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藏在雪底下的话,雪会像厚厚的棉被,温柔的保存热量,闭上眼安静的睡上一觉,春天就到了。
要命的是现在不是春天,从醉酒里有清醒过来的白泽也不可能再钻回雪底下,他做的只是瑟瑟发抖的蹲在火堆旁边,抓着身上厚厚的大衣不松手。
实在是失策了,虽然作为尊贵的神兽大人应该不畏寒冷不畏酷暑,但人类的身体可受不了这些,喝酒喝的多也会有胃溃疡,那胃部反酸的感觉可真差劲,现在碰上糟糕的天气也只能蹲在小小的火堆旁边,真想变回原来的摸样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旁边有个人。
这个人搓了搓自己的手,他盯着外面下着的雪花,给碗里盛了点汤。
“没事吧?”
“啊,谢谢。”
递到眼前的汤水热乎乎的,让白泽总是犯胃溃疡的胃也舒服些,他眯着眼舒畅的叹气,那双桃花眼盯着人的时候总算显得灵活了点,他盯着眼前这有着银白头发的人类,说:
“你是,虫师,银古吧。”
“没错。”
“我是白泽哦,多谢你的衣服还有汤。”
“啊,不用谢。”
银古坐在白泽的旁边,俩个人挨近点总会蹭点暖气的,只穿着毛衣还是让他有些发抖,于是银古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凑在火堆旁靠着火星点燃了,在嘴里吹出口烟。
烟的形状松松散散飘飘渺渺,在没有风的日子里缓缓而上消散,银古见了千百次这样的场景,春天夏天秋天冬天,烟总是往上的,没有例外,所以大概是有风吹了进来,才会把烟卷的飘到一旁......
但是现在没有风。
银古把脑袋转过去,自己旁边的人捧着碗,裹着大衣缩成个球,从衣服缝里伸着手指,把飘渺的烟夹在手中,说:
“啊呀呀,我可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们,快走快走,别扰我喝东西。”
“喂,你...”
“嗯?”
夹在男人手指间的烟雾像是活物一样扭动着身子,绕着他的手腕去触碰这人的脸,被触碰的人只是看着银古,眼里还带着些被叫到的疑惑,也许是嫌弃自己眼前被晃来晃去的烟遮住了视线,他晃了晃手,手指间的烟就真成了烟,晃晃悠悠飘散而上。
银古张大了嘴,他的烟是种虫,他用过这烟抓过虫,驱散过虫,但是,这幅景象却从来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诶?你说这些小家伙吗?真难得你居然能看到啊,这是些很有趣的小家伙哦,会跟我讨食吃,还会抢我的酒,啊这点就很糟糕了,酒这东西喝一点少一点啊,我自己也是不够喝的,而且喝多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不懂节制这点不好呢~”
他砸吧砸吧嘴巴里头的汤,弯着眼对银古笑。
“白泽你,是虫师吗?”
“虫师?”
银古的问话只是让白泽眨了眨眼,他反过来问银古:
“虫师是什么?”
“......虫师是....”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生物,低等而离奇,是与常见的动植物截然不同的一群生物,这群微妙的成员,从远古以来人们就非常敬畏,不知道何时开始,称它们为虫。
它们是离生命的源泉很近的物种,越是接近于它们,形态的存在就越模糊,就会有看的见和看不见的俩种,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虫的世界是另外的一个世界,虽然存在但不被感知。
即便无法看到也不意味着俩个世界毫无交集,虫会影响世界,引发种种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影响,甚至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命,而‘虫师’,就是为了解决虫所带来的影响而诞生的职业。
“诶,这样啊,你们把这些小家伙的名字叫做虫吗?有趣,人类的命名方式还真奇怪呐,我还以为你们会叫这些玩意是妖怪...”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白泽把一个试图往他脖子里钻的小家伙捉出来,他颇有兴趣的用手指晃来晃去,那被银古称作虫的不明生物就在他的手指尖转悠,散发着常人看不到的淡淡的荧光。
银古又抽了口烟,斜着眼偷偷的看着白泽,这回呼出的烟气没往白泽那边跑,顺着气流往上消散,混在下雪天冰凉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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