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

    回到马里布黑进柯莱亚的电脑以及所有监控设备后,托尼斯塔克轻易就知道了柯莱亚的动向。

    很好,在他警告过后还不去上学。

    不去上学还是跟着一个男孩子鬼混,非常好。

    不仅跟着一个男孩子鬼混,还直接搭飞机跑纽约去了?!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查到信息的托尼斯塔克,想也不想,直接让贾维斯定位到柯莱亚的位置,然后叫来私人飞机,马不停蹄的冲到了纽约。

    这过程中他一直都努力说服自己,不能见面之后冲柯莱亚咆哮,她只是个孩子,她才12岁。

    她只是脑袋有点问题,所以相信那男孩关于什么救世主以及童话镇,魔法森林的鬼话。

    什么彼得潘是他曾祖父,什么白雪公主白马王子是他外祖父母,什么邪恶王后是他养母,什么小红帽会变成狼,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看了亨利和柯莱亚自认识以来的所有聊天记录后,托尼斯塔克笃定就是这个浑小子带坏的柯莱亚,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把这孩子一起找到,然后丢给他家大人看好。

    自家小孩有妄想症就应该看好了不要祸害世界!

    跟着装在柯莱亚智能眼镜里的贾维斯定位系统,托尼斯塔克目标明确的一进纽约市,就七拐八拐在城市的边缘穿梭,最终踏进一栋看上去是危楼的建筑物。

    他让贾维斯一直在家里给柯莱亚拨号是为了分散柯莱亚的注意力,让她以为自己不会找过来。

    托尼斯塔克上了楼,在被刷了红色油漆的,毫不起眼的破败铁门前站了一会儿,最终在敲门还是发短信中选择了后者。

    然后,门开的瞬间,他本来想好的全部说词都被丢到了脑后。

    “你得跟我回去。”托尼斯塔克注意到柯莱亚的左手被她身边高个的男孩牵着,男孩看着他露出了相当愚蠢的表情。

    托尼斯塔克努力让自己无视他们彼此牵着的手心,他瞪着自己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柯莱亚,不管后者是不是大步后退了一步,甚至转身就跑。

    “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抓到你”托尼斯塔克跟进房间,一把推开碍事的男孩,在快速扫视这间意外家具丰富的客厅后,他又打量着中央的两个男人,冲他们扯出一丝假笑,“小孩子就是很麻烦不是吗?”他语速飞快,尽管是疑问句,却语调平稳没有丝毫上扬。

    托尼斯塔克径直走到高个子的尼尔卡夫瑞面前,微微抬眉看着对方那张带着善意的面庞“我认为你应该不会反对让这孩子回家的不是吗?”

    疑问句还是一样的没有将语调提起。

    托尼斯塔克从进来开始就携带着相当强势的气场,这让尼尔卡夫瑞本来因为惊讶而失去的嘴角弧度,再次微微勾起。

    “我很抱歉,斯塔克先生”他将垂立在两侧的双手贴近大腿两侧,掌心贴着大腿上移,然后插进口袋里。尼尔卡夫瑞的气场在刹那间改变了,他展现出自己身为高智商雅贼而风度翩翩,迷人优雅的一面,露出礼貌却又不失亲和的笑容“是她来找我的。”

    “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先生。”尼尔卡夫瑞喜欢挑战权威,喜欢刺激。虽然本来他不想过多的插手,连越狱都只是为了寻找跟自己分手的女朋友,可是托尼斯塔克的气场在刺激着尼尔卡夫瑞的神经。

    他喜欢看这些人吃瘪的模样。

    “看,她喜欢跟我在一起。”尼尔卡夫瑞将左手从黑色的西裤口袋内拿出,揽过躲在自己身后的柯莱亚的肩膀,他微微笑着侧头示意一旁茶几上的小说“有个好玩的事情,这两个孩子说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

    “是的,我知道。他们认为白雪公主邪恶皇后都是真的,而且有人改写了事实,写成了这本新版小说,颠覆童话故事。”托尼斯塔克轻易的就看出看穿尼尔卡夫瑞想要激怒自己的意图,他扫了一眼低着脑袋的柯莱亚暗自深吸一口气,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他在飞机上看了一遍这本小说,烂极了。他是说,虽然他小时候也不看童话故事,但是柯莱亚小时候自己倒是给她读过,讲真这个作者不是毁童年吗?活该这两个倒霉孩子想找他算账。

    “那是真的。”亨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走了过来,毫不畏惧的直视托尼斯塔克,浅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我的家人,就是因为这家伙所以消失了。”

    “你相信他?”托尼斯塔克没理亨利,他只是盯着用一种微带有羡慕,崇拜等情感的目光注视着亨利的柯莱亚。

    柯莱亚注意到托尼斯塔克的目光,微微抿唇,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再次试图低下头,可是这样的态度让托尼斯塔克感受到了伤害。

    “把头抬起来,我在跟你讲话。”柯莱亚的样子让托尼斯塔克有些心烦意乱,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这男孩可以吸引柯莱亚,因为他的自信。

    “哦嘿,斯塔克先生,你这样会吓到她。”moz上前一步,抬手放在胸前手心对着托尼斯塔克隔开了托尼斯塔克和尼尔卡夫瑞,他比划着手势继续往下说“那是真的,我们正准备想办法处理。”moz的双肩抬高,戴着戒指的左手比右手抬的更高,然后翻转手掌微微下压“一切都没问题,柯利会很安全。”

    “她安不安全是由我说的算,”托尼斯塔克打断面前这个体态矮胖,双眼闪动着狡恬的男人。

    这家伙和克劳力不同,他的啤酒肚代表着这人的健康状况并不怎么样,架着大框眼镜的鼻梁又长又挺,尽管不至于是鹰勾鼻,却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心思细腻而又狡猾的人,虽然他故作高傲的神情让他相反的多了一丝憨态的意味。

    “柯莱亚,我现在很冷静,没有冲你发火。所以我要的只是你的答案,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得看着我。”托尼斯塔克冲moz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个小丑,只是越过他看着依旧垂头不语的柯莱亚。

    “你想要做什么,不去上学,跑到这里来。”

    一如既往的,疑问却不提高语调,仿若陈述句。

    托尼斯塔克眉头微皱,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从柯莱亚的所有聊天记录里,都看得出来这丫头其实心思缜密,虽然和那个叫做旁边这个叫做亨利米尔斯的男孩往来甚密,还很可能有高度好感,但是她相当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

    不想上学的时候,她可以编出各种理由。甚至欺骗学校的老师,仿造佩珀波兹的笔记,借以逃学,甚至连对待老师都目无尊长。

    托尼斯塔克不得不承认柯莱亚确实相当过人,她比同龄人更加的狡猾,也更加的聪明,但她不跳级,也不好好做作业,学分就只拿到刚好及格。

    她非常有自主性,就连跟那对兄弟俩在一起时都能坦率说出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不要什么,可为什么,不管是对佩珀波兹,还是对他,就不能多说半句话?

    柯莱亚这次的离家出走并没有打断他改造公寓的行动,在让装修工人们继续工作时,他翻遍了柯莱亚公寓内的大部分东西以及搜过了她所有的电脑记录。

    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乱,他很恼火自家小孩怎么就脑袋有毛病非要认为天使恶魔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他更恼火她就这么相信米尔斯那个有妄想症的男孩。

    柯莱亚不应该这样,她有自信的资本,她的父亲是天才发明家亿万富翁,她的母亲曾是首屈一指的年轻音乐家。她本人也有张好看的皮囊,一个聪明机灵的脑袋。

    可为什么她现在在学校却只有两个朋友?为什么她的成绩仅仅是普通中等?为什么她不喜欢跟别人玩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合群,是个怪胎?为什么在她8岁时的一整年小学生涯里,别人都排斥她?

    这绝不是因为她的无理或者是因为聪明而自傲导致的。

    柯莱亚那段时间的档案里,‘喜欢说谎吸引注意力’的评语让托尼斯塔克觉得装了反应堆也没让自己的心脏变得强悍多少。

    为什么她那么自卑?

    为什么她怎么怪异?

    为什么她在学校甚至会被欺负?

    为什么进入中学后,她仅有的朋友一个是成绩优秀却没人喜欢接近的孤僻小子,另一个是大他们两届的篮球队队长?

    无数个为什么充斥着托尼斯塔克的大脑,他逼迫自己去面对这样的问题,逼迫自己翻阅所有柯莱亚读过的书本,然后沮丧的发现她这些所有怪异的源头,都来自于她小时候那本该死的床头读物。

    “看着我,柯莱亚。”托尼斯塔克再次出声,语气里有意识的去掉了自己习以为常的命令式,这让柯莱亚疑惑的抬起头,还真的看向他了。

    “我、我、我…”看着自家老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柯莱亚霎时脑海一片空白。

    她看着那双成熟的棕色眼睛,看着对方已经锁死的眉头,把代表‘自己’的单词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愣是没憋出下文,最后甚至觉得背脊突然发凉,她想都没想下意识直接转身就跑,可立刻被自己左脚绊到了右脚。

    “嘿,这没什么,”亨利和尼尔卡夫瑞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差点摔倒的小姑娘,尼尔卡夫瑞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带着鼓励的笑容看她“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听着,斯塔克先生。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没有说谎,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去童…”

    “我没有在跟你说话,孩子。”托尼斯塔克打断想要代替柯莱亚说话的亨利,他看都不看这英勇的男孩一眼,目光扫过还挡在自己面前的moz,微微抬眉“我是他父亲,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我想轮不到你们插手,不是吗?”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的语气中又带上了他一贯地绝对性。

    moz无法反驳于是两侧嘴角下扯,同时双手举起作出投降的姿态,因为不太喜欢托尼斯塔克态度的关系,他微微别开头的同时退开一步。

    托尼斯塔克往前又走了两步,因为距离靠近显得压迫感更重,还不等柯莱亚反射性想要后退,他就已经主动蹲了下去,平视着柯莱亚“我要你来说,你告诉我,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他太认真了。

    柯莱亚觉得自己在那双棕色眸子的注视下无处可逃,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正在颤抖,下意识想要扭身再次逃跑可是肩膀上尼尔卡夫瑞手掌的温度,以及牵着自己的亨利手心的温度,让她没办法逃脱。

    看似在给她勇气,可却阻止了她逃跑的意图。

    柯莱亚鼻子开始发酸,因为没办法跑走,面前的人就像是大魔王一样让她害怕。尽管对方放缓了语气,可那专注的神情,却让她双腿发软。

    “听着,我没有在生气。我只是在问你想做什么。我在做一个超棒的玩意,或者你想跟我一起做?你想吗?”托尼斯塔克的上身向着柯莱亚的方向微微倾斜,他将眉毛抬高,询问的看着柯莱亚,等她回答。

    托尼斯塔克努力让自己不要将声音抬高,不要让自己显得比较富有…侵略性,尽管他看着柯莱亚那副沉默的样子,只想问她她到底要怎么样。

    之前梦中的爸爸仿佛和面前的人重合,对方那句‘等着我’又一次在她耳边回响,柯莱亚右手抬起,不受控制的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臂,努力忍耐着自己的焦躁不安“你相信我吗?”她别开了脑袋,反过头抛出疑问。

    “当然,我相信你。”托尼斯塔克想也不想的回答,他看着柯莱亚,打心眼里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

    他相信柯莱亚,相信她相信的只是她相信的东西,她只是陷得太深。“所以,你想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

    “你想去帮助米尔斯?是的没问题,但是我们不能一头雾水的什么都不做准备,我们需要去一次童话镇,找找线索,对吗?”见柯莱亚始终不愿意说话的模样,托尼斯塔克转移了自己的重心,诱导她跟着自己的逻辑走。

    没错,既然她那么相信的话,就让她先去一次那个贾维斯在卫星上都没找到的小镇,如果没有,这丫头自然不会再相信那个妄想症的小鬼了。

    “我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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