说道,“你现在最好休息会儿。”
李云秋实在头痛欲裂,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躺回床上,很快就陷入沉睡。
等他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
头痛感仍旧一波接着一波,李云秋浑身冷汗。
“好点了没?”冉竹洲显然一直在旁边陪着他,一见他醒了,立刻走了过来,端着一杯水道,“喝点水吧。”
李云秋抿了几口水,道:“你不用拍电影?”
“我请了几天假。”冉竹洲道。
李云秋揉揉额角,道:“把手机给我,我再给秘书打个电话。”
头痛成这样,估计明天都不能去上班了。然后还要叫个医生过来看看。
“嗯好。”冉竹洲将李云秋手机递过来,不经意地道,“正则,你还不如把今年年假休了,正好休息几天,等我电影拍完,我们可以出去旅游。”
冉竹洲这话说在了点子上——李云秋一直是工作狂魔,当年是,现在也不例外,不怎么能容忍自己旷班两天甚至更久。
再加上疼痛让李云秋有些恍惚,他想了想,直接和秘书说修年假,将具体事务分门别类地安排了一下。
打完电话后,李云秋把手机丢给冉竹洲,道:“帮我叫童医生过来,手机里有号码,我再睡会。来了叫我。”
他有些困倦,只想再躺一会儿。
“好的。”冉竹洲接过手机,微微一笑,“你睡吧。”
说着,温柔地给李云秋擦了擦额上的汗。
等李云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天黑了。
……我睡了这么久?
很快,他的眼对焦起来,就发现这里不是卧室……而是地下室。
嘶……
李云秋倒吸口冷气,试着爬起来,却听到“咣当”一声。
他抬头,感受到的是拷在手腕上的手铐,细长锁链连接在墙壁的金属装饰上,看上去十分牢固。
……这混账玩意儿哪来的手铐???
用脚指头想,就能知道这是谁做的。
李云秋重新躺回地下室的床上,问道:“贾维斯,我是该气哭,还是该气笑呢?”
贾维斯:“……”
李云秋叹口气道:“算了,还是走程序吧。”
这时,台阶上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在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却显得很重。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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