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1小时前。
横滨武装侦探社四楼办公室里,加班的事务员小姐A子准备下班时碰上了做完委托回来的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
“A子小姐已经凌晨四点了还要加班吗?真是太辛苦了,不如和我一起……呜噗!”
太宰治受了国木田独步一记重拳,圈圈眼倒在地上。
“不要骚扰A子小姐啊,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独步收回手,“咳,失礼了,A子小姐一个人回去没关系吗?要不等下我找人送你吧。”
“不用了,我就住在旁边的公寓里”,对太宰治的搭讪习以为常的A子笑道:“说起来,昨天傍晚有电话来找太宰先生,我给太宰先生打手机了,但一直都是忙音。”
“啊,难道是有可爱的小姐愿意和我殉情吗?都是国木田君害我错过了!”
“关我什么事,你的手机不是入水时坏掉了吗!害我加班到现在的罪魁祸首也是你啊!”
国木田独步抓住太宰治来回晃,为了捞这个受了伤还跑去入水的搭档他的计划全乱了。
“打电话的是位年轻男士,只问了太宰先生的去向,感觉不像是委托人”,A子小姐回忆了一下,推测道。
“诶,是吗?”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挥手和事务员小姐道别,“谢谢A子小姐的告知~”
“所以我要下班啦,国木田君也早点休息吧。科学研究,睡眠不足会长老年斑喔”,太宰治的后半句说得格外认真。
“是、是这样吗?可是今天的报告还没写……”
国木田独步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记下来。
太宰治一直看着他写完,才得意地笑道:“当然是骗你的啦”,然后敏捷地赶在被打前逃走了。
1小时后,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常住的公寓门前,看着紧锁的房门,熟练地拿出铁丝,将顶端少许弯折。
按照我的预想,出于安全考虑,使用过污浊的中也这几天应该都会待在港黑大楼那边。但楼下的车确实是漆黑的小矮子常开的,他突然回到公寓还打了那个电话……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他露出笑容,毫不犹豫地撬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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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要道谢,但也不是立刻就去。
天还没完全亮,扰人睡眠可不好。漆黑的帽子先生一看就是会有起床气的类型呢。
津岛修治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确认了现在是凌晨5点,睡了差不多10个小时。
主卧的门紧闭着,他自来熟地就着熹微晨光,去冰箱里翻了点吃的,习惯了地狱里食堂规律的一日三餐后,到点了就会饿。
唔,这个衣服没法穿了呢……
津岛修治看着洗衣机里散发着河水臭味的和服,放了一夜变得皱皱巴巴,估计必须送干洗店了。果断放弃了从里面翻出内裤的打算,反正衬衫很长,就真空好了。
不知道有没有绷带呢……帽子先生似乎是从事很危险的职业,说不定会有。他看着桌上寒光凛凛的短刀,血腥味这么重却没有怨气缠绕,用来自杀一定很好使。
津岛修治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大门处有声音。
小偷吗?他看过去,正对上了与自己同色的眼睛。
………………
毫不在意抵住喉咙的刀,津岛修治看向压在自己上面的男子,刚一照面他就被按倒在了身旁的沙发上。
这么看连长相都很相似,不,应该说就是一个人,只是年纪不同。
原来如此,漆黑的帽子君意外温柔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他没有反抗,刚刚1米2的瘦弱男孩不可能打得过这个1米8以上的成年人。
“对普通小孩子也毫不留情呢,这位先生?”
“没办法,毕竟你出现得太可疑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没有发动,证明这并不是有人用异能力假扮的,他松开手,“被刀抵着喉咙也面不改色可不能算是普通小孩子啊”。
“因为你不会杀我”,津岛修治眉眼弯弯,顺势靠坐在沙发上,“你不知道杀了过去的自己是不是会影响到现在。”
“我倒是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过这种经历”,太宰治鸢色的眼睛暗沉,“我在你这个岁数也没有到过横滨。”
“平行世界什么的,科幻片里很常见吧。”
“但是出现在现实中就很少见了”,太宰治顿了一下,觉得这几天的横滨也跟科幻片差不多了,决定跳过不谈,他看向主卧,“那个是怎么回事?”
换个人可能会听不懂他在问什么,但不包括津岛修治,“睡着了,会将入水未遂的小孩子带回家,真是温柔的帽子先生”。
“只是个单细胞生物罢了”,原来如此,所以才有昨天的电话。
“那么和单细胞生物在一起的你又是什么呢?”津岛修治眼中带着笑意,明明是听到消息就直接赶来,怎么看都不是普通朋友的程度了。
“只是要确认自己所有物的安全”,太宰治没有否认,双黑的关系早已不止于搭档。
“虽说是平行世界,但看到自己这么老了还没有自杀成功真是令人郁闷”,津岛修治着重了“老”这个字,他自己自杀不成功还能说是因为非人之物的阻碍,但眼前这人除了异能力外明明没有其他能力,却依旧还活着。
“我也一直在尝试啊,偏偏总是有人碍事”,卧室睡着的那只蛞蝓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固执的一个。太宰治眼神柔和。
被动吃狗粮的津岛修治面无表情,“真是值得同情的勇者先生。”
眼前的这个未来的自己一看就很烦人,被缠上可能一辈子都没法挣脱了。
“青花鱼,你在外面吵什么”,卧室门突然打开,中原中也阴着脸走出来,“听到你的声音,我都做恶梦了,梦见出现了两条青花鱼——”
“呀,蛞蝓睡醒了,早上好~”
“啊,漆黑的帽子先生,早上好~”
中原中也:……
看着沙发上一大一小两张黑发鸢眼的精致脸孔,黑手党的干部先生突然觉得有点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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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阎魔殿里,黑发的地狱辅佐官一如往常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借腰痛来逃避工作的阎魔大王在旁边享受(?)着火山针灸,旁边放着深红色的大杯金鱼草提取汁,相信他下次再想逃班时会懂得换个借口。
“鬼灯大人,还没有太宰治的消息吗?”茄子放下文件并没有离开,抬头问道。
因为爱好相近外表年龄相近,他和太宰治关系很好,听说太宰治帮十字路口美少年代班没有按时回来后,他过来问了好几次。
“还没有,乌头在研究这种新出现的情况”,鬼灯停下笔,道:“毕竟是平行世界,取得联系需要时间。太宰治自保没有问题,应该是发现了其他要调查的东西。”
“可他还是小孩子……”同样来送文件的唐瓜一脸担心地说。
9岁在大部分种族里都是需要保护的幼崽,更别说是这些年纪以百计的狱卒们了。
“不用担心,如果那孩子用了力量,这边马上就能找到他了”,阎魔大王也开口安慰两个小鬼。
“嗯……”茄子略显失望,和唐瓜一起抱着已经批完的文件走了,临走时扭头补充说道:“有消息的话,鬼灯大人请一定要通知我。马上就是金鱼草大会,说好要一起去玩的。”
“嗯,没问题”,鬼灯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一边监督着阎魔大王把金鱼草提取汁喝掉(阎魔大王:QAQ)一边回想。
这已经是这两天内第9个来问的狱卒了,看来才三个月,太宰治已经和狱卒们相处得很好了。
想起自己最初见到那孩子的情景,满身狼狈的黑发男孩脊背挺直,鸢色眼睛里蕴着孤注一掷的光芒,让他瞬间明了为什么现世的妖怪总会被寿命短暂而情感热烈的人类所吸引。
西东天的面具只是敲门砖,一个开启里世界的机会。
机会附带着危险,非人者的世界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类所无法想象的复杂黑暗。很难说西东天把这个面具给太宰治是什么居心,按照鬼灯对那个人的了解,大概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但太宰治拿着面具一路找到了代表着地狱的鬼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对一个离家出走的能力被光河增幅的小孩子来说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一步走错就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镇定,但精神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就这么放太宰治离开地狱,后果可能是又一个西东天,所以他留下了这个孩子。
当然,也是因为地狱常年缺人,有才能的狱卒候补一直很抢手。
实际上相处起来也很愉快,看着警惕又不亲近人的太宰治慢慢对自己交付了信任,喜欢动物的鬼灯很有成就感。对于厌恶、畏惧人的多变的小孩子来说,会亲近性情单纯又直爽的狱卒们非常正常。
虽然太宰治觉得狱卒们是因为夜之爱子对非人之物的吸引力才对他好,可那是不可能的,对鬼神、神兽、大妖怪来说,夜之爱子的影响微乎其微,最多能有个比较好的第一印象,根本不足以让感情相对淡漠的狱卒们上心。他被喜爱,只是因为他值得这份喜爱。
不过那孩子不会承认的吧,看着温和聪慧,实际上却非常别扭又毒舌,又自我厌恶又自杀上瘾,还有隐藏的工作狂属性。从太古时代就存在的鬼神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他的能力注定没法像普通人一样,那么不如放手让他去试去做好了。
鬼灯想着,决定等会儿下班了再去催催乌头,放心太宰治的能力与想尽快取得联系打开通道又不矛盾,自己捡回来的当然要认真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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