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他探出身体，拼命把手伸向自己的挚友，只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
可偏偏就是这咫尺的距离，他们一次次地错过，就好像这风这火车都看不得他们好，看不得他们如愿。
“史蒂夫！”巴基扒住杆子，就算铁栏焊的再坚固，它也没法支撑一个成年男人太久，他甚至能听到铁栏渐渐脱落的声音。
“手，快把手给我！”史蒂夫爬出车门，扒着门沿靠近巴基，固执地伸长了胳膊。
安格斯阻挡着不知从哪冒出围过来的敌人，他举着美国队长的盾牌挡住空间宝石的力量，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救巴基无暇顾及其他的史蒂夫，丢开于他而言落后不知多少的手｜枪，抬起手在空中凝聚出数根冰刺。
这突如其来的神奇现象令敌人们大吃一惊，愣在原地，然后便被那冰刺瞬间刺穿心脏身亡倒地。
飞驰的火车带来的剧烈强风使得巴基没法做出其他动作来自救，光是这么抓牢铁栏也很是吃力。
他看着紧张的史蒂夫，一边伸出手配合他一边开口说，“照顾好自己，史蒂夫。”
铁栏渐渐脱离，他再一次与史蒂夫的手擦过。巴基暗自叹气，“也照顾好安格斯。”
手里一轻，重心后移，他落入那不知几千英尺深的悬崖，心有恐惧却从容淡定地落入那深渊，很快便看不见人影。
“巴基！”
安格斯手指微动，那些结束敌人性命的冰刺化为水汽消失地无影无踪，任谁来看也查不出什么不对劲。
从敞开的车门处吹来的风吹动着他的头发，有几片小雪花钻进来落在他的发梢，落在他的脸上。
冷，很冷，自从修习了魔法后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冷得刺骨的风。
金发男人跪在车门边，满脸悲痛，往日明亮的天蓝色眼睛暗淡无比。他垂着头握紧拳头，性感的嘴唇紧紧抿住，绝望到忍不住才在喉咙里微微发出嘶叫。
那是他多年的挚友，是他年少就认识的竹马，是同甘共苦的兄弟。
“巴基……”他咬住自己的手，心里再怎么绝望再怎么难受也不敢流下眼泪，他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美国，一个国家不该有弱点。
“他会没事的。”安格斯顿了顿上前拍拍史蒂夫的肩，有以太粒子在巴基的身上，他相信对方会平安无事地活下来，并且活到他们找到他为止。“回去后叫人去悬崖下面搜查吧。”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会活着吗？史蒂夫不敢相信这个善意的谎言，在他的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结论，更何况战局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抽出人手来找一个可有可无的士兵，也不愿史蒂夫亲自去找一个不可能生还的死人。
当然，他们并没有这么说出来，不想叫这件事寒了美国队长的心，他们堂而皇之地用战争，用人民当作理由拒绝了史蒂夫的请求。
他变强了，强的似乎没有人能打败他，可到头来还是连自己的好兄弟也救不了。史蒂夫苦着脸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他想醉，一醉解千愁，可他的身体自从注射超级血清后就喝不醉了。
不管什么酒对他来说也只是白开水。
“安格斯，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闭了闭眼，眼眶微红，声音嘶哑地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他想去找巴基的，但是国家还需要他，咆哮突击队还需要他，他没办法任性地离开。
“你的决定是什么。”安格斯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下，辛辣的他喉咙都几乎烧起来，脸颊瞬间红润起来。
酒的度数极高，因为史蒂夫自己本身是喝不醉的，他拿的自然是最烈后劲最大的酒。
“我……”史蒂夫很想说我要去找巴基，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委员会不会放他走的，而他天性里的正义感也让他放不下正在关键时刻的战争。
他发现他根本不可能去找巴基，他在国家和巴基之间徘徊，最后做出艰难的选择。
他选择了国家，然后放弃了巴基。
于是在那个未来，美国队长再一次遭受选择时，他坚定地顺从自己的心站在了挚友身边。他为了国家放弃过巴基，而后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他也绝不放弃巴基。
不需要史蒂夫说出口，安格斯已经明了对方的决定，他摇摇头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我会让斯塔克帮忙去找的。”
自从恢复记忆后他就没有联系过霍华德·斯塔克了，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对方脑里的那些童年过往都是虚假的，都是以太粒子为了让他在这里，在过去的世界有一个正规身份而特意植入的。
那些曾经他说过的承诺誓言他不知该算不算数。
他所承诺的绝不食言，可是……
史蒂夫抬头看着他，嘴唇半弯，虽然是笑着却让人感觉到他是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安格斯，谢谢。”
“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我告诉你，巴恩斯他没有死，他还在等你，cap.”
“我信。”
安格斯的酒量不差，在斗台生活的那一年，他跟着罗根喝遍了纽约所有地下酒吧的酒，直到喝得胃出血，喝得罗根都默默戒了酒。他会调酒也是在那个时候学的，为了喝到合自己心意的酒。
这个时代最烈的酒对他来讲不过只是一杯鸡尾酒的程度。
“难以相信，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霍华德讽刺地开口，他憋着一口气不先去找安格斯就是想看看对方到底会什么时候想起他来。“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这个人呢。”
可是他等啊等，等到对方从海德拉基地回来，等到对方的伤都养好，等到咆哮突击队都传遍美国被画上美国队长漫画了，他依然没有等来安格斯。
就连史蒂夫找他一起商量武器和制服时，他这个副官也没有跟着过来。
霍华德并没有时时刻刻随军，但他来前线时，一次也没有碰到安格斯，这已经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安格斯就是在避开他，就和之前对方一声不吭地跑来参军一样。
“抱歉……”安格斯垂下眼帘，这段时间他感到最亏欠的就是霍华德了。他在失去记忆时与他产生羁绊，说出做下不能实现的保证，却无法信守诺言。
“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有事了就想起我了吗？”霍华德装作不在意地拿起桌子上的零件低头把玩，“我不想帮忙。”
“你能叫人去搜查悬崖下的巴恩斯中士吗？”他开口继续说，直直的看向霍华德·斯塔克，这个现在也是将来的美国首富。
花花公子，天才发明家，这个男人的聪明才智一点也不比他的孩子差，他是这个时代的钢铁侠，是另一个托尼·斯塔克的存在。
应该说托尼·斯塔克继承了他所有的一切，然后成为了超级英雄钢铁侠。
“那么高的悬崖峭壁，我想巴恩斯中士不太可能生还。”霍华德手上的动作一顿，委婉地回绝安格斯。
“他还活着。”安格斯比谁都清楚巴基现在的情况，在没有他的未来，巴基就算掉下悬崖也依旧活着，并且活到了七十多年后，直到地球被入侵，他被入侵者杀死。
“如果你不愿意帮忙的话就算了。”安格斯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如果斯塔克不想帮，那他去找雇佣兵，花钱让他们去搜查。
他身上有点小积蓄，是这两年在军队中攒下来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等等。”霍华德咋了下嘴，“好吧，这次我帮你，可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为什么之前不来见我。”
为什么？因为之前是我失去记忆了，因为我们的过往是虚假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太粒子构造的。
安格斯说不出口，只能沉默以对。
“现在连敷衍我都不愿意了吗？”霍华德抹了把脸，很是生气，他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竹马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里。“好，很好。”
“抱歉，霍华德。”他向来决绝，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就算胸口隐隐作痛脸上也不露出一丝的情绪。“我走了。”
“等等，我们的约定，你会信守承诺的吧。”
安格斯停下，他本是不愿再想起这个承诺的，恢复了记忆的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怎么强大的敌人，不光光是那九头蛇，还有未来会为了无限宝石入侵地球的外星人。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够一直活下去，或者说死在霍华德的面前。
但既然约定了，那他会信守诺言的。
“我尽力，但这个世间有太多意外了，你得做好我失约的准备。”
“只要你不是死无全尸就好。”霍华德冷哼一声放下了心，从小就和对方一起长大的他自然知道安格斯从不食言的性格，只要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记忆虽然是虚假的，但记忆里所呈现出来的却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因此安格斯知道霍华德这是已经消气了，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从来就只有被别人称作任性的男人鼓起脸，手撑着桌子低下头想了又想，最终却无可奈何地叫人去组织队伍。
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妥协，
可是他和美国队长史蒂夫也是好友，就算安格斯不来这一趟，他也会派出人手去找一找巴恩斯中士的。
只是他没想到安格斯来找他居然是为了另一个认识才不久的男人！
好气哦！
在那极寒的冰天雪地中，一串脚印一直蔓延到一座雪中小屋。
“好久不见，Winter Soldier .”
“真遗憾，你现在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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