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三种不同的酒混合搅拌而成的液体慢慢倒入酒杯中，再放入一颗樱桃，一杯Manhattan就调制完成了。
这杯浅棕色的鸡尾酒被安格斯移到托尼·斯塔克的手边，“您的Manhattan，请用。”
他的眼睛中隐隐闪过一丝复杂难懂的情绪，眨眼间又恢复回往日的平静。
“你的调酒手法很不一般。”托尼开口，他随意看了几眼安格斯调酒的样子，立刻就发现了对方所用的手法和他往日所见都不同。
“这是一个最棒的调酒师教我的方法，他改良了很多调酒的配方，还自创了不少调酒手法。”安格斯一边拿出新的雪克壶为对方的女伴调制血腥玛丽一边回答。他可不能说自己的调酒手法都是来自于未来，所以将这些都推到一个不知名的调酒师身上是最好的。
“那么是你偷学？”
安格斯停下动作，认真严肃地回答托尼这个问题，“不，是他教我的。”他的魔法，他的黑客技术，他的一切都是那个黑暗的时代所教会他的。
世界教他战斗，教他怎么用这一切来反抗命运。
“哦，好吧，男孩。”托尼·斯塔克低下头喝了口酒，酒香的甘甜瞬间席卷了他的舌头，并且使人回味无穷。“哦，这酒调得实在不错。”
“多谢夸奖，”安格斯顿了顿继续说，“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喜欢这个调酒师调出来的酒，冒出想要把对方拐回去当他的专职调酒师的想法，于是任性想到就做的他立刻开口说，“一万美元一个月，你来当我的私人调酒师。”
“……抱歉，先生。”安格斯发愣了一下拒绝了对方递来的橄榄枝，他没有时间也不想去接触对方，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也太危险，他不想把危险带给托尼·斯塔克。
“是嫌工资不够吗，一万五，只要你随叫随到，钱不是问题。”这个留着小胡子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比了个数，自信地扬起笑容。
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去自信，他是这个世纪最杰出的发明家，远超他父亲所获得的盛誉，所以他从小就这么自信满满也极度自恋。
更何况没有人能拒绝钱的诱惑。
虽然他的确缺钱，安格斯想起自己今天因为实在没钱而只靠着一支营养剂饱腹的样子。
他在泽维尔学院的一个月里吃得太好，从简入奢简单，从奢入简却难，他的味蕾已经不满足那个没有味道的营养液了。
所以安格斯心里是有点动摇的，他太缺钱了，可又干不出来不劳而获的举动来，如果对方是九头蛇，他又会很欢喜。但那丁点的动摇在安格斯望向托尼·斯塔克时又消失不见。“斯塔克先生，我没有办法做你的私人调酒师。”
“我的行程不允许我担任你的私人调酒师，所以，很抱歉。”
安格斯已经习惯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他不会在任何城市久居，不会在任何人身边停留，不会和任何人产生深刻的羁绊，也不会和任何人许下承诺。
更重要的是，托尼·斯塔克是未来的钢铁侠，是未来的超级英雄，是安格斯最喜欢的英雄之一。
“你确定？”托尼还真的没想到会有人抵抗住钱的诱惑，哪怕对方是有着明确的理由才拒绝了他。但往常屡试不爽的行为在这次不管用了导致他很不高兴，嘴唇瘪着，焦糖色的眼睛透露着‘我很生气特别生气，需要有人哄哄才行’的意思。“那很好，你不答应是你的损失，你知道吗。”
“先生，”安格斯开口，是非常标准的可以去主持广播的口音，他带着歉意开口道歉。“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没有时间接下这份工作。”
“我，很遗憾。”
是的，非常遗憾，托尼·斯塔克还是托尼·斯塔克。
但又庆幸托尼·斯塔克是托尼·斯塔克。
如果可以，安格斯一辈子也不想看到超级英雄们的出现。
如果可以，安格斯想尽快消灭九头蛇，让世界恢复正常，这样就不会有任何超级英雄的现身了，这样这帮这么好的英雄们就不需要再牺牲了。
就不需要在为地球付出生命代价后还被遗忘。
托尼哼了一声，饮尽了杯子里的酒，听到对方的话后才终于心情愉悦地弯起嘴角。“这个决定绝对是你做出的最大的错误。”
“这是我做的第二大错误决定。”安格斯应道，他做出的最大错误决定就是在网上询问英雄的事，这个决定导致他害死自己的父母，即使父母的死去是他作为寒霜王人生的开始。他不会后悔他做出的任何决定，唯一彻夜翻转无法释怀的就是父母的死亡。
他没有深想也不敢深想，收敛了脸上眼里所有的情绪，扣住雪克壶在指间飞舞，用其他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斯塔克先生，”在吵闹的酒吧环境下，他突然开口发问，“如果拯救世界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那么值不值？”
值不值得去救？
“什么？”托尼没有听清安格斯的问题，他扭过头来，“你说了什么话？”
“……不，没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有再次问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那么短暂的软弱是不该存在的。
他知道这个问题托尼·斯塔克还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他问的是未来的托尼·斯塔克，未来那个已经成为了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
只有那个托尼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回答他到底值不值。
然而对于超级英雄来说，这个代价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愿意为拯救世界付出任何代价，更别提只是区区自己的生命。
“好吧，”托尼耸肩，抱住因为被冷落而显得满脸不开心的女伴，“来，亲爱的，我们去玩。”
这个美国最大的军火商、花花公子拉着女伴挤过人群来到聚会的中心，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下扭动身躯，放肆地玩闹。
托尼·斯塔克，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将来的超级英雄钢铁侠，现在还只是个纨绔子弟，还只是个只知享乐的花花公子。
命运到底有多强大，才能把这样一个人变成超级英雄？
安格斯盯着他，直到眼睛酸痛才肯移开视线，才肯放过自己不去回想爷爷说过的故事。
“斯塔克先生，我希望你永远是斯塔克先生。”
不会成为钢铁侠，不会经历那些苦难。
男人坐在废弃大楼里的楼梯上，叼着烟摸出打火机，明黄的火光亮起，使他垂下眼帘点烟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
他一贯强大又冷漠，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为所动，如同冰川上万年不化的寒冰，任你如何捂都捂不热。
一丝丝白雾从燃起的烟头上冒出，安格斯猛吸一口夹下烟，吞云吐雾的模样实在好看的紧。
他放空大脑，盯着落满灰尘的地面只知时不时吸上一口烟。
直到烟燃尽烫了一下安格斯的手指才让他惊醒过来捻灭最后一点烟灰。
钢铁侠，他在嘴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词，然后就地躺下，躺在硌人的楼梯上。
不怕满地灰尘弄脏他的衣服，他本身是没有洁癖的，所以有时随意起来什么都敢往上一躺。
大概是见到托尼·斯塔克本人的原因，他想起了已经许久未曾想到的爷爷给他讲的超级英雄故事。
在众多的英雄中，独独属于一个力气不大，速度也不快明明是正常人却靠着聪明才智研发出战衣来救世的英雄故事。
这个英雄是个天才，无以伦比的天才，他还非常富有，在当时的美国最富有的就是他。
然后在一场绑架后，那场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安格斯不知道，他的爷爷也没说。只知道在这场绑架后这个英雄就此出现在人们面前，用以当世超前的科技打击罪犯拯救人民。
这个英雄叫钢铁侠，这个英雄的名字是托尼·斯塔克。
他曾在最惨烈的纽约大战中抱着一颗导弹飞入黑洞宇宙，险些葬生。
他曾被许许多多人埋怨指责，也被很多人所喜爱着。
他的性格虽然有点不好相处，但责任心强，总是在后面默默解决队友们惹出的大麻烦。
只是说话不好听，老是和队友们抬杠，可实际上这个英雄很关心他的队友。
他曾默默为他的队友准备了升级的武器，可到头来那些东西一样也没有送出去。
太多了，这样的故事太多了，安格斯不知道爷爷说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真的吗？
可是英雄是真的，拯救世界也是真的，他曾见到过几本美国队长的漫画，那是旧时代的绝版，五彩的漫画上画着一名穿着蓝色紧身衣手举盾牌的男人，他英勇无比，强大无比，世界最明亮的光仿佛在他身后闪烁，最终打倒了敌人。
他也曾在哥谭找到属于蝙蝠侠的蝙蝠洞，那是最壮观的科技洞穴，蝙蝠侠将那改造成科技树的美景，他的所有武器和交通工具都被放在那，一排排摆好。
那是英雄少数存留在世上的证据了，至于其他，早已被九头蛇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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