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钟楼之上,这所学校的“守夜人”正和昂热校长一起挤在一张小沙发上共饮啤酒,他们面前的电视里正放映着《闻香识女人》这部著名影片。

    守夜人哈哈笑了两声:“昂热你这么多年了一直改不了你那文艺范!看《闻香识女人》怎么有看劲爆的大腿舞有意思?看女人就要看身材,要有胸和屁股,和文艺有一个硬币的关系么?”

    昂热默默地喝着啤酒表示不跟这个浑身酒气的老牛仔计较。

    电视里的影片在这间小屋子里慢慢放映着,光影呈现在屋内有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你就这么相信路明非么?万一他搞砸了怎么办?我们到时候难道要把好不容易到手的龙王交到入侵者手里么?”守夜人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看着昂热,但是他的眼睛仍然明亮,“你有叮嘱我们的宝贝S级什么东西么?”

    昂热点点头:“我给了他一枚贤者之石。”

    “那个东西!”守夜人咧嘴笑了,他把手搭到昂热的肩膀上,“好样的啊!那种东西终于提炼出来了,它能够把龙王一击必杀,你让路明非拿着它是为了避免‘卵’的提前苏醒么?”

    昂热淡淡地说:“这要看他把事情处理成什么样了。”

    避重就轻的答案,守夜人无奈地撇嘴。

    昂热看了他一眼,没打算做过多解释。

    十分钟之前——

    昂热还坐在校长办公室,突然路明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路明非开口就说:“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昂热。”

    “谁?龙王的么?”昂热惊讶地站起。

    “是诺顿。”路明非笑得肆意,“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早就来找他的宝贵弟弟,果然双生子之间的牵绊比我想的要深啊,但是既然他都来了,就算他还在失忆,我们也没有必要将他放走。”

    “你想怎么做?明非?”

    路明非挑眉,一道金色的流光在他眼里闪过,“我会去冰窖,相信我,他会去到‘卵’的身边的,就算诺顿不愿意去,康斯坦丁也不会甘心的。”

    昂热想了一下,从桌子下拿出一个密码箱,他打开箱子,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一颗子弹大小的菱形血红色晶石放置在其中被冰块包围着。昂热小心地把晶石拿出来,递给路明非,“这是炼金物品‘贤者之石’,我想你也许会需要用到它,这个小东西能把初代种一击必杀,只要你正中额心。”接着他把一支改装版PPK交给他,微笑,“用这个作为载体吧,我想你一定对它不陌生,对吧?”

    路明非看了眼PPK,还是收下了这把他在自由一日那天用过的枪。

    他把玩着那颗无比珍贵的贤者之石,“费心了,昂热。”

    13号看着眼前写着“冰窖”的红色标志,笑得志得意满,他大步走进去。

    “这个任务是一路都给我开了外挂么?这简直不要太简单了好嘛!”他嘟囔着,“难道就没有什么高难度的BOSS给我挑战一下的吗?没有大BOSS有个什么小BOSS和士兵也好啊……”

    但很快他就不再抱怨了,因为他面临了一个选择的难题。

    在他面前,横着一左一右两个通道。

    13号抓抓脑袋,“这不是糊弄人吗?谁会知道选一个就会走到哪里去啊?啊啊啊真是太麻烦了!要是有地图该多好!”最后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胡乱伸手一指,“就走这个好了!”

    他走进了左边的甬道。

    光线有些暗的甬道里似乎有什么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13号戒备地举起枪,把脚步放轻,默默警惕着。

    这个声音有些模糊,就像是幻音一样在甬道里扩散着。

    “……哥哥”声音又在13号耳边响起了。

    “谁?!”13号问。

    “哥哥……哥哥……”随着他不断地往里走,声音也更加的清晰起来。

    13号疑惑地皱眉,“这里面也有孩子么?是谁家跑丢的小孩么?”

    这里就算像个严密的军事基地,但还是个学校,就算是有个孩子也是正常的,说不定是哪个哥哥没看好弟弟让他无意中跑进来迷路了呢?他放轻松乐观的想着。

    确实是个找不到哥哥的孩子,但是迷路的却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呼唤声越来越强了,当13号站在甬道尽头的巨大实验室里的时候,那个孩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十分清晰的响起。

    “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你在哪儿?我来带你出去。”13号说。

    “……”

    再也没有了声音。13号在实验室里环视一周,看见了那个被放置在巨大的石英墙里的等人高的黄铜罐子。

    “这是……”13号眼睛一亮,“罐子!终于找到你了,哈哈!”他兴奋地就要扑上去。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13号按下接听键。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任务目标,13号,接下来你就要把任务目标拿走了,不管用什么方法,祝你好运。”录音断了。

    13号气急败坏地差点儿把手机砸了,他恶狠狠地盯着手机,就好像透过手机用眼神能秒杀录音的人似的。

    “太可恶了!你倒是给我个方法能让我把罐子从该死的密封状态里取出来啊!”13号看着足有半米厚的石英玻璃,眼里有些绝望。

    不行,为了5000万美金的报酬,为了后半生的好日子,这个罐子一定要拿出来!

    只见13号的黑色眼睛里逐渐凝聚出金色的光芒,最后一双黄金瞳呈现出来。两簇炽热的火焰从他张开的手掌中燃气,高温足以在瞬间融化所有坚硬的钢铁。他把火焰对着石英墙,手掌猛地贴了上去。

    确实是炙热的高温,就算有半米厚,石英就算是经过特殊的改造变得坚硬也抵不过足以与岩浆媲美的高温火焰,挡在罐子前的石英被很快融化出了一个大洞。

    13号伸手把里面悬空的罐子一把拽了出来。

    “也不是那么难嘛!”他抱着罐子,脸上是忍不住的得意。

    “我的5000万美金就要到手啦!”

    然而还在兴奋中的13号并没有注意到被他抱在手里的罐子微微动了一下。

    “哥哥,哥哥,哥哥……”孩子的声音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13号惊疑不定的瞅着手里的罐子,他终于确定了,之前他以为的走丢小孩就是这个造型诡异的黄铜罐子。

    卧槽啊!罐子也能说话!还没等13号惊恐完,他的视野完全变了一副场景——从之前的实验室变成了满眼都是白色飘雪的冰冷雪域。

    在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身宽大的白色袍服,乌黑的长发直垂落在雪地上,面容清秀,瘦弱的身材包裹在宽袍大袖之中,凛冽的寒风刮过,就仿佛要随风飘散了一般。

    13号心里一紧,莫名的就有些生气和慌乱。

    “哥哥……”少年一步步朝他走来,“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少年站在13号眼前,清淡的眉眼一直看着他,透出浓浓的依恋和悲伤,压抑的感情交织着袭向13号,压迫着他一瞬间接不上气。

    “哥哥,漫长的岁月里你竟然将我遗忘了么……”少年低垂下眼睫,面容哀伤,“你说过的,死并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而我们终会竖起战旗,重返故乡!你都忘了么?你说过的,你要我陪你一起面临黑暗,君临天下的,如今你竟然都忘了么?哥哥。”

    13号的深思恍惚起来,一段像是记忆的东西就这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失足陷进那千年前的漫长岁月里不可自拔。

    ……

    记忆里的他在阳光中席地而坐,一袭白衣皎洁如月,眼前一朵白色的茶花在粗瓷瓶中盛放,隔着那支花,对面白衣的清秀孩子手持一管墨笔伏案书写,一笔一划。

    桌上有盘青翠欲滴的葡萄,他从里面摘下一小串,隔着桌子递给那个孩子。

    孩子抬起头来,眼睛里闪动着惊慌,像是警觉的幼兽,“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也许会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像是被封在一个黑盒子里,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哥哥……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孩子看着他,澄澈的瞳子里闪动着期待。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世界!”他轻轻地点头,声音里透着冷硬的威严。

    ……

    烈焰中,城市在哭嚎,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从天空里坠落,巨大的牌匾燃烧着、翻转着坠落,上面是“白帝”两个字,简直是地狱。

    城市的正中央,立着一根高杆,孩子被挂在高杆顶上,闭着眼睛,整个城市的火焰,都在灼烧他。

    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记忆这部分源自《龙族》原著)

    “康斯……坦丁。”13号睁开眼睛,不,现在不应该叫他13号了,应该称他为——龙王诺顿!

    之前的雪域景象已经不见了,他还站在实验室里,怀里抱着装着康斯坦丁的黄铜罐子。

    诺顿低头用脸颊贴住罐子,低声说:“我来接你了,我的弟弟,康斯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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